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过境迁，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天真的少女了。
陡然恢复了理智，程以沫睁圆了双眼，伸手在陆泊舟胸膛一推，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荒唐的吻。
程以沫心跳依旧很剧烈，但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深深看了陆泊舟一眼，就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陆泊舟抬手在唇上按了一下，表情里多了几分苦涩。
是他……太急功近利么？
程以沫从监控室出去，心跳好一会儿都平复不下来，看到那边带着律师来给周璐办理手续的林子阳，程以沫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无法平静，竟是忘记了这一茬。
林子阳的目光冷冷朝她看了过来，周璐此刻正扑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像是对程以沫示威一般，林子阳一把搂紧了周璐，目光带着挑衅看向了她。
只是下一秒，他目光里的挑衅就有些挂不住了。
因为看到那个已经走到她身后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手，“程程……”
陆泊舟刚开口，就已经注意到了程以沫目光的去处，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对上了林子阳的目光。
原本还觉得自己太急功近利了，此刻看到了林子阳，陆泊舟却是不打算松开她的手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林子阳阴仄仄说了一句，冷笑着看着两人，“又见面了不是？”
程以沫没答话，楚辞就在一旁，看到他们俩出来了，不由得有些头疼，这场面……还真是够尴尬的。
“呃，泊舟，你们怎么出来了？”楚辞问了一句。
林子阳强压怒气，问了楚辞一句，“等办完手续，我就能带人走了吧？”
楚辞摊了摊手，姿态和眼神都带着几分痞气，“可以，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的。”
“按规矩还是按关系？”林子阳冷冷问了一句，听着楚辞叫陆泊舟的名字，明显是很有些交情的，“这种案子竟是动用到刑警了，按规矩？哼！”
楚辞懒得计较这话，比林子阳流氓无赖的，他已经见得多了，虱子多了不痒，也就无所谓了，只对陆泊舟和程以沫说道，“我送你们出去。”
走过林子阳和周璐身旁的时候。
林子阳阴仄仄地笑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博天集团的老板贺腾请回来的金牌帮手，陆泊舟。贺家这一代都是饭桶，两兄弟都是吃喝玩乐的主儿，所以从美国请了你来经营公司，帮他们赚钱，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个打工的罢了。”
陆泊舟轻轻摸了摸鼻子，笑得淡然，“这就是你所知道的么？”
他的目光高深莫测，楚辞在一旁更是笑得心照不宣，看着林子阳，就像看着个笑话似的。
“知道这些就够了。臭打工的，我多的是办法对付你。你以为你抢了我的女人，我会让你这么好过？”
林子阳这话说得多少有失偏颇，陆泊舟看了一眼他怀里搂着的周璐，他依旧笑得淡然，指了指周璐，“你的女人，我不感兴趣。”
“你！我说的是……”
林子阳看向程以沫，刚想说出她的名字，就看到原本还笑得淡然像是没什么脾气的陆泊舟，眸光顿时倏冷，一瞬间就寒意毕现。
他被这目光一扫，一时之间竟是噤了声，‘程以沫’三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到头来只得冷哼了一声，“哼！贺腾和我有不少交情，你给我等着。”
“拭目以待。”
陆泊舟目光里的寒凉这才霎时收敛，又恢复了淡然的笑容，说是笑，不如说是唇角浅抿的细小弧度，眸底里没有任何笑意，反倒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林子阳试图从程以沫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但依旧没有。
到了今天，到了这样的局面，他还是没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个真心实意的表情啊，永远都是这样淡漠的波澜不惊的一张脸。
两年了，林子阳唯一一次看到她真心实意的表情，竟是在那天他忍不住要对陆泊舟动手的时候，程以沫眼睛里那些冷漠的愤怒，才是真心实意的。
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吧？
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林子阳的目光深沉，周璐轻轻扯了扯他的手，“子阳……你怎么了？”
“没事。”林子阳低低说了一句，眉头紧皱不展。
不管怎么样，哪怕心中不甘，他也不由得觉得……那个陆泊舟说得似乎没错，他林子阳的女人，是周璐。
而和程以沫恋爱的两年，眼下细细想来，这个女人，竟然从来就不是他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我去拿车。”
走到了外头，陆泊舟转头对程以沫说了句。
她没做声，只站在原地。
楚辞也就陪着陆泊舟一起去拿车，就忍不住问道，“我说，你和程以沫怎么回事儿？先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下子气氛变成这样了？你干什么了？”
“少儿不宜的事情。”陆泊舟低声说了句，唇角噙了几分无奈的笑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太想拉近距离，但她的性格就是那样子，越是想要拉近距离，反倒会被她推得越来越远。”
“啧啧，你还真是胆子大啊，我记得程以沫身手很好的吧？你没被她揍……我觉得她对你已经是真爱了啊。”楚辞在一旁笑道，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这话倒是让陆泊舟情绪变好了些。
“不过，泊舟。”楚辞转眸看向他，“那林子阳是差点就和她结婚的人吧？你在对这个情敌，是不是太温和了一点？温和都还是我用词比较柔和了，说难听点的话……”
“你想说我怂？”陆泊舟接了他的话，问了句。
楚辞摊手耸肩，一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的事’的表情。
“我和他不一样，我不喜欢用身家压人。而且那个姓林的只要没动到程程，我不会和他较真。”陆泊舟转眸看向他，淡笑说道，“毕竟，我欠他一个非常大的人情。”
“切……”楚辞无奈撇了撇唇，“非常大的人情？该不会指的是……他对程以沫的不娶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