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的丹药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十几天时间,奚钩月就可以拄着拐自己上学了。
虽然那条断腿还是不能完全承力,可石膏已经被卸下,x光片上显示的恢复程度让岚城的金牌骨科大夫大吃一惊,连连赞叹“中医”的神奇。
因为奚钩月的叛逆,奚满月连续三天没再送她上学,又因为对方敏锐的灵觉,她连跟在后面看情况都不敢。
晁千琳曾经和奚钩月聊过天,知道了这对姐妹别扭的内情,觉得她们俩这样子还真是有点儿可爱。
这个礼拜,众人依旧赋闲,任道是的荒淫无度越发张狂。
前天来上班时,一个姑娘在沙发上紧张地扣着衣扣的画面,让晁千神嫌弃到不愿再坐那张沙发。
而晁千神对晁千琳一举一动的敏感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尽管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事事发怒,可眼神中的偏执却愈见明显。
最可怕的是,蓝晶居然每天都像上班打卡一样来事务所闲坐大半天,正牌老板任道是和蓝晶的“主子”晁千琳却也不说些什么。
虽然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里,蓝晶都像验证他“懒惰”的说辞一般倚着沙发睡觉,气氛还是时常剑拔弩张。
好在什么也都没发生过,被这种诡异的氛围环绕的这群不正常人竟渐渐习惯了这种状况。
至于齐升逸递出的那张名片,晁千琳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去联络和探访的心情。
突然,一声尖利的铃声打破了平静,六人纷纷从书本、报纸和手机中拔出脑袋,八卦地紧盯着任道是接起了工作台上的电话。
会打这个电话的都是家族内部的人,不过打电话来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催婚大使任世间,而是奚成必。
“你们事务所最近很闲吧?”
任道是干笑两声:“还好还好,奚头儿有什么吩咐吗?”
“最近这个月岚城有许多地区出现了破坏市容的涂鸦,涂鸦内容都是些模棱两可的法阵,清洁工人只能清理掉涂鸦本身,却清理不了被搞乱的气场,需要咱们去处理。
“我们特侦队人手严重不足,希望事务所能配合一下工作。”
“可以啊,”任道是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不过我们也只有两三个人能随时出动……”
奚成必听出他的推脱,打断他的话:“那就足够了,不让晁千琳有动作是最好的。”
“啊……这样啊,那需要我们去警局报道吗?”
“不用了,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是宁家登,他会直接到事务所和你们碰头。”
挂断电话,任道是朝众人摊了摊手:“来活儿了,下午谁跟我出外勤?”
众人整齐划一地向他翻了个白眼,又各自埋首自己的“玩具”之中。
“满月?”
“我下午要去给钩月开家长会,你忘了吗?”
“千琳,啊不行,那个,晁千神?”
晁千神头都没抬,好像没听到任道是的声音一般。
他实在不想让晁千琳和蓝晶有在他视线之外的独处时间,虽然他明知道这个念头根本就不现实也无意义。
“蓝晶?”
“任老板,我可不是你们事务所的员工啊。”蓝晶哭笑不得地看着任道是。
晁千琳却突然说话了:“为什么我不行啊,老任?”
任道是没法把奚成必的交代直接说出来,为难地说道:“嗯……有这么多大男人,怎么好劳动女王陛下呢?”
晁千琳似乎很是受用,也认真地点点头:“那么,大哥、蓝晶,你们两个大男人就跟他一起去吧!”
既然不是她和蓝晶一起在事务所的状况,晁千神就没什么抱怨,蓝晶也对她的话唯命是从,这事便即敲定了下来。
任道是心情微妙:【这样一看,事务所不还是易主了吗?谋朝篡位的人居然还是个灵辖!】
不过,晁千琳替他解决了麻烦,他还是向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得到了在他一个让他喉咙干燥的微笑。
不多久,宁家登便来到了事务所。
这个青年和任道是差不多大,长得却比任道是稚嫩许多,看起来和白明似的,也是副大学生的样子。
任道是心里有些不爽——看来奚成必认为这次的事连奚南都可以不插手,这么个刚进队的小菜鸟就能“领导”事务所。
可是,他实在没法伸手去打这个笑脸人。
“我想这个时间你们应该都没吃饭呢,就带了些饭菜过来。”
宁家登把提来的打包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嘴里还碎碎念着:“幸好我多点了一些,不然可能还不够这么多人吃。是哥,没想到你的事务所现在这么热闹啊。”
宁家登带来的菜肴丰富至极,纵是这七个人吃也显得多了。
他之前应该只以为事务所里有三四人,这一桌子菜把他热情好客的晋城人性格体现得相当到位。
任道是一边帮手一边吐槽道:“你们宁家真是把男女生反了,怎么女人一个个都是要拆房的暴脾气,男人却全都鸡婆得要命。”
“也不能这么说吧,本来也没人规定女人和男人都应该是什么样子啊。我家的女孩子脾气大,我们自然就让着她们一些,不然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宁家登说的很是自然,语调慢悠悠的,像是对待孩子一般,性格当真是柔和已极。
任道是挑了挑眉:“哼,好在你的名字还算正常,一想起宁峙她哥宁馨儿,说话软绵绵的还不喝酒,我就好想笑……你们家人起名字还真是摸不透。”
宁家登还是柔柔地说:“是啊,还是你家取名比较文雅,全都化自诗词。”
晁千琳突然插嘴道:“可惜他家的人不怎么文雅。”
奚满月在一旁大笑起来,这顿饭吃得倒比只有那六人时愉快许多。
饭后四个人都去上工,事务所只剩下晁千琳、白明和奚满月。
奚满月对手机反复理着自己的发型,似乎对奚钩月的家长会很是重视。
“行了,满月姐,已经够美了,你再搞下去,其他学生的妈妈会恨你的。”
奚满月笑着瞧了晁千琳一眼:“上次钩月的家长会我都没时间准备,打过架后乱七八糟就去了,结果她闹别扭闹到现在,这次当然要漂漂亮亮的啦。”
晁千琳忍不住又要交代她关注下奚钩月被霸凌的事,还没开口,事务所那台座机就又响了。
奚满月接起电话只“喂”了一声,便即顿住,脸色也由刚刚的笑逐颜开一点点沉寂到毫无波澜。
“奚成必吗?”
她电话捂得太严,晁千琳只隐隐听出了电话对面的声音。
奚满月点点头,坐在任道是的老板椅上怔了一会儿,又调整出一张笑脸,对晁千琳说:
“千琳,我没法去参加钩月的家长会了,你能不能替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