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句看似“掷地有声”,实则“暗含深意”的话语后,傅芷卉就看向傅佩瑶,等待着来自于傅佩瑶的宽慰和劝说。.。
当然,若能得到傅佩瑶的“承诺”,那就更好了!
可惜,等了许久后,傅芷卉只等来了这样一句话:“大姐多虑了。”
这是……什么意思?!
傅芷卉微眯双眼,有那么一刻,她竟有些看不懂傅佩瑶了!
然而,傅佩瑶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次垂眸品起茶来。
这是不愿意掺和长房家事?
抑或是其它的?
……
傅芷卉的心里浮现一个又一个念头,却并不显‘露’于外,只是佯装未察觉到傅佩瑶身上流‘露’出来的“疏离”和“淡漠”等情绪似的,继续对傅佩瑶大肆倾吐起苦水来,一幅将傅佩瑶当成颇为亲近的“手帕‘交’”,才会特意寻上傅佩瑶,倾吐自己心里那些不容为外人所道的思绪般。
傅佩瑶深深地看了眼滔滔不绝,说到兴奋处时,就只恨不能“手舞足蹈”的傅芷卉。
这是将她当成了“垃圾筒”?
还是专‘门’收容这些糟心事情的“垃圾筒”?!
谁惯的?!
一念及此,傅佩瑶就以袖掩面,一幅很是困倦,却依然强撑着与傅芷卉闲聊的疲惫和倦怠模样。
虽侃侃而谈,却一直留意着傅佩瑶神情举止的傅芷卉,又岂能察觉不到这一点?
只是,今日的来意还未能说出来,又怎能这般轻巧地放过傅佩瑶呢?!
“八妹,你这几日去做什么坏事了?这才刚刚起身不久,就又一幅睡眼朦胧的模样!”
傅佩瑶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幅“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懵懂茫然模样,可谓是另一方面映证了傅芷卉方才那番“打趣”的话。
傅芷卉眼神微闪,那颗不知何时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地,就连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几分。
她就说嘛,像傅佩瑶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惯得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傻子”,又岂能明白她方才那番话里蕴含的恶意?!
果然,当年阻拦“圣僧”与四房一家子“相遇”的计策,再好不过!
“罢了!”傅芷卉摇了摇头,叹道:“我也知晓,这些糟心事,你并不愿意听。只是,除了你,我再也找不着第二个可以倾吐的人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骨头尚且连着筋’的亲姐妹!”
傅佩瑶:“……”
她能说什么?
安慰傅芷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抑或是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开什么玩笑!
一旦她这样说了,往日里流‘露’出来的“只知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本‘性’,就会立刻打个折扣!往日里给人的“憨傻可欺”的印象,也立刻会被人贴上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标签!
而,这样的话,传到佟涵梦这个得了“另类机缘”的穿越‘女’耳里,又会掀起何等风‘浪’?
自带“星宝”金大‘腿’,只想将自己“败家狂魔”的本‘性’发扬光大的傅佩瑶表示,她,才不愿意掺和到这样的争斗中去呢!
……
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傅佩瑶心里就转悠过这么多念头的傅芷卉,悠悠一声长叹:“八妹,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羡慕你!”
“大姐,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傅佩瑶并没有傻乎乎地问自己有什么,值得傅芷卉羡慕嫉妒恨到宁愿惹来整个四房疯狂又可怕的报复,也无所畏惧的东西,仿若漫不经心地将这颗“皮球”又踢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其天赋所在,每个人的‘精’力更是有限的。可,这个世人默认的说法,在大姐身上却全然不同。”
天赋?‘精’力?!
这是指……
傅芷卉悚然一惊,看向傅佩瑶的目光里也流‘露’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忌惮和‘阴’冷。
傅佩瑶浑然不觉般,慢吞吞地补充道:“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再聪明伶俐之人,也不可能在十多岁的年纪,就‘精’通到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偏偏,大姐却做到了,让人如何不羡慕!”
傅芷卉猛地拽紧了衣襟,脸上的血‘色’也消散了少许,身子更微微颤抖着,仿若是被傅佩瑶给戳到了“软肋”般,满腹的惶恐不安等情绪止不住地流泻一地,又仿若只是单纯地因为傅佩瑶这番太过贬低的话,而生出翻江倒海般的气恼来。
“八妹慎言!”傅芷卉磨了磨后槽牙,秀美的面容也有些狰狞可怖起来,“也就是我们姐妹,知晓你心里藏不住话,脑子更不会转弯,可谓是典型‘有口无心’的直肠子。换了其它人,听了你这样一番满是嘲讽和讥诮的话,还不得立刻就与你翻脸万仇,才怪!”
“可,这些话,并非我所说。”这样一口“黑锅”,傅佩瑶表示,她并不打算背,“倘若,大姐并不相信,那么,可以派些心腹走访盛京大街小巷,定能探询到更多和此事有关,可谓是‘精’彩纷呈的传言!”
“八妹,我以为,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傅芷卉深吸了口气,稳住那颗几‘欲’跳出‘胸’膛的心,道:“这世间,总有那么些见不得旁人好的家伙,不敢明目张胆地与对方杠上,遂只能躲藏在暗处,逮着时机就窜出来,狠狠地咬上对方一口。”
“这样的人,犹如那些惹人厌烦的老鼠般。”眼见,傅佩瑶依然一幅淡然的模样,傅芷卉微眯双眼,长睫掩住眼底的‘阴’冷和恶毒,“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眼红旁人得到的荣耀,并忍不住用最恶毒的想法去猜度这一切。”
傅佩瑶微微垂眸,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仿若未曾听出傅芷卉的话外之意似的,又仿若只是单纯地将傅芷卉这番话当成了“耳旁风”,根本就没能在她的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八妹。”有那么一刻,傅芷卉差点就无法维持住自己的“端庄贤淑”“雍容华贵”的世家贵‘女’风范了,“外人如何猜度议论我,都无所谓。毕竟,这世间,‘谁不在背后说人,谁又不被人说’,只要我‘行的正,坐得端’,又何必烦恼影子是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