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老温的神色也是有点迟疑,他也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不过他感觉自己还是要拦一下的。
“殿下,这毕竟也是大汗的使者,我们就这样斩了他的手臂和舌头也是有点不妥吧。”
木赤等的就是赤老温上门,他必须震住赤老温,这样才不会落入被动。
“赤将军,现在俩军交战,中原有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而我虽然没有到这种程度,但是如今情况为明,他身为一个小小的不入品的小小近卫居然也敢非议我,我若不惩治于他,又让我木赤如何做这三军的统帅。”
赤老温也是将军,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是看到了这个使者前面的表演,自然也是不喜。
而使者看赤老温为他说话,自然就如同溺水的蚂蚱抓住了稻草:“赤将军,我是奉大汗命令而来,我代表的就是大汗,木赤他这是蔑视大汗啊。”
木赤直接堵死了赤老温开口:“蔑视大汗的是你,我乃是父汗之子,你不过一个小小近卫,居然敢指指点点,这是其一。我这三路军统帅乃是大汗亲封,而在和赤将军谈话之际你没有丝毫通报,就擅自过来,蔑视于我就是蔑视大汗,这是其二。俩罪并罚,就是要你首级你也无话可说。”
“赤将军,此事我心意以绝,不必在劝。”
赤老温不过是一个勇将,而不是木华黎,博尔术这样的智将,他自然脑袋没有那么多沟沟坎坎,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木赤会有这么多想法,所以也是不在劝阻。
使者的命运已经注定,而俩人自然是没办法在漫散的“勘察战场”,也是回到了大营。
赤老温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木赤回大都见成吉思汗。
木赤自然不可能在这大营之中说出不见这种话,他也是说要交接军务,明日在去。
回到帅帐的木赤也是脑袋发疼,大好的局势就是这么毁了,而毁掉这个局势的,他知道,不是窝阔台,也不是成吉思汗,而是他自己。
他自己的步子迈的太大,现在朝中他掌控了三分之而二的话语。而在朝中未稳之际,他直接插足军中,加上他在经济上的主导,如果他在军中站稳脚,就是直接发生叛变,推了成吉思汗也不是问题,所以他自然是收到了成吉思汗的忌惮。
而现在想想,他又怎么可能会回去,如果他回去,那么博尔济吉特氏族虽然会全力保住他,但是他绝对也必然会收到打压,最好的下场也是失去现在的所有权力。
而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博尔济吉特氏族和成吉思汗争斗的一个傀儡罢了,那不是他想要的。
最主要的一点,他负责通商司,又贵为通商司大司主,而现在诬告他私通大蜀。
按照他和大蜀之间的密切程度来看,如果其中找不到一点东西,木赤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找不出按照成吉思汗的地位,黑的说白的谁又能说什么?
木赤的脑袋转的非常快,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回去,然后他就要考虑他接下来的路。
如果不能回北绒,那么他还能去哪?
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一生?木赤自问做不到,那么他的选择也只剩下一个了。
他只能去其他国家了,按照他在北绒的地位,不说别的,至少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所以比起大唐,大秦这样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他自然是选择北绒这个他合作了好多年,一直关系融洽的国家。
想到这里,木赤自然也是清楚他接下来改干什么。
这三路军他虽然是统帅,但是成吉思汗派赤老温监视他,所以虎符也是他和赤老温一人一半,他必须拿到哪半块虎符。
不是带着大军走,仅仅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带着这十多万大军背叛成吉思汗,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做不到。
不提这些人的家人,部落还在北绒,就是成吉思汗在北绒民间那地位,都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所以木赤拿到虎符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逃离这军营。
木赤也是做好了准备,他传来了外面守着的卫兵:“去吩咐伙房来点下酒菜,记得多拿一些极品美酒。还有,把赤老温将军也是叫上来,说我有军务要交给他。”
卫兵也是识趣的下去吩咐伙房和去找赤老温了。
不一会赤老温也是过来了,他很明显的关系没有之前和木赤那么亲近了,连距离都保持了几分。
赤老温走进了站在开口道:“殿下传我来为了何事?”
木赤也是招呼赤老温坐下:“我明日清晨就前往大都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赤将军了。”
赤老温听到木赤这么说自然也是放松了几分:“殿下何须此言,我相信殿下是清白的。”
这个时候伙房也把下酒菜和美酒送了上来,木赤揭开了封泥:“赤将军,我走之后,你切记小心长孙顺德,一定要封锁住我的消息,不能自乱阵脚。”
赤老温看木赤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自然是对其不那么警惕:“殿下放心,这个我自然明白。”
木赤也不在谈论军务,而是眼中冒出几分清泪:“想我木赤一生,从小就受尽屈辱,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居然还被奸人所害,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赤老温难免也是有点替木赤可惜:“殿下放心,我相信大汗不会轻信谗言。”
木赤摇摇头,把赤老温和自己眼前的大碗都满上:“但愿吧,来赤将军,不知我下次是否还有机会于将军并肩作战,今日我们不谈战事,不谈朝政,喝他个一醉方休。”
赤老温也是为木赤感到可悲,他看到眼前这个双目垂泪,俊俏的不似人世间中人的男子,也是感到惋惜。
他也知道木赤回到大都的下场,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能在北绒坐上四大将军的位置自然也不傻,他也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木赤殿下,情义都在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