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悲伤的唐彩湖,听到这话后,眼神突然闪躲起来。
“并没有直接关系,那棵招财树至今锁在我的保险柜里。”
“撒谎!我本好心相帮,你却执迷不悟,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有和谈的必要了。”
苏清月语气冷淡地戳穿对方,见她要走,陈子仓却慌了。
“先生莫生气,此事不怪彩湖,都是因为我!”他语气愧疚道。
“子仓!”唐彩湖着急。
“彩湖,算了罢。陈某生前不做有违良心之事,死后也不想背任何污名。你带着东西,跟先生离开吧,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陈子仓说。
“当日遇到子仓,我便抑郁难平,于是便想起家乡的传说……”唐彩湖突然哽咽道。
“什么传说?”苏清月问。
“冤死的亡魂,倘若能杀死六个恶人,便能获得还阳的机会。”
“于是你就想到宝树,利用它来吸引贪婪之人到此处!你们抓了多少人?他们如今在何处?”
“四个,都困在后院,我……实在下不了手。”陈子仓道。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存着一丝善念!否则非但还不了阳,还会将唐女士一并牵连在内!那些人固然有缺点,却不曾祸害他人。唐女士,你这个决定实在糊涂!”苏清月道。
“怎么,传言除非是假的?”唐彩湖失声。
“自然是假的,古来多少帝王将相希望长生,又有几个做到了?更何况他已死数年,哪里还有复活的希望!”
苏清月的话宛如一把利刃,无情地插在唐彩湖心上。
“这么说,子仓岂不是白死了?那个凶手,很可能至今还在逍遥法外!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有些人生来富贵应有尽有,有些人则出身贫贱求而不得。不过命由天定,事在人为,你们能在这个时候遇到我,也算是幸运了。”
唐彩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虽不能将人复生,却可以帮忙找出凶手,让陈子仓消除执念,重归轮回。”
“求先生摒弃前嫌,帮我这个忙!”陈子仓肯求道。
烟定雨水实在太多,他埋骨在墙下,已经受够了无穷尽的潮湿和寂寞。
如今见到昔日爱人,倘若再寻到凶手,那他便没有任何遗憾了!
“你若信我,便把人放了,再将宝树交给我。”苏清月说。
“好,我给你!”唐彩湖没有任何犹豫。
她虽然舍不得离别,却也知道这结局来之不易。
趁唐彩湖放人的时候,陈子仓唤来了一只脏猫。
这只猫瘦得像纸片一样,但却动作伶俐,跑的飞快。
它和陈子仓一样死很久了,眼窝处只有两个空洞的窟窿。
“阿福,快把东西交还给苏先生!”陈子仓说。
阿福领命窜走,不多时便把招财树横着叼了过来。
“这只猫是我收留的,当日也是借着它前去偷的宝树。”陈子仓解释说。
苏清月点头,接过宝树从头到脚确认过。
虽说离了土壤又几经周转,但它依然保存完好,一片叶子也没有少。
苏清月双手握住主干,用力一折,竟将那棵宝树生生掰断!
招财树迅速枯萎,叶子也哗啦啦地争相掉落。
苏清月把枯枝扔在地上,当它接触到土壤的瞬间,树叶和枝条全都消失了……
“先生,这么好的宝贝,为何要将其毁了?”陈子仓错愕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留它在世上一日,祸事便永无休止。此物因我而出,也应当由我销毁。”苏清月淡然道。
唐彩湖出来后,四个人跟在后头。
他们闭着眼睛,宛如梦游。
虽然能机械行走,但却毫无意识表情。
“放心,我会设法帮你找出那人。凶手不除,我绝不离开烟定。”苏清月说。
“那就有劳先生了!”陈子仓对她拱手致谢。
他深深凝望着唐彩湖,眼中是难以割舍的缠绵爱恋。
而唐彩湖此刻除了悲伤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自责……
代容等得心急,姚县长和王局长也是焦虑不安。
“大王都出来报讯了,说明姐姐没事,很快就会回来!”代容说。
“但愿如此!”一对政敌异口同声道。
苏清月万一在他们地盘上失踪了,改天少帅追究起来,恐怕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时间悄然流逝,眼看已经快要正午了。
王局长鼻尖渗出细汗,他已经开始作最坏的打算了。
姚县长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赔了二姨太,还要丢官折前程!
“快看,姐姐出来了!”代容猛然间叫起来。
“彩湖!”姚县长欣喜。
“那些失踪的人,也都在这里!”王局长失声道。
沉静的巷子里,突然间热闹起来。
那些跟在苏清月后面的人,走出巷子后睁开眼睛,却是一脸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姚县长追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唐彩湖红着眼睛说。
姚县长本想将她揽在怀中,却又顾忌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终是停止了动作。
他将唐姨唤过来,送二姨太回家。
王局长也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安置好失踪的人。
两人折返回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苏清月。
“苏……先生,多谢您了!”姚县长对她的身份很纠结。
“应该的,姚县长,我已经自作主张,毁了那棵宝树,您不介意吧?”苏清月问。
“不介意!那本就是您的东西,再加上之前答应过先生,所以不管如何处置,都和鄙人没有任何关系!”姚县长说。
王局长盯着传闻中的倾城佳人,也想积极地说两句,奈何不知道从哪儿切入话题。
“人我已经带回来了,麻烦姚县长这边负责善后。我有些累了,需回客栈休息,明日有空,会主动到府上说明详情,告辞!”苏清月说。
“苏先生慢走!”姚县长和王局长目前两人离开。
“阿容,你是不是同他们提起那个男人了?”苏清月问。
“当时情况危急,我没办法,所以……”代容心虚地不敢看她。
“我和厉辰风已经两清,倘若再借助他的名头狐假虎威。改日消息传回秦城,指不定人家会怎么想呢。”苏清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