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徐小郎君年纪轻轻竟然能将世事看得如此透彻!”阎圃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也不再好意思再说类似的话。
“只是经过此事你我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以后还需多走动走动。”阎圃临走之前还不忘拉拢一把。
“阎祭酒抬爱,承不胜感激。只是眼下承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徐承借机问道。
“是何要求?徐小郎君但说无妨!”阎圃好奇道。
“承希望吾等三人都能得到五斗信米,加入天师道……”徐承回头看了看徐氏和李婆,随后对阎圃小心翼翼说道。
“小事一桩,包在本祭酒身上了。疫病去除之日,本祭酒便将汝等带至城中入住。”阎圃仿佛举手之劳般轻描淡写笑道。
……
接下来几日正如徐承设想的那样,新增病人和死亡人数开始呈现下降趋势。又过了十日,疫病终于销声匿迹。
临时的隔离措施已经取消。或许是因为张修担忧疫病再次爆发,将生水烧开后再饮用的习惯居然被保留了下来。徐承也已无需去义舍领粥食,因为阎圃还是每日准时会派手下送来盛装可口饭菜的精美食盒。张修也结束了闭关作法,宣布自己驱逐了鬼神,消除了疫病,拯救了苍生。而那些流民也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心中对师君的崇敬之意又多了几分。
只有李婆在一旁嘀咕着:“这一切都是公子妙手回春,为什么最后却无半点功劳?”
徐氏道:“李婆,好好想想之前承儿和阎祭酒交谈时候讲的话,就知道应该对此事守口如瓶。莫要多嘴,如果你我还想活命的话……”
“这阎祭酒为何还不来接我们去宕渠城中?莫不是过河拆桥,将此事忘了吧?”突然间想起此事,徐承不由抱怨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劫算是已经过去了。徐承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子透气。之前在屋内呆了半个多月,空气都发霉了,这一下子在外边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顿时整个人心旷神怡。
“夫人,李婆,快来外边走走吧。空气清新得很。”
一行三人出了屋子,沐浴在晨光下,看着周围忙碌但脸上挂着喜悦的人群遍布了整个山谷,一直绵延到了山脚下,像一幅风光旖旎的画卷。
“让开!”
突然,画卷被一阵突兀的声音撕裂成碎片,然后消失了。人群开始出现慌乱,像避瘟神那样纷纷逃向两侧。那些个不小心绊倒在地上的流民身上瞬间被无数只脚踩踏,连求救的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趴在地上的手臂只是无助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生机。
一队人马耀武扬威地出现在被迅速清空的中间道路上。领头那人头戴黄巾,容貌粗犷,左边脸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单手扛着一柄环首刀。被一群同样头戴黄巾的喽啰簇拥着缓缓前行。
“一连半月有余只能呆在自己营帐中,都淡出个鸟来了!妈的!老子那么长时间没碰女人了。难不成那张师君也要老子像他那样清心寡欲,得道成仙?”刀疤脸抱怨道。
“大哥所言极是。小的这就命兄弟们下去找找。”刀疤脸身边一个獐头鼠目的随从掐媚道。随后换成一副严厉的表情,对身后的喽啰们训斥道:“你们都给我瞪大眼睛好好找找。若是找到了,等大哥玩腻了,自然会让你们过过瘾!”
那些个喽啰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双眼放出淫秽的光芒,猥琐地扫向两侧人群中的妇孺。被盯上的妇人皆将披散的头发掩住脸面,瑟瑟发抖。
“娘的!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也是,流民中能出什么好货色。要说品质还是上次从杨氏坞堡中抢来的小姐,那个娇滴滴……”刀疤脸一时没找到中意的,便会意起往事来,哈喇流了一地。
突然,獐头鼠目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徐氏,眼睛一亮。
“大哥快看,这个姿色不错吧。”
刀疤脸顺着随从指向的地方看去,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也不算老,风韵犹存,想必年轻时候必是一美人。于是兴致大增,对手下喽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动手,然后收工回帐!”
这时徐氏也看到了刀疤脸,顿时花容失色,惊恐万分,瘫坐在地上。
“夫人!怎么了?”李婆立马上前将徐氏扶起。
“我头有点晕……快……快扶我入屋……”徐氏有气无力道。
但为时已晚,众喽啰们接到命令蜂拥而上,片刻后便将徐承等三人团团围住。
“尔等意欲何为?”徐承将徐氏和李婆挡在身后。
“嘿嘿!这位小郎让一下道。我大哥看上了你身后那位妇人,想领过去当压寨夫人,嘿嘿。我家首领若是一高兴,说不定还会收你做义子,将一身本领传授于你……”獐头鼠目笑道。
紧接着其他喽啰也哄然大笑,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徐氏看。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徐承不知哪来的勇气,强力训斥道。
“王法?我等在大贤良师的号召下揭竿而起,跟随马渠帅攻城略地,亡的就是这个法!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獐头鼠目道。
众喽啰再次哄堂大笑。
“之前大哥带着兄弟们每每攻入城池,那些大户人家豪族子弟家中搜出的金银珠宝哪个不是堆积如山,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美女如云?如今想抢个女人借以打发时日又怎么了?”
“废话不多说了,时间再耽搁下去大哥怕是要等急了,要是扰乱了大哥的兴致,你们消受得起吗?对面的小子也挺好了,要么让出一条道,要么就从你身体上踏过去,你自己选吧!”
见黑压压一群喽啰将自己围住,徐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想要退缩。但又不忍心身后的徐氏被贼人所掳。想起徐氏在乱世中颠沛流离,以及把自己就上来之后和自己相处的片段。一股热血涌入大脑。也罢。若是自己死了就当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吧。
见徐承纹丝不动,喽啰们便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徐承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用双手护住要害,蜷缩成一团。不想留出了空隙。一个喽啰见状立马从徐承身边跨过去,拉扯徐氏。
“住手!”徐承用双手死死抱住那个喽啰的大腿,不让他得逞。
“滚一边去吧!”喽啰用力一蹬脚,正中心窝,徐承闷哼一声,被踢落了好几步,在翻滚过程中额头磕到了岩石,顿时血流如注。
“夫人……”徐承望着李婆被踢翻在地,徐氏被贼人架着从自己身边经过。内心像撕裂般疼痛,痛苦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