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道:“何事惊慌?”
“东方有大队突厥骑兵出现,至少不在万人之下!”
“啊?突厥人?”崔耕面‘色’骤变,道:“突厥人和这里还隔着大唐呢,怎么可能在此地出现?难道说……”
他满腹狐疑地看向*营寨,道:“再探再报!”
“是!”
那探马刚刚领命而去,唐营之冲出一支马队,李隆基亲自带队,向崔耕的方向疾驰而来。。。
到了崔耕面前,李隆基下马后,气急败坏地道:“崔耕,枉你人称崔青天,名满天下。没想到啊,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勾结突厥人,坑害于朕!”
崔耕辩护道:“哪啊,算有人勾结突厥,那也是你!你敢说,突厥人不是从你的防区冲过来的?”
“即便如此,朕也是受害者,不能说明你崔耕无辜。”
“为什么只能说你是受害者,不能说我是无辜的?我若真有勾结突厥人之心,又何必跟你盟誓?那不是找死吗?”
“哼,咱们盟誓的内容,只是说三方不得相攻,可不包括突厥人!你这个空子钻得好啊!”
“什么钻空子?我敢再次对天发誓,绝无勾结突厥人之事!”
“朕也敢对天发誓!”
“呃……”
“啊……”
忽然,现场出得安静下来。
然后,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几乎同时反应过来道:“我明白了!不是咱们俩,是尺带珠丹那兔崽子干的。”
“亏我们还那么相信他,结果他竟然这样对我们。”
不过,他们现在即使明白,但也已经晚了。
吐蕃人的营寨已经严加戒备,守得滴水不漏。明显的是怕崔耕和李隆基知道后来对付他们。
与此同时,各路探马不断的将各种坏消息传来——四面八方尽皆突厥骑兵,已经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儿。粗略估计,能有二十万之众。
很显然,是吐蕃和突厥勾结,要置崔耕和李隆基于死地!
要不然,三方的会盟的日期乃是绝密,绝不可能来得这么恰到好处。
崔耕满脸苦涩,道:“咱们俩一死,大唐枢无人,三方盟约顿时失效,大唐这万里江山,任由突厥人和吐蕃人驰骋了。尺带珠丹真够‘阴’的啊,我真是小瞧了这天下英雄。”
“啊,不。”李隆基微微摇头,道:“越王,你是死定了,但是朕,却未必会死。”
“此言怎讲?”
李隆基往高山一指,道:“莫忘了,石堡城是在朕的手。虽然我军人少,但朕只要入驻此城,可保半个月内‘性’命无忧。到了那个时候,勤王之军,也应该到了。等他的援军到来之际,是朕脱困之时,当然越王你是难以等到了。”
听到这里,崔耕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道:“这石堡城是我让给你的,咱们一人一半!”
李隆基轻笑一声,道:“越王你好歹也是一代人杰,莫说这么幼稚的话了。送给别人的东西,还想要回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行了,若朕侥幸逃脱此难,会给你风光大葬,以报你献石堡城之恩的。”
言毕,李隆基拨马朝着石堡城骑去。
崔耕身后的杨玄琰骂道:“这他娘的是大唐天子?还讲不讲道义了?”
崔耕摆了摆手,道:“算了,骂有什么用?李隆基早盼着我死呢,有这么好的机会焉能错过?咱们还是速速回营,准备防守吧。”
突厥人都是一人三马,又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跑是跑不了的,崔耕只得固守待援。
当日无话,第二日开始,突厥人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不幸的万幸,这里太过贫瘠,荒原连建攻城器械的木材都没有。
突厥人连攻三日,都没什么大的进展。不过,跟安戎城一样,这里存在一个水的问题。
如今‘药’水河已经被突厥人给占据,崔耕的大军和还在外面迎战的*马要断水。
另外,本来*算崔耕的半个盟友,一起抵挡突厥人的进攻。
但是,自从李隆基搬入石堡城,关城‘门’之后,那些*明白自己成了李隆基的弃子,众将士们的士气非常低落。
没水,士气又低,这样下去,恐怕明日会崩溃。
他们一败,再加缺乏水源,崔耕的大军独力难支,能不能撑过明天也不好说。
当夜晚间,崔耕的军帐内。
安禄山跪倒在地,劝道:“父王,趁着咱们还有些余力,拼死突围吧?孩儿、郭子仪为锋,张守珪断后,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也仅仅是一线生机而已。”崔耕微微摇头,道:“本王不是迂腐之人,若能突围,肯定早带着大家突围了。但这机会太过渺茫,还不如以拖待变。”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难道明日定有援军赶到?那……那怎么可能?”
杨玄琰有些不服气地道:“怎么不可能?父王仁义无双,吉人自有天相。老天有眼,总不能让他战死,却让李隆基那个瘪犊子活着吧?”
王君毚‘插’话道:“那也未必。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还有,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杨玄琰勃然大怒,道:“我擦,姓王的你不会说点好的?你到底是哪头的?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风凉话?”
“我不是有什么坏心,而是提醒你,莫盲目乐观。哼,靠什么天,它还没咱们的刀子管用呢!”
张守珪却眼珠一转,道:“王屡屡于不可能创造迹,如今您执意死守,是不是有什么后招啊?”
“我哪有什么后招?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崔耕摇摇头,叹气道。
……
……
与此同时,石堡城。
张说道:“明日咱们的大营断水了,将士们请求,从石堡城分一部分水。陛下,你看这事儿……”
“不可!”李隆基坚决摇头道:“不错,石堡城内是有一眼泉水,不惧断了水源。但这泉水一日的产量,仅够两千人食用。若分了泉水,石堡城的守军怨恨朕怎么办?咱们的‘性’命,还要靠他们保护呢!再说了,外面那么多人,分出一点水去,也是杯水车薪。”
“可是……一点水都不分,恐怕将士们会对陛下离心离德。这些人是咱们大唐最‘精’锐的部队……”
“哼,朕不在意死人是否效忠朕。你去告诉他们,石堡城内那眼泉已经断流了,无水可分。”
“好吧,微臣告退。”
张说虽然从直觉感觉李隆基的话有问题,却是难以反驳。对啊,这局势继续发展下去,那近两万*必定全军覆没,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
……
……
突厥牙帐内。
一名美貌的舞姬,恭恭敬敬地将一杯酒斟满,道:“可汗请用。”
阙特勤将那酒一饮而尽,满意地道:“嗯,这锁阳酒的确不错,每次本可汗喝了之后,都龙‘精’虎猛。爱妃,你说对不对啊?”
“讨厌!”那舞姬美目流转,娇嗔道:“可汗本来很厉害,再喝了这酒,奴怎么受的了?要不……奴再给您安排几个姐妹,这样可汗您也可以尽兴?”
阙特勤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今晚有你行。明日是灭掉越王崔耕的大好日子,本可汗不好太过放纵。”
“可汗灭掉那什么崔耕之后,是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了呢?”
“天下最厉害的男人?嗯,说得好!”阙特勤高兴地道:“本可汗先灭崔耕,再灭李隆基,趁着大唐群龙无首之际,入主原。日后,本可汗的功业,恐怕是那天可汗李世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呃……”
话说到这,他又想到了尾大不掉的宰相梅录贵,面‘色’一沉,道:“可是有些人,忘恩负义,不识天时。瞧着吧,本汗携大胜之威,定能把他彻底解决。”
“那奴恭喜可汗了。”那舞姬又斟满了一杯酒,娇声道:“来,您再喝一杯。”
“好,好酒!嗯?”
忽然间,阙特勤眉头一皱,道:“难道今晚的羊‘肉’有问题?我怎么觉得有点肚子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