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伸出右手,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狠狠地咬住覃朗的脖子,倒在地上的韦初云疼痛到起不来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覃朗被陈平擒住脖子,举离地面。
覃朗呼吸困难,涨红了脸,两只干枯的手无力的抓着陈平那如玉的手腕,嘴中发出‘科科’等奇怪的音调。
“凡平主不高兴,则必众生不高兴!”陈平伸出了左手,按在了覃朗的头顶,五根手指按着那头盖骨,一根根青筋爬满了他的手背。
须弥之后,众人只听见一声脆响,那红白交杂之物便从陈平的手中溢出,让那些几乎没上过战场的文官们忍不住呕吐出来,便是经常上战场的韦初云也脸色煞白,一脸惊恐的看着阴沉的陈平。
赵昱倒是没什么感觉,以前他为了保护自己父母以及弟弟的时候,就见过比这还恐怖的场景,那是无数失去了希望的女人戴着枷锁,被强制怀孕而躺在笼子里的场景,也曾亲身体验过金纸拂面这种极端的酷刑,所以,他才能在自己弟弟杀自己的时候,如此淡然面对。
或许,他早就看透了很多东西,但一直不说出来,只是藏在心里,就像很多孤独患者一样,只是站在那、坐在那,就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主公,恕平捷越,只是此人……”陈平转过身,略惶恐的朝赵昱解释,即便刚才的他是那么的阴沉、冰冷,可只要直视着赵昱,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没事,你做得很好。”赵昱微笑着,抬起手摸了摸陈平的头,那温柔的触感,让陈平心跳加快,“只要这样就够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略有惶恐的陈平,赵昱忍不住想起那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兄长’的弟弟,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喃喃自语:“如果一切都像这样就好了,没有什么万界,也没有什么责任,大家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即便这日子非常平淡那也无所谓。”
虽是喃喃自语,但站在他身前的陈平和高逸两人却都听的一清二楚,高逸紧紧地抓着赵昱的手臂,陈平干脆就单膝跪地。
“平,愿为主公,万死不辞!”
陈平沉声开口,仿佛是在说着一句庄重至极的事情,门外的那些文官与精锐士兵们看他的眼神也愈加怪异。
之前,他们觉得陈平只是赵昱的‘忠犬’,但很少咬人,是一只只会嗷嗷叫的‘忠犬’,但现在他们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这陈平不是‘忠犬’,而就是一条狗,一条赵昱的狗!
到现在,他们也开始相信,就算赵昱开口说,‘陈平,我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红色的。’那陈平也会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的心脏,献给赵昱。
“如此人物,若是生在我南蛮一国,则国兴,指日可待!”
“可惜了,此人之忠诚,天地可鉴,只是跟了一个叛国贼。”
“愚昧的忠诚,毫无自己想法的人生!”
门外的那些人窃窃私语,有的赞扬着陈平,有的诋毁着陈平,有些甚至可惜陈平,这些话语皆入他的耳中,但他的心情却毫无波动,他只用他那双星目,盯着赵昱看。
世人千言万语,不及你的一句“好”!
所以他才是陈平,一个仅仅因为被救了然后就要奉献出一生去报答的陈平。
他永远只是他,别人成不了他,他也变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