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所列答案,对六项合格,八项中等,十项完美。一,市场调查,二,寻找最优货源,对货源地了如指掌,三,知人善任,合理安排工作,四......
根据其说辞,确认其能力,给其以评价。
秦慕儒根据自己刚才的说辞一一对照,果然,对方给自己打的刚刚合格一点不亏,他只说对了六项。而且他说的没有对方短短数十字言简意赅。秦慕儒看着那十项,心跳如鼓,这些文字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道尽了经商的奥秘。
光是看到这些字,就不虚此行。
好半天后,他才艰难移开目光,纸上面又写着下面的步骤。
秦慕儒看完,望着通篇的保持沉稳,语气凝重,可表露轻视之意之类的语句。再联想到对方刚才的一言一词,一举一动,完全是照着上面来的。这看得他面色阴晴不定,秦慕儒现在有一种将手中的纸尽数撕毁,怒吼一声的冲动,这完全是将自己当做小丑在耍,分明是羞辱自己。
可笑自己的举动竟然完全在那神秘东家的意料之内,成了傀儡戏中被人操纵的木偶。
良久之后,秦慕儒才压下怒火,翻出最后一张纸。
只见上面写着:“看到这里,想必秦东家已经控制好了情绪,接受了大掌柜一职。”看到这句话,秦慕儒脸色又是一变,说起来这才是他与九州酒楼的东家第一次直接接触,虽然是在纸上。
那神秘的东家又猜到了他的心思,此刻点明,这无异于给他一个下马威。
秦慕儒面色阴晴不定,好半天后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接着看去。
“敝人向先生表示祝贺,请先生相信,九州酒楼不会辱没先生的信任。
敝人疑人不信,信人不疑,亦不会掣肘先生。所以自今日起,九州酒楼一切事宜由先生做主。”秦慕儒舒了口气,面色才好看一些。
“还有待遇问题,想必秦先生也察觉了敝人的野望。没错,十家,百家都不在敝人眼里。即使一千家,敝人也不会觉得多。所以,此番天地大有可为,秦先生不妨放手去做。”
秦慕儒心跳如鼓,这背后的东家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自己当日虽然对刘叔说过九州酒楼能开遍全大宋,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怎么相信。但如今对方用淡然的语气说出来,让他感受到一股霸气扑面而来。
“规模每增加十家,赠予秦先生一厘股份,如九州酒楼的规模达到一百家,那么秦先生股份为一分。达到五百家,秦先生股份为五分,达到一千家,秦先生股份为一成,如若两千家,则为两成。
年底分红,如数兑现。
另,秦先生每月薪酬为一千贯,旱涝保收。”
看到薪酬,秦慕儒不由一愣,暗道这东家好大的手笔,如此算来,这一年下来,自己光是薪酬就是一万两千贯。嘶,是自己名下两家芳斋楼一年收入的两倍还多,秦慕儒倒吸一口冷气。
但一想到这九州酒楼一个月就有两千贯的收入,真真正正的日进斗金,也就释然了。
还有个问题,那就是给他的待遇又提高了。他可还记得昨日对方给他开出一年两千贯的固定薪酬,股份比例也不像今日这般详细,有奖励措施。
这算打一棒给个甜枣吗?还是其赏足以劝善,其威足以胜暴。
由此可见,那背后的东家驭人之术之高明。《周礼》有八柄之说,即爵,禄,予,置,生,夺,废,诛。
看来,自己就是第二,禄,以驭其富。
所谓有恒产者方有恒心,自己从九州酒楼得利如此之大,双方必然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他今后恐难摆脱九州酒楼了,这是对方的意图吗?秦慕儒心中忐忑。如果是以前,他必然会认为自己当得起,能力所致,物超所值。
但被对方打击这一番后,他信心不足了......
又有驭人之术,有如驱狗之说。不知自己是不是那狗,秦慕儒面色复杂,喃喃自语。
放下纸,秦慕儒坐在椅子上良久,叹息。今日算是彻底服了这神秘的东家,唉,自己在他面前竟毫无反手之力。
再一想到吴大郎如此平庸之人竟然能执掌九州酒楼,也就释然了。这跟自己之前一样,自己有能力,也就不在乎手下能力如何,只要忠心就行。不过虽然都是同一类型,但显然这神秘东家的气魄比自己大多了。自己是以普通人为役使,自己好歹也是两家酒楼的东家,小有名气的秦慕儒,却被对方驱之以事。
大郎来了,带着账房,拟定了契约,让秦慕儒看过,确认无误后,请他签字画押。秦慕儒心中颤颤,竟有种签卖身契的感觉。签完后,他怔怔的望着契约,好长时间回不过神来。
大郎抱拳道:“东家让我替他向秦先生道声歉,说自己得罪了。特让我代他以酒赔罪,还望先生见谅。”
“哪里,哪里,是在下太过失礼了,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掌柜的海涵。”秦慕儒有些脸红,自己落得今日现场,严格说来是自讨的。让他不得不感叹一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已备好了酒宴,秦先生不如入席如何?”大郎邀请,他脸上露出笑容,阴霾一扫而空,他总算完成了汉哥儿交给他的任务。
“不忙,不如请大掌柜的为在下介绍一番九州酒楼,实不相瞒,在下虽然了解了一些,但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知道的只是皮毛,实在是惭愧。”秦慕儒姿态放得很低,现在他的身份与吴大郎类同,都是为那东家做事,但论信任,自己远远不如对方。
人家是腹心,自己如手足。前者可倾心以付,后者却只能随之挥舞。
“不妨,酒桌上亦可以为秦大掌柜的讲解。”大郎笑道:“况且,我已经不是大掌柜的了,先生才是。先生叫我大郎就是。”
盛情难却,秦慕儒随大郎入席。
“那在下就斗胆了。大郎,来,在下敬你一杯。”秦慕儒向大郎敬酒,然后一饮而尽。
酒桌上杯来杯往,不一会,大郎就有了醉意。秦慕儒却双目清明,他开始引导谈话,有意无意的试探大郎关于东家的消息,大郎一听,酒猛然醒了一分。他倒是将自己的经历说的差不多了,说自己一家以贩卖豆腐为生,日子过得清苦,多亏了东家。但实际涉及到杨汉的马上闭口不言,让秦慕儒颇感无奈。
对他来说,就任九州酒楼大掌柜,远不如对那神秘东家的期待。
第二日,大郎开始带着秦慕儒去每家酒楼巡视,向所有伙计厨子账房宣告秦慕儒以后就是大掌柜的。
三日后,大郎向秦慕儒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然后置办了一桌最贵的席面。
秦慕儒惊讶无比,道:“这莫非就是那最贵的几百贯一桌的酒宴‘华夏全席’。”
这足足一百多道菜啊!摆满了好几张桌子。
大郎笑道:“不错,今日让秦大掌柜见识一下。九州酒楼的掌柜没吃过自家的席面,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太破费了。”秦慕儒推辞。
“呵呵,无需介意,这也是东家的吩咐。不光是大掌柜,日后每位九州酒楼的掌柜上任之初,都会有一桌‘华夏全系’,算是接风宴了。这是东家定下的规矩。”大郎说道。
既然如此,秦慕儒也就不再多说,然后他就见识了什么叫做最昂贵的酒宴。酒用的乃是极品佳酿,来自东京。菜式,更是山珍海味飞禽应有尽有。
秦慕儒不得不感叹,怪不得人人以吃过华夏全席为荣。听说都传到东京去了,不乏有人远道而来,只为见识一番。
宴后,大郎递给秦慕儒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笑道:“这是东家所赠。据东家说,如何做一个满分的大掌柜,秘诀就在里面。”
秦慕儒肃容,郑重的接过,轻轻打开。上面记载着如何管理一家酒楼的诸多要素,连伙计的礼仪笑容言辞都有要求。还有材料的选购等等诸多内容。
上面还说了,人员伙计,还有厨师,账房,打杂人员,掌柜的招聘,培训,入职,今后都将有专门的人负责。采购,管理,账簿,三家会独立成系统。不得相互干涉。大掌柜,包括各家分酒楼的掌柜有知情权,却无干涉插手的权利。
前几日吴大郎曾隐约提过,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但看的秦慕儒还是皱眉不已。这显然是分大掌柜与每一家酒楼掌柜的权利。但不得不说,此法极为有效,怪不得九州酒楼扩张如此之快,还真像自己之前猜的,这果然是印模子,一个个几乎完全一样。
即使一个平庸之人,只要严格遵守规定,或者说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能保持平稳经营。
册子上面说,最多两年之内,这些措施就会全部完善。
秦慕儒松了口气,还好,还有时间。两年时间足够自己大展拳脚了,自己要让背后的东家看看自己的能力。
但心里的念头愈发深刻了,那就是东家眼光果然高明,驭人之术更是潜移默化。他看的很明白,驭好了人,也就管好了酒楼。
大郎卸任,秦慕儒算是接过了九州酒楼的权杖,开始执掌九州酒楼。他先是将八家酒楼巡查一遍,为此一个月内都在好几个县不停奔波。
得知九州酒楼资金充沛后,他开始了信心万丈的扩张。
杨汉回了书院,他与秦慕儒通过书信往来,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不干涉不掣肘。包括分楼的掌柜人选,全由秦慕儒选定,他无不批准。
这让秦慕儒得以放手施为,分外自在,同时也感慨东家的魄力之大,他人如何会如此放权。
他七月份巡查。
八月份他用六家分楼的成绩回报了杨汉。更重要的是,他突破了泉州,进军了兴化军,如兴化,莆田,仙游三县,莆田两家,兴化仙游各一家。还涉足了福建路治所所在地福州的永福县。另一家就是南安县了。这也是秦慕儒疑惑的地方,泉州共七县,八家酒楼中泉州城三家,其余五家分布五个县,但唯独距离泉州很近的南安县没有踏足。但也只是一点疑惑,秦慕儒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忙的不可开交,一丝念头也转瞬就忘了。
他不知道这是杨汉故意为之的。大郎一家马千军夫妇都是来自南安县,他也在南安县留下了很多足迹,他在故意避开。包括泉州小吃车兴起时,出现了无数泉州人没有见过的新吃食,却唯独没有南安县已经有的臭豆腐。
杨汉不想让他与南安县联系在一起。
这样,杨汉名下就有了十四家九州酒楼,名声开始向外传播。而大郎一直在筹备九州商会的事情。一切都好似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彻底解放了杨汉。
他专心在书院教授徒弟,每月回家两天。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安枕无眠了,他一直在担心马千军。
马千军离开了家,已经一个多月了,杳无音讯,除了杨汉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城外书院。
杨汉进行了一次考试,这已经是第三次考试了。
用了一上午批改完试卷,杨汉各科都都排出了名次。
这时张瞎子也进来了,他所教的经典也进行了考试。当然,因为学习时间还不到一年,三百千也才刚刚读完,快一些的也才刚通读过一遍《论语》《弟子规》《幼学琼林》《声律启蒙》《说文解字》等书籍。
所谓三百千,《百家姓》《千字文》大宋是有的,但《三字经》可没有,这是杨汉编写的,当然宋朝以后犯忌讳的事情他没录。当初张瞎子刚拿到时,差点惊掉了下巴,对杨汉死缠烂打,百般追问是何人所作。
杨汉被他缠的烦不胜烦就说是自己,张瞎子当时简直惊为天人。激动地浑身颤抖,恨不得对杨汉纳头便拜,成为他门下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