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林家的大丫头今天怎么变了样?”
“是哟,平日里不是总低着个头,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吗?”
“听说当初梅花婶可是拼了命才把她生下来的,差点血崩呢。”
“唉,这丫头也太不孝了,做点事还要跟她妈讨价还价的。”
云清转头瞟了一眼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懒得搭理他们。
哼,农村的孩子没有不做事的,特别是女孩,这话确实不错。
但谁家孩子像她这样,天没黑就起来忙,一放学书包还没放下又开始忙的?
晚上就着煤油灯写个作业,还老是骂骂咧咧,说她浪费煤油。
“那他们呢,他们难道不是你这样拉扯大的?你难道没有供他们吃,供他们穿,供他们上学?你怎么不让他们干一点活?连刷个碗都怕伤了她林晓玉的手?”
云清指着站在院门口,表面着急,眼底却尽是幸灾乐祸的林晓玉:“难道她林晓玉是千金小姐,我就是任人欺负践踏的贱丫头吗?”
“天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那你怎么舍不得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哼,供我吃,我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次肉,他们每个星期都能吃上几次,而我连点肉汤都喝不到,餐餐不是红薯就是糠饼子,就着几片菜叶子。”
“供我穿,从小到大,我就没买过一次新衣服,不是穿你的又大又破的旧衣服,就是穿她林晓玉不要的,这就是供我吃,供我穿了吗?”
林晓玉以前比她矮,捡她的旧衣服穿,裤腿和袖子都短一截,冬天寒风一吹,冻得她手脚冰凉,有时连笔都握不住。
呵,这也叫供她穿了?
“至于读书,当年杨家下礼的时候,可是给了六百块礼金,我这些年的学费,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块吧?”
要说欠,也只能说欠杨家的吧?
而且,他杨轩的命,难道连两百块都不值吗?
当年冰天雪地地把他从河里面拖出来,冻得她自己都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几百块钱只能算是补偿吧?
要真这么算的话,她还真不觉得自己有欠他们什么。
几个村妇看了一眼云清身上那明显不合身的衣裤,再扫了一眼林晓玉身上那九成新的卡其色薄西装领衬衣,有些窘然。
“咳咳,吃不饱,还连新衣服都没给她买过,这林家是有点过份哈?”
“天天吃红薯就是糠饼子,这林家难道日子紧巴成这样了?”
“没听大丫头说,他们每星期都能吃上几次肉吗?看看梅花身上那身肥膘,也知道日子过得不错。”
“他家君宝白白胖胖的,也是一身肥膘,就是林家二丫头也不瘦啊。”
“对啊,看二丫头身上这身衣服,这款式,这布料,都是最新款,应该是新做的吧?”
“这不对比不知道……”
林晓玉听到她妈的怒骂声,知道林招娣回来了,心里一喜,兴匆匆地跑出来,准备看戏,再添两把火。
没想到一出院门,就被那死丫头揪出来骂,还被几个无知村妇给指指点点,顿时气得她满脸通红。
听到那几个长舌妇竟然编排林家和自己的女儿,梅花心里那个气啊。
叉着腰,指着正一脸冷笑的云清:“你这不要脸的死丫头,在外面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回来闹?”
说着,举起竹扫把,又一次挥了出去:“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梅花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围观的几个村妇都开始怀疑地看向了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