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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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阎圃也觉得徐承所述确实有几分道理,便也不再执意立即动身。又差人弄了些简单饭食,只是敦促徐承快些吃完。

  本来享用一日三餐是一种惬意的放松,可如今却被频频催促着进食,仿佛完成任务一般全无自在可言。徐承没了兴致和胃口,胡乱扒了几口便极为扫兴地命人撤下了。

  ……

  等到阎圃和徐承赶到庭院时,大殿内已零零散散站了十几个衣着肃然之人,三两成群窃窃私语。有满头华发的,也有富贵体态的,但没一个是徐承所认识的。觉察到有人入内后皆转过头来注视了徐承一番,脸上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惊奇,接着又继续低头轻声议论。

  本应张修坐的主位上此刻却是空空如也。虽人未在场,但徐承能明显感受到那道熟悉的威压隔着墙壁散发出来,直觉告诉自己张修应该就在庭院中的某处暗自窥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阎圃带着徐承在大殿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静静等候。待了足有半个多时辰,见张修仍迟迟未到,徐承不禁嘀咕道,“还好本祭酒洞察先机,来之前硬是吃了几口饭,总算垫了下肚子,否则早就晕厥当场了!”

  阎圃知道自己不占理,索性也不反驳,直接将话题绕到别处,“徐祭酒可知师君为何迟迟未至?”

  “不知。”对于阎圃这种天马行空般的思维跳跃徐承是极不适应。至今为止跟张修也才一面之缘,又能对其了解多少?为了避免脑细胞过度死亡,便直接给出了答复。

  对徐承的这个回答,阎圃似乎颇为得意,便小声说道,“其实师君一直都在这庭院内,此等场合迟迟不现身,便是在等相关人等全部到齐。”

  “这又是为何?”徐承好奇道。

  “但凡上位者,无不时刻拉远跟下属之间的距离以保持神秘感,维护其威严。若是人未到齐却久久坐于主位,岂不是有失颜面?故以师君之秉性,但凡有一人未到齐,是断然不会现身的。”阎圃说完后用手轻轻指了下大殿门口的两个道童。

  徐承并未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聆听。就这样又等了半晌后张修仍未至,万般无聊之际阎圃便将大殿内其余人等一一指认给徐承认识。

  “今日在大殿上的皆是我天师道的祭酒,对面的这位头发苍白的老者便是天师道的奸令祭酒陶申。陶祭酒年过七旬,是天师道内资历最老的祭酒,侍奉过三代师君……”

  “这位面容消瘦的中年文士便是如今掌管城外流民的任琼任祭酒……”

  “这位中气十足,有医者风范的灰袍老者便是掌管静室,画符治病,教人思过的李沛李祭酒……”

  之后阎圃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要继续介绍下去的意思,矗立原地一言未发。

  “阎祭酒为何不继续?若是让承多认识下其他祭酒,日后万一碰面了也好打声招呼。”

  “徐祭酒有所不知,并非是阎某不愿意,实则剩下的人已无认识之必要。”阎圃解释道。

  “为何?”徐承好奇地指向一个富贵态的中年男子问道。

  见徐承如此追根究底,阎圃也不好扫了其兴致,便无奈轻声道,“自天师道起事之后便时常为钱粮匮乏所困扰,师君为吸纳更多的弟子和钱粮,便申明交足五斗信米或者相同价值的财物便能成为天师道弟子。若是交足更多财物便有机会成为祭酒。

  剩下的这些人皆是昔日巴郡的一些富贵人家出身,当年见天师道浩浩荡荡席卷而来,巴郡境内又盗贼四起,为顾及财物和性命便拖家带口前来投奔。不仅确保了性命和财物之安全,还能享受到比一般弟子更好的待遇。只是其空挂祭酒之职,却无祭酒之实,在阎某眼里形同虚无。”

  “原来如此,承明白了……”

  “徐祭酒这下应该知道少了谁了吧?”阎圃突然饱有兴趣地问道。

  见阎圃问得蹊跷,徐承便静下心来竭力思索。阎圃此举并非无的放矢,且缺席之人必为徐承所认识,这样搜索范围明显小了很多。徐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猥琐邪恶的刀疤脸。难道,难道是他?

  “是程义?”徐承小心翼翼问道。

  “正是程祭酒!每次这种场合都姗姗来迟,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不过师君似乎对其极为仰仗和宽容……”阎圃小声说道。

  可能是光顾着听阎圃说话,未注意来自外面的声音。话音未落,徐承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突然迈入大殿。满脸横肉身材魁梧,外加标志性的刀疤脸,不是程义还能有谁?

  见程义入内,大殿门口的一个道童便起身急匆匆离去,前后各种细节变化徐承正巧尽收眼底。

  程义似乎是隐约感应到阎圃跟徐承正在议论自己,遂将头转过来,一双凶目在阎圃跟徐承身上不断游走,最终同阎圃四目对视。

  “程祭酒军务缠身,别来无恙?”阎圃可能也感觉到了程义目光中透露出来的不善,为打破尴尬便率先开口问好。

  “某甚好!不劳阎祭酒挂心。”程义仍旧是一副盛气凌人模样,口中蹦出的言辞颇具一语双关之意。之后便不再理会阎圃,反倒直直注视了徐承一小会儿,随后冷哼道,“未曾想我天师道人才济济,如今却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当祭酒!”

  “此乃师君之意,想必自有其中的道理。吾等皆是师君之弟子,还望勿要妄加猜测为好……”阎圃见程义居然如此蛮横,摄于其淫威又无法硬碰硬,便只好将张修搬出来和稀泥。

  “师君到!”大殿外一道童朗声道。

  见张修突然现身,程义也不好继续在徐承身上纠缠,便略微收敛起心中怒气,独自走至主位下方不远处。

  大殿内其他人也立刻终止了窃窃私语,神态恭敬地在下方自觉排成左右两列立于原地,徐承也在阎圃的指引下站至最末处。等到一切都妥当后,阎圃便独自行至陶申下方,身边的任琼见状立刻示意后面一干人等向后挪腾。随后阎圃便毫无违和感地站入空位,正好和对面的程义遥遥相望。

  张修腰缠配剑神态飞扬,在两道童一左一右的簇拥下缓缓行至主位后便欣然入座,眯起双眼扫过下方迎候自己的众人,得意之态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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