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崔耕赶紧循声望去。,。
这首诗名为,乃是后世李商隐所作,抒发了诗人虽然仕途受阻受到一些小人的谗伤,却毫不气馁,反而鄙视和嘲笑谗佞的小人的坚定‘胸’怀。
自己为凤凰,其他人却是鸱鸟,大概跟“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类同。
崔耕在高楼做此诗,同样是此含义。
只是此楼的‘药’材商人大都不学无术,明白“滥竽充数”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瞬间理解此诗的含义,真是出乎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至于判断此诗能成为千古名篇,那更不可能了。
但这‘门’外之人,却能瞬间说出“好诗”二字,不由得崔耕不重视。
崔耕但见帘栊一挑,一个等身材,五十来岁,‘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男子,走进了屋内。
“参见冯老爷子!”
“恭喜冯老爷子,贺喜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喜事临‘门’,后继有人啊!”
……
屋内不少人认识此人,纷纷躬身见礼。
崔耕猜测,这位恐怕是洗夫人的六世孙,如今的冯家之主冯仁智了,也跟着行礼。
那老者赶紧以手相搀,声若洪钟地道:“哈哈,诸位贤达快快请起。多谢大家给冯某人这个面子,来参加我冯家的采买大会。”
“哪里,能得冯老爷子相邀,我等才是幸何如之。”
……
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分宾主落座。
冯仁智这才看向崔耕道:“敢问这位先生,贵姓高名呢?”
“不敢言贵,在下崔元。”
“你是刚才做诗之人了吧?老朽也略通墨,听您的诗才……做一个‘药’材商人,可惜了啊!”
崔耕微微一欠身,道:“只要不被某些人认为滥竽充数则好。”
“呃……”
崔耕今年其实也五十多岁了,但他保养得当,望之似三十许人。
冯仁智刚才的疑问,一方面是确实有些疑‘惑’,另一方面也是故意说些漂亮话,看看能不能把此人收入麾下。
不过,听了崔耕刚才那话,冯仁智明白了,这位的脾气有问题,年轻气盛,得理不饶人,即便才再好,也很难有大的作为——要是此人‘性’格没缺陷,这时候该跟自己介绍身世,借机攀自己这棵大树了,哪顾得报刚才的言语之仇啊?
他却不知道,崔耕根本没法介绍身世,更没打算投入他的‘门’下。
冯仁智打了个哈哈,道:“怎么会说您滥竽充数呢?想必崔先生的金疮‘药’定然不同凡想。”
莫看崔耕等人现买现卖的事儿传遍了冯家镇,但冯仁智还真不知道。以他的身份,属下不会拿这种小事儿烦他。是送烫金请帖的,也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下的管家。
崔耕坦然道:“定不让冯家主失望。”
“哪啊,冯老爷子,您可千万莫让这小子给骗了啊!”
说这话的,正是刚才讲“滥竽充数”典故的矮胖子,其人叫周会,此时他见冯仁智和崔耕相谈甚欢,可看不过眼了。道理很简单,周会并不知道冯仁智是想造反,需要的金创‘药’简直无穷无尽。现在的他,非常怕有人得了冯仁智的欢心,包揽了这桩大买卖。
周会迫不及待地揭发道:“这崔元的手里,跟本没现货。他的金创‘药’,都是从我们这些同行里现买的原料。您买他的金创‘药’,指定我们的价高质次,他……他这是拿您当傻子耍啊!”
“哦?”
冯仁智的脸当时沉下来了,看向崔耕道:“崔先生,果真如此?”
崔耕不紧不慢地道:“大体是没错的。我手里金创‘药’的原料,的确是从其他各位同行手里买来的。而且,卖给您的金创‘药’肯定价格不菲,说句“价高”绝无问题,是说“价很高”,也非常恰当。不过……”
“怎样?”
崔耕摇头道:“说质次,我不赞同了。更不赞同的是最后一句:我是把您当傻子耍。”
冯仁智点头道:“量尔也不敢!”
然而,崔耕下一句,险些把他鼻子都气歪了。
崔耕道:“我们哪是把您当傻子耍啊,我们是把您当冤大头耍!”
“你……”
“我怎么了?”崔耕笃定道:“而且我敢笃定,这冤大头,冯家主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竖子狂妄!”
“竟敢对冯老爷子如此无礼!”
“我看你是寿星老吃砒霜,活得不耐烦啦!”
……
崔耕的话音刚落,屋内的众‘药’商人纷纷鼓噪起来。
然而,冯仁智毕竟是人之杰,刚开始愤怒归愤怒,但冷风一吹,又迅速冷静下来。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他沉声道:“如此说来,崔先生是对自己配‘药’的本事,极有信心哦?”
崔耕淡淡道:“也谈不有信心没信心,只是在这金创‘药’的本事,这世我认了第二,没人能认第一。”
“好胆!”
冯仁智站起身来,盯着崔耕的眼睛,道:“老朽不知你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是大言欺人。总而言之一句话,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若你的金创‘药’能够远超同侪,价钱的事儿好商量,是让老夫做冤大头也无不可。但是,若你的金创‘药’没那么管用的话……”
崔耕慨然道:“任凭冯家主处置!”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事到如今,冯仁智心既是愤怒,又是好,更有点欣喜——万一崔元所说的是真的,自己岂不赚大了?
他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道“众位都带了金创‘药’的样品来了吧?那现在大家,都同这位崔元崔先生试试。还是那句话,谁家的金创‘药’好,是把老朽当冤大头也无妨!”
有人问道:“那究竟该如何试呢?”
冯仁智冲着外面喊道:“洗日,洗月,洗星!”
“在!”
随着一声大叫,三名僚人壮汉走了进来。
冯仁智道:“现场是十八家‘药’商,你们每个人在自己的胳膊划六道口子吧,且看谁家的金创‘药’,最为有用。”
“喏!”
唰唰唰!
三名僚人壮汉毫不迟疑,将自己的袖子斩落,然后用钢刀在每个胳膊划了三道口子,每人六道,共计十八道。
然后,冯仁智微微一躬身,道:“诸位,请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那还有啥说的,人们赶紧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拿出来,给壮汉敷,并且做好了记号。
崔耕自然也不例外。
半个时辰后,结果已然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