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风走后不久,蒋沈两位大人就各寻了一个借口偷偷地追了出去。
鲜鲜随着叶挽风没走多远,便在一个偏僻昏暗的无人小角落里停了下来。
“小姐?”鲜鲜望着不远处脚步明显匆忙而来的两位大人。她虽然不聪明,却也有几分眼力。
“等会儿你替我守着放哨,别让人过来听到。”叶挽风平静道。
“小姐放心,交给我吧。”鲜鲜拍了拍自个的小胸脯,以示明白。
……
“蒋大人、沈大人。”点头招呼,叶挽风的态度不冷不热。
“下官见过七王妃。”蒋、沈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后,规矩见礼。
“若不是嫁给了王爷,我还以为两位大人永远不会来找我了呢。”叶挽风轻松笑言,月牙儿弯的美眸深处却如极寒之潭,没有丝毫温度。
不提不说,不代表她傻。
月家曾经给他们提供庇护和倚仗。
树倒猢狲散,良禽择木而栖,月家倒后,他们选择依附淑太妃一族,倒也不无道理。
可在她最痛苦最难熬的几年,他们却连让府上来个下人,礼节性地看望问候一声都没有。
虽无落井下石,却到底也是一颗凉薄的人心。
沈、蒋二位大人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道:
“下官罪该万死,求王妃看在下官们弃暗投明、知错回头的份上,高抬贵手,救救下官吧!”
前几天才下过几阵子雨,此时地上的坑坑洼洼里还积满着雨水,晚秋夜风又是寒浸浸的很。
黑暗里,叶挽风盯着他们衣袍上那看得并不是太真切沾着的污渍,微微地挑高了两条柳眉。
这两位,也是老油条。
这样能屈能伸、善于谋利却又凉薄无义的性子无疑最适合官场。
但同时这也是两柄双刃剑,用的好的话是两把好刀,同时用不好的话也很可能会伤到自己。
不过月家也真是命犯小人,施恩布善那么多年,却仍是没有得到老天保佑,碰上的就没有几个是好人。
到底是人心浅薄、诡异叵测。
而当初那个原本只图安稳平静、懒怠放纵的她,也早已在这场名为内外交困的生死争斗深渊中愈陷愈深、愈行愈险、愈来愈模糊……
如今她为求自保和报仇,脆弱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渐渐变得越发精于算计、小心翼翼起来。
人果然是一种会随着环境而不断改变成长的生灵。
敛了敛心神,叶挽风掩下眼中的那一丝悲凉和嘲弄,方道:“起来吧,我也没有要怪罪你们。”
“下官惶恐,谢王妃娘娘恩德。”沈大人和蒋大人急忙磕头,打蛇随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靖王虽说不如他的对手,却到底也是有几分底子,不到最后,又怎知鹿死谁手?你们就这么急得要摘个干净,难道就不怕他记恨你们?”叶挽风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问。
沈蒋两位大人一听却是立即苦了脸,哑巴吃了黄连。
东方凌靖可是个薄情寡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