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光顾着在这里长篇大论,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阎圃拉着何平的手道,“徐小郎君,这位何平小兄弟是七姓夷王朴胡麾下勇士!身手敏捷,聪颖过人,又为人仗义。”
徐承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拱手行礼道:“今日有幸认识何兄,幸会幸会!兄弟的搭救之恩承没齿难忘!”
何平和阎圃见状拦住徐承,让其躺回床上好生休息。阎圃对何平说:“这位便是徐承徐小郎君,前次闹疫病,多亏了徐小郎君,才能快速地控制住……”
“想不到徐小郎君竟然精通歧黄之术,幸会幸会。”何平道。
“何兄弟,汝外祖父还好吧?”阎圃道。
“劳烦阎祭酒挂心。外祖父身体还算硬朗,只是最近腿脚有些不灵便,故托平下山办事。”何平道。
“差点忘了,何兄弟是打算拿着猎物去换盐巴吧?吾刚才恰巧从道肆路过,发现门口已排成了长龙。今日多亏何兄弟出手,但是也因此耽搁了小兄弟的正事,阎某实在过意不去,拿我的令牌过去,直接和里面的人说,可以免于排队。”阎圃说完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中间镂空一个米字的令牌,递给了何平。
“多谢阎祭酒!不过平实在不明白阎祭酒为何会有道肆的令牌?”何平双手接过令牌,有些诧异道。
“不瞒各位,师君念及阎某治理疫病有些许功劳,委任我掌管钱粮盐铁一事。”阎圃略有些得意道。
“那就恭喜阎祭酒高升了。”徐承有些阴阳怪气道。
“哪里哪里。若是换做以前,这确实是个肥差。但如今被官军围困,物资本就匮乏,外加闹了一场疫病,更加雪上加霜。这分明是个苦差呀!”阎圃叹苦道。
“还有,阎某新上任不久,对下面人员全无了解。下面若是阳奉阴违阎某也无可奈何。好在师君答应阎某可自行招揽下属,便宜办事。”阎圃说完朝徐承眨了眨眼。
“阎祭酒,你不会盯上我吧?承有伤在身,恕不能……”徐承见情况不妙正想找借口推脱,未曾想话还没说完就被阎圃打断。
“徐小郎君你现在就是本祭酒的人了。现在只需好好养伤,等伤愈后我自然会找你。”说完,未等徐承回答,便快速地走出房门,嘴角浮起一道诡异的笑容,匿了。
“本小郎君还未答应呢。你这是强拉壮丁!哎呦!”徐承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哀嚎道。
何平在一旁强忍着笑意道:“恭喜徐小郎君高升。小郎君好好养伤,平还有要事在身,日后有机会还会过来看望小郎君的。”
说完,便扛起了地上的小鹿,走出了房门。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徐承因疼痛而发出不间断的哀嚎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徐承虽挨了一顿打,却因祸得福住进了宅院,还得到了徐氏的悉心照料,伤情痊愈得很快。一周之后,居然能下床走路了。
“承儿,不要勉强,如果累的话就上床休息。”徐氏看到后一脸关切道。
“夫人放心,躺在床上身体都发霉了,活动活动筋骨也有利于痊愈……”
徐承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徐小郎君……”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徐承急忙跳入床中,一翻身,用被褥裹住全身,假装在休息。
房门被推开,阎圃风尘仆仆地进来,一照面便问:“夫人,徐小郎君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徐氏强压住想笑出来的冲动,沉默了一小会儿,脸上表情很奇特,最后从口中说出一句话:“他这几日一直都如此,也不知道好没有好。”
“徐小郎君……徐小郎君……”阎圃见徐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自己轻声呼唤了好久都没反应,以为他睡着了,乃作罢。
待其走出屋外,确定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至最终听不到时,徐承长舒一口气,掀开被褥,一跃而起。
接下来一连几日皆是如此。徐承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虽然暂时摆脱了阎圃的纠缠,但是整日呆在屋内就像被禁足一般,也是无聊透顶。
又是一阵敲门声。不管是阎圃还是送饭菜的,现在一听到这个徐承就条件反射地往被褥里钻。
门开了,进来一个少年,正是何平。这时徐承也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便起身下床迎接。
“徐小郎君伤病未愈,不必如此。”何平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扶着徐承走向床沿。
“何兄,我已经痊愈了,不碍事。以后别小郎君小郎君地叫了。如若不弃,就叫我徐兄可好?”
“如此甚好。徐兄若无大碍,可否随平去户外一游?”何平邀请道。
“吾也正有此意。”说完两人不顾徐氏的一再劝阻,一溜烟跑出了宅院。
群山巍峨,风景如画。徐承跟着何平离开了山谷,沿着山路遁入其中。迎面吹来凉凉的山风,呼吸着透彻的空气。脚底踩着厚厚的落叶,徐承有一种自打来到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无拘无束的自由气息。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急切地问道:“何兄,再过去就是你们族人的领地了,外人不好擅闯……”
何平立马看出了徐承的担忧,笑道:“无事,有我在旁边无人敢伤你分毫。”
听到此话后徐承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了何平这个向导,他根本无需担心迷路。遂专心的欣赏山中的美景,静下心倾听大自然的声音。山间的瀑布飞流直下,一直汇聚成溪流,延绵到山下。一块块零零散散的田地分布在溪流两侧,点缀着大地。
“这就是平之族人的耕地。”何平指着山下那一个个小点道。
“如此沃土,为何才种了这么点地?”徐承不解道。
“一则族人们一直都靠渔猎为生,种地只是副业。二则靠近水源,又相对平坦之地也就这么点。若是在山坡上种地,远离水源,便很难灌溉……”
“草丛后面有动静。”何平轻声提醒徐承,一边摘下背上的短弓,一边娴熟地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羽箭,眼睛死死地盯着发出轻微颤动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