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说话间,那岸唱歌的少‘女’已经落入江,‘激’起了大片的水‘花’。.。
崔耕赶紧叫道:“快!快救人!救来了,赏钱百贯。”
众船夫眼前一亮,道:“这可是您说的。”
崔耕从袖兜掏出来一张钱票挥舞着,道:“废话,当然是我说的,快点救人啊!”
“您请好吧!”
百贯钱对这些船夫来讲,是个天数字了。八名船夫赶紧下了锚,齐齐跳入水,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将那落水的少‘女’救了起来。
这少‘女’似乎识些水‘性’,意识清醒,看去并无大碍。
不过,她的神‘色’却惶急异常,道:“快开船,快开船啊!”
“开船?开船了你怎么办?”
“奴跟你们走!”
“不行!”
这少‘女’年方十四五岁,长得明‘艳’异常,更有一股特殊的青‘春’活力在身。尽管她是‘阴’差阳错看了自己,但宋雪儿还是感到了浓浓的威胁,拒绝得非常干脆。
那少‘女’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道:“算为奴为婢奴也愿意,快带我走啊。”
崔耕听着这少‘女’的话里有话,道:“小娘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莫少爷……啊?恐怕……来不及了!”少‘女’望着前方,面‘色’惨淡。
崔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果然,五只小船,每个船八个人,正在奋力划桨,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自己的方向驶来。
崔耕他们的船也是小船,但那是相对而言的。跟眼前这五只小船起来,是庞然大物了。
相应的,无论从灵活‘性’还是速度来讲,崔耕他们的船都这些小船大大不如。此时即便满帆前进,都未必逃的了,更何况已经下了锚?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五条船四十人,已经将崔耕的船围定。
每条船两个人,总共十个人,登了崔耕的船,其余人等在下方候命。
那少‘女’面‘色’惨淡,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奴不牵连诸位。”
言毕,往前走去。
崔耕伸手一拦,道:“且慢!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崔耕已经看出来了,无论这少‘女’还是那些围来的人,都不是汉人。但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治下,出现了这等怪事,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船的那十个人,尽皆是孔武有力的汉子。
为首一人更是身量颇高,膀大腰圆,极有压迫力。他冷哼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到这来干什么?”
崔耕道:“我们是从广州来的客商。”
“客商?做什么买卖?”
“呃……经营‘药’材。”
“哦,是‘药’材贩子啊!既然如此,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管闲事。”
“你这话不对。”崔耕面‘色’一肃,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天下人管天下事,又何来少管闲事一说?”
“哎呦呵,你小子……”
“放肆!”
杨玄琰见这小子出言不逊,可不惯着他。
唰!
钢刀出鞘,于电光火石之间,横在了他的颈。
杨玄琰道:“嘴里放干净点儿,再出言不逊,我认得你,小太爷手里的刀可不认得你。”
“我……”行家一出手,知有没有。那汉子是知道厉害的,赶紧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然后,又对身后之人道:“都站好了,千万莫‘乱’动!”
“算你识相。”杨玄琰这才收刀归鞘,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咱们爷们可见不得这个。”
“绝对不是强抢民‘女’。”那汉子后退了几步,才解释道:“咱们这儿的规矩,凡是掉进柳江的,无论人还是物,都是莫家的。今儿这刘三妹落了水,可不成了莫家的奴婢了吗?”
“奴尼玛啊奴?”杨玄琰好悬没气乐了,道:“掉进柳江的都是他莫家的?凭什么啊?难不成这莫家是龙王爷?”
那汉子解释道:“莫家当然不是龙王爷,不过,这事儿可是你情我愿,天经地义的。”
刘三妹道:“什么天经地义?莫家把附近几十里的江面买下,乡亲们要想喝水,得跟莫家签下契,按月给钱,我们有得选吗?这也叫你情我愿?”
“你不乐意,可以不喝水啊!要不然搬家,谁拦着你了不成?”
“你……”
“我怎么了?诶,我说刘三妹,莫少爷看你,那是你家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今儿个落水,更是天意难违,龙王做媒。你还是从了吧!”
说着话,他猛地往后一退,道:“,抓刘三妹!”
“是。”
几个壮汉齐往前,往刘三妹身抓去。
“我看谁敢动手!”
崔耕一使眼‘色’,杨玄琰、宋根海和安禄山都把腰刀‘抽’出来了,拦在了刘三妹的身前。
事到如今,崔耕已经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了。那什么“莫家”,是当地的一个土豪恶霸,不知怎么贿赂官府,取得了这几十里柳江的所有权。
当然了,设卡收税他是不敢的。也是靠着这个特权,压榨附近的乡民。
这位也真是天才,人只要活着得喝水。谁喝柳江的水,得给他‘交’钱。并且,乡民们失足落水,算成了他家的奴婢。
别说这刘三妹长得非常漂亮了,哪怕是丑如无盐,他恐怕也不会放过。
自己来柳州,不是调查柳州蓄奴之事吗?这事儿正是个突破口。
“哎呦!”
“我的妈呀!”
“擦!点子真硬!”
……
宋根海也罢了,安禄山和杨玄琰乃是难得的高手,这几个乡间打手,哪是他们的对手?只在顷刻间,被打翻在地。
那领头的汉子面‘色’微变,道:“好俊的功夫啊?几位的真正身份,恐怕不是什么‘药’材商人吧?”
崔耕道:“做买卖难免遇到什么山贼草寇,某雇几个好手保护人身安全,有什么怪的?”
“成,我姑且信之,莫家也无意与过往的客商为敌。不过,你们袒护刘三妹,还打了我们的人,可不能这么算了。”
安禄山不屑道:“那又如何?算你们的其他人都来,也不够我一通拾掇的。”
“的确,论武力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么……众位莫忘了,你们是在船啊。你们看,那是什么?”
“啊?”
崔耕等人心一紧,顺着那汉子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几名汉子下了水,只‘露’出了脑袋,将自己的船团团围住。
那领头的汉子得意道:“你们都不会水吧?待会儿,我要是下令凿船,焉有你们的命在?”
说这话,他猛地往后一仰,也落入了水,高声道:“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这下还真点了崔耕等人的死‘穴’,他们一行六人都是旱鸭子,没一个会水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单单让那些船夫救人了。
这可咋办?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只在顷刻间,崔耕额头的冷汗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