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雨乔仔仔细细打量了程以沫的脸一遍，诧异道，“没哭啊？”
程以沫睨她，“哭什么又不是见不着了，我没那么脆弱。”
“我这不是以为你以前落下了什么心理阴影么……”艾雨乔撇撇唇，这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陆泊舟其人，在离开这事儿上，有前科。
而程以沫其人，记性又太好，很多事情，一些心理阴影，怕是难说忘就忘的。
“去你的，损！”程以沫虽是笑骂一句，但还是伸手揽了艾，顺手帮她拉了空姐拖箱。
“你和温泽怎么样了啊？”程以沫饶有兴致问了句。
就见艾的态度似乎真的是和以前不同了，起码不像是以前那样，一说到温泽，就总是诚惶诚恐带着些卑微的样子。
“就那样呗，本来工作都忙，也不是天天能见着，时间对得上的时候，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也只能这样。”
艾雨乔浅浅笑了笑，转眸看向程以沫，“我以前觉得，我们都那么忙我还总是能跟他见面，一定是因为特别的缘分。最近才明白，哪里有什么特别的缘分，不过是一方的处心积虑罢了。所谓的特别的缘分，不过是有一方在处心积虑的死撑。”
程以沫目光有些诧异的看了艾雨乔一眼，“你这觉悟……挺深刻的啊。我看你都悟透了。”
艾雨乔听了这话，就一改先前还高深觉悟的姿态，冲着程以沫挤了挤眼睛，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有一种英雄人民站起来了的感觉？”
“刚才有点儿，现在全幻灭了。”程以沫低笑起来。
两人一起走到了大厅门口，还正在说着猜拳决定回去路上谁当司机谁当乘客呢。
艾雨乔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道倩丽的身影，声音戛然而止，面上的笑意也落了下来。
程以沫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挺漂亮的，那种不止是五官容貌漂亮的漂亮，气质很好，和厉琪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就是那种精英女性散发出来的优秀的感觉。
程以沫迅速反应过来了这人是谁。
这人已经走了上来，站在了艾雨乔的面前，伸出手，“我是舒雅。”
艾雨乔没有笑容，但眼神里也没什么太多其他的情绪。
什么愤怒啊紧张啊，一概没有，平平静静的伸出手去，“艾雨乔。”
“久仰了，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聊几句，那边有咖啡厅。”
舒雅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单看着这样一张脸，仿佛任谁都不能想象，就是这张脸的主人，曾经发短信对艾雨乔恶言相向。
程以沫原本以为，艾应该不会觉得和舒雅有什么可聊的。
但是分明察觉到了自己挽着的艾的手臂，艾的手臂的线条缓缓绷紧了。
艾雨乔淡淡笑了笑，说道，“在这里聊？不合适。”
舒雅从善如流的点了头，“是我疏忽了，这里毕竟是艾姐的职场，那么，去市区如何？”
“拉提咖啡。”艾雨乔不疾不徐吐出个店名来，“我们在这里见面聊吧。”
“没问题。”舒雅点了头，问道，“不如就一同去吧，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并没有刻意，但隐约还是透出些许优越感。
艾雨乔婉拒了，“不用了，直接在那里见面就行。”
舒雅笑了一下，也没强求，就点了头。
程以沫和艾雨乔去拿车的时候，都一直没有多问什么。
还是艾雨乔主动问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同意和她聊聊？”
“原本想问的，但想想没必要问了。”程以沫笑了一下，侧目看着她，“我还不了解你么。”
艾雨乔抿着唇，点了点头。是啊，沫沫是最了解她的了。
“我并不是一点都不怨的，我还是怨。”艾雨乔垂下眸子，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空姐制服套裙裹着的平坦腹上。
原本，那里面是有个生命的。
“所以，她既然想聊，你就去把话说清楚了，别让她以后再来骚扰你，这种看了就糟心的人，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生活里呢。”程以沫顺着她的话就说了句，的的确确是一语就说中了艾雨乔的心思。
艾笑了起来，“你的确是最了解我的。”
“行了，考虑到你情绪受到不速之客的影响，我也不和你猜拳了，我当司机你当乘客吧，便宜你了。”
程以沫一边说一边走到副驾拉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艾姐。”
想到先前舒雅对艾雨乔的称呼，程以沫故意这么叫了一句。
艾雨乔眉头皱着，在程以沫面前，她终于是暴露了真性情对这个称呼的不悦。
“她才是姐她全家都是姐……烦人。”
艾雨乔坐进副驾里。
一路上程以沫就将车开得四平八稳的，随口和艾聊着要去出差的事情，还有等拿到签证就要去给陆泊舟一个惊喜的事情。
“啧啧啧。”艾就在一旁咋舌，“能把日子过得跟电视剧似的，也只有你和陆泊舟了，这么多年了都没变过。”
程以沫转眸睨了她一眼，“你别妄自菲薄，你也不差，你的情况也是部电视剧了。”
“是啊，还是狗血版本的。流产梗，前女友找上门梗，全有。也难怪薄要脸那天和我说……”
说着，艾雨乔就压低了声音，模仿着薄言的声音语气和表情，“我这是演着戏，过着日子。你们是把日子过得跟戏似的。”
程以沫觉得这的确是薄要脸说得出来的话。
闺蜜俩言语之间，车子到了市区，开向了拉提咖啡。
这里安静，程以沫以前休息的时候偶尔会和艾来这里，点杯喝的，想聊天就聊会，不聊就在书架上找本书，一坐一个下午。
停好车走进拉提咖啡，就看到舒雅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卡座沙发里。
咖啡师认识艾雨乔和程以沫，见她们进来，就问道，“今天还是老样子么？”
她俩都点了头，就朝着舒雅的位置走了过去。
看到程以沫也跟着过来，舒雅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客气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和艾姐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