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用,自天心城归来的独孤文澜居然将赵忠的老母亲接到了谷中,这令得赵副堂主在感激之余,大有愿意为独孤文澜两肋插刀之意。
在这一般情形下,赵忠一番表白心迹的言语,自是不能少。
情之所至,这个久历风霜的老者,竟是连同自己都感动了。
“赵副堂主,我不需要你发誓赌咒,自我接手离火堂以来,你的付出我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召集大伙儿并通知白婆婆、憨子,今夜设宴火炼堂,咱们共谋一醉。”
说话间,独孤文澜将着一小袋灵石,塞到了赵忠的手中。
“使不得,家母能够上山,以避外间之乱,全赖堂主从中斡旋,这顿酒,本应该由我来……”
“莫推辞,老太太来此又不是享清福的,你赵堂主跟我还客气个什么?”不待赵忠说完,独孤文澜出言打断道。
……
子时已过,夜风微凉。
赵忠的老母亲,仍旧带着两人,在离火堂的后厨里忙碌着。
独孤文澜设宴离火堂,此刻与众人正喝的痛快。
酒到酣处,独孤文澜高兴的道:“我很高兴看到离火堂跟嘉树轩合作如此愉快,从赵堂主并白婆婆报上的账目来看,此一段时间来,我们盈利甚巨啊。”
“堂主大人莫不是要论功行赏?”白婆婆语带沙哑的道。
“好啊,趁大伙儿都高兴,眼下就论功行赏。”独孤文澜一旦拍板之后,众人俱皆分到了不菲的灵石。
最让大家感动的事情有二:
一则,独孤文澜将自己的酬劳分做了两份,一份平均分到了众人手中,另一份交由赵忠保管,以贴补堂中的招待费用。
二则,独孤文澜的人性化分配,让众人感到特别温暖,但见赵忠老母亲分到了些许灵石时,微红的眼眶,炼金熊——憨子得到酬劳时,那一脸的傻笑,便知独孤文澜此举甚得人心。
是以,当他将着打算在天心城开设一处嘉树轩分店的事情,说与众人知道时,当即就得到了大家伙儿的支持。
“外间的情形,同着谷内应是差相仿佛,受此番大战影响,一些散修或是小的修仙世家、门派,为求多几分自保之力,定会大量购入法器、丹药,嘉树轩分店的前景自然是好的,只是这炼器、炼丹的人手……”
白依依可谓是一语中的。
“好说,此番外出,自云小婉师姐处得了‘黄巾力士符篆’一张,听说经由此符所变化而来的黄巾力士,专擅火炼之道,届时足可以成为婆婆的左膀右臂。”
独孤文澜将着一张淡金色的残缺符篆,递到了白依依的手中。
……
翌日,独孤文澜并执法堂副堂主——云舒,坐在了陨星坊香茗楼的雅间里喝着灵茶,于下首作陪的是赵忠。
独孤文澜着此间调素琴、陪侍左右的一应俊俏少女退下之后,不动声色的将着一个尺许木盒推到了云舒面前。
打量着这个朴实无华的木盒,云舒正色道:
“独孤师弟,你应当知道我的为人,今番既受邀前来,便已将你二人看作了自家兄弟。再则,嘉树轩每月经由赵堂主交与执法堂的灵石,未曾或缺过一次,此木盒又作何解释?”
独孤文澜,显然早就有了计较,闻言,低声道:“云师兄,今日咱不谈宗门之事,只论兄弟之谊。”
盒盖为独孤文澜适时的打开处,一团闪烁着点点星辉的氤氲雾气,登时充斥了这一处雅间。
在这清冷的雾气中,独孤文澜打了个寒颤道:
“此七星草,出自于南骞十万大泽,小弟知其珍稀,故未敢擅自使用,今番宝剑赠英雄,一则使其物尽其用,二则全了兄弟之谊,还请云师兄万勿推辞。”
倘是它物也就罢了,此草药乃是炼制火属性“凝魂丹”的两大主材之一,此丹能够相助修士突破通灵期瓶颈,可谓是有价无市。
而云舒偏又卡在化晶后期大圆满之境多年,对于那“凝魂丹”可谓是秋水望穿。
于是,他打量着那一株呈北斗七星状的淡紫色小草,陷入了迟疑之中。
见此,赵忠适时的起身拱手道:“既是独孤师弟的一番心意,云师兄收下也无妨,毕竟来日方长嘛。”
他故意将“来日方长”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心领神会的云舒,终是将此木盒揣入了怀中,而后亦是长身而起,高举手中的青花茶碗,朗声道:“来,我们兄弟三人满饮此杯。”
……
自得了那“金”属性涤灵、养魂丹方后,独孤文澜一直不曾着手炼制,在他看来此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叠膝瞑目的盘坐在暖和的火炕上,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暖意,自赵忠的老母亲上山以后,在这个常自飞雪的半山腰上,自己房间的火炕就不曾有凉却的时候。
“唉,世间万事最怕的就是坚持二字,但最难的又何尝不是这坚持二字?”想着老太太天天为自己劈柴暖炕,很是过意不去的独孤文澜,不禁低声自语道。
……
数日后,当赵忠带着离火堂众人,于天心城“佘记典当行”忙的不亦说乎之时,云小婉在独孤文澜的指点下,开始了两人的炼丹大计。
涤灵、养魂此两般丹药,是对凝露期修士大有裨益的存在,尤其是养魂丹,更是有助于突破那念动期瓶颈。
独孤文澜将嘉树轩分店的主顾,拟定在念动期以下,那这凝露期修士所需之物的售卖,也就成了此间商铺能否盈利的关键所在。
独孤文澜炼化有太阴仙尊的识魂,承袭了对方的情感记忆,自然对于这火炼一道,极为熟稔,毕竟作为阴睽派大长老,那“外丹炉火”之术,他可是声名在外的。
云小婉,本就痴迷此道,且有着一定的水准,眼下又有独孤文澜愿意倾囊相授,是以,这二人的成丹率,却是格外的高。
“师姐终于找到成就感了?”及至又一炉涤灵丹,成丹之际,独孤文澜调侃道。
“没事儿少跟佘曼青掺和,你们聊的那劳什子戏曲,我又不懂,傻坐着听月下花前,才子佳人的说辞,没的让我……”
“让你很不舒服是吧?我知道了,以后少同她来往。”和风穿窗入户,轻拂在两人身上,缕缕丹香随风而漾,端的是意绵绵静日丹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