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风道:“既然这样就好办了,你可以直接办手续加入同袍会,进入仲裁程序就方便了。”
蓝晶两眉高挑,一脸的不可思议:“杜堂主,您是真的忘了我是谁了吗?”
杜秋风也有些惊讶:“我,确实不记得,请问阁下是?”
“呵,不记得更好。不过,我是不会加入同袍会的。”
杜秋风没有继续搭话,转向晁千琳:“我们之前以为晁小姐是属于四大家族的,在我们这里,家族的人不需要额外的保证人。可是听毛凤说,你并不属于家族,那么请问你是什么来历?”
他这话说的,仿佛除却同袍会和四大家族就再没什么其他组织值得一提一般,晁千琳话中有刺地回了一句:“灵辖一脉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闻?”
杜秋风表情没什么变化,眼中惊诧却十分明显:“原来真是火灵辖的残脉,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难怪你和家族的人在一起。”
晁千琳觉得他这话毫无逻辑,又感觉“残脉”一词格外刺耳,回道:“我们火灵辖确实没什么旁人,也算不得家族,所以拿不出您要的保证人,抱歉。”
杜秋风知道自己已经把他二人都得罪了,却也不以为意,依旧淡然地宣布这里的规则:“没有所属的组织也没关系,若是可以留下江湖上相熟的有名前辈的联络方式也可以,这只是为你们三位的利益做个保障。
“说的不好听些,你背后的保证人能在仲裁不公平的情况下为你撑腰,也是仲裁过后,你们没有履行协商结果的情况下,其他人去寻求公正的保障。”
蓝晶似乎铁了心要和杜秋风对抗,不客气地回了句:“我知道,但就是没有,又能怎么办?”
杜秋风无奈地摊了摊手:“那恐怕我们只能在船上,等待可以开始仲裁的那天。”
“喂……”
蓝晶的话还没出口,却被晁千琳伸手拦住:“杜堂主,按你的说法,四大家族的人都不能作为我的保证人喽?”
“恐怕不行。虽然我不了解你与家族交好到什么程度,但我想,向来看重家族构成的他们应该是不会为了外人背负金钱甚至名誉上的损失吧?”
“好吧,那请问蓝晶先生至少还有加入你们同袍会这个选项,我作为一个破败家族的普通人类,又有什么办法找到你认可的保证人呢?”
杜秋风犹疑了一下:“这个嘛……不知道晁小姐有没有什么有明确利益关系的江湖朋友,或者认识什么名气较大年事较高的前辈呢?”
他这话一出口,晁千琳心下一惊,似乎瞬间明白了他意在何为,却又不确定这个来源模糊的猜想是否为真。
她故作不耐烦地说:“杜堂主,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由我而起,你们也没有按照流程,就这样用非法手段把我带到这里,还强行要求我做些莫须有的事,对不起,恕不奉陪了。”
晁千琳这么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龚浅浅赶紧站起身来拦住她,表情恳切地说:“晁小姐,拜托你,那家伙玩弄我的感情,我不想放过他,请你帮帮我吧。”
晁千琳本就是假装要走,被她一拦也就顺势坐回沙发,嘴里碎碎念着:“我才刚下山一个多月,能认识些什么人,除了我哥哥就是几个同事,连事务所要抓的罪犯都只见过两个,其中一个还坐在我旁边了。”
蓝晶在她身边忍不住一笑,看着她那副再娇纵也没人会责怪的小女孩模样,用口型向她讲了个“对不起”。
龚浅浅见这二人的互动,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杜秋风赶紧打着圆场:“我会替你向家族联系一下,看看那边愿不愿意为你担保。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蓝晶先生,也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说完,杜秋风抬手送客,门外立刻有人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果然跟晁千琳早就感受到的密集灵力相配,走廊两侧沾满了各色人等,齐刷刷地注视着晁千琳、蓝晶和龚浅浅三人走入电梯。
这摆明了就是在威胁他们两个,以促成这个所谓的仲裁。
然而,就像是之前也曾提到过的,这种仲裁本就不该由桃灼堂来参与,要求中间人担保虽然是正当程序,但向这样两个匆忙来到这里,甚至不知道桃灼堂原本意图的人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不合理。
可能邀请蓝晶加入桃灼堂也算得上其中的一个原因,但对晁千琳来说,杜秋风想要透过她联系齐升逸似乎是更明确的目的。
不过,若真是这样,晁千琳更觉疑惑。
为什么要这样匆忙的把自己带上船呢,派人暗中跟随自己,等待齐升逸露面不是更加安全吗?
杜秋风又是怎么知道她和齐升逸有联系的呢,难道四大家族会把这种情报分享给同袍会?
莫非是奚成必想要借由同袍会找到齐升逸的下落?
这么胡思乱想着,不觉间为晁千琳带路的人已经变回了毛凤。龚浅浅根本没有走进电梯,她心情相当糟糕,没有刻意和沉思中的晁千琳道别。蓝晶则被另外一个人看着,比晁千琳更晚离开电梯。
毛凤指引的房间已经不是晁千琳早晨所在的地下一层。这个房间的装饰比那间朴素许多,从周遭包围着她的灵力来看,这里应该是桃灼堂妖精鬼怪宿舍中的一间。
这么安排显然是为了防止她的不良举动。
晁千琳告别毛凤,草草冲了个澡就栽回床上,看了眼手机,自然还是没有信号。
她把手机塞回挎包,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和晁千神联系。
因为传达不了具体信息,若是使用纹盒,晁千神定会以为她有危险,应该会直接用玄离过来找她。那样的话,还不如她自己直接打开空间回去。
可现在还没搞清楚杜秋风的意图,回去的话还要不要回来呢?
为了这件事好像不值得浪费两次珍贵的法器,想起上次的情况,她又觉得用自己的鲜血打开空间付出的代价有些过于大了。
她正犹豫不决,房门却突然被敲响,毛凤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