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阙聿宸心情大好,连带着语调也轻扬不少。
“风!”
“属下在!”
风书易一边应声,一边抖去了蓑衣上的雨水,脱下来交给守帐小兵,才掀开帐帘进来。
“属下通知下去了,操练照常安排。”
“咳……”
听风书易这么说,阙聿宸掩唇清了清嗓子,说:“我正想说,雨势既没小的迹象,暂停操练也无妨,近期营地药材紧缺,真有哪个体质差的倒下了,没得浪费了仅剩的药材……”
风书易一时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将军……”
“咳,就照我说的去做!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
有也不敢提呀!
风书易心下嘀咕: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自己说的话都前后矛盾了……会是受夫人家书的影响吗?果然,他的担心没有错,主子对夫人越在意,对主子自己未必是好事。
“那就传达下去,雨势未减之前,一律留在营地帮后勤分担活计。顺带叫副将进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阙聿宸肃着脸色吩咐道,随即袍摆一撩,坐到了摊着北关地图的小几前。
“是。”
风书易心神一敛,不再胡忖那些有的没的,躬身领命,退出了营帐。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原本肃然着脸一本正经状察看地图的阙聿宸,却腾地赧了耳根。
他竟然,也会有如此感情用事的时候……
……
较之于北关的秋雨缠绵,跨入初秋的逐鹿城,近几日却都是艳阳高照。
“小姐!小姐!宫里来赏赐了,老夫人让小姐也去前厅谢恩。”
卫嫦刚做完一件小衣,翻来覆去地欣赏了一番自个儿的手艺后,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外头传来了沅珠激动的呼声。
“赏赐?”
卫嫦讶然地睁开眼,从榻上坐了起来。
“是!是赏赐没错!听珊瑚姐姐说,是小姐出谋划策献进宫的花灯入了皇上的眼,皇上龙颜大悦,给咱府里下赏赐来了……”
沅珠一边和沅玉一起,伺候她更衣净手,一边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卫嫦恍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座嫦娥奔月花灯组,确实费了她一番工夫,脑子里虽有这个印象。可要她一介纯粹的观赏者而非花灯制作者、完完整整地将记忆里的花灯复制出来,再转化成这里的能工巧匠适合扎的烛火花灯,绝非是桩简单的事,差点没折腾死她。
好在时间还算充裕,且除了这桩事,府里也没其他需要她操心的事,遂一心扑在花灯的绘制上,总算赶在中秋佳节前夕,给顺利赶制了出来。送进了宫。
如此看来,现代人的智慧,还是不容小觑的。
卫嫦抿唇偷笑,蓦地。她心跳漏了一拍,糟糕!!!季宁岚那丫头在宫里,别不会认出什么来吧?!
完蛋!卫嫦惊得伸手捂上了唇。
她怎么就给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季宁岚可是穿越的主,虽说文里没交代过她现代的情况。可如今,剧情早走样了,谁知道她会不会一眼就认出来呀?!
要知道。那嫦娥奔月的花灯,可是和她在市民广场见过的一模一样……
啊啊啊!早知道就费点心思,稍微改个样式了。
呜呜呜……要真遭季宁岚起疑了可咋整?她会不会被抓起来当做异端烧死啊?
“小姐?”
“小姐?”
沅玉、沅珠替主子打点好行头,抬头却见主子一脸惊愣的表情,还道哪里出了错,忙问:“小姐,可是服饰哪里不适合?”
“啊?哦!”卫嫦回过神,忙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没事,这就走吧!可别让老夫人久等了!”
随即,她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对着梳妆镜审视了一番,确认没有有违宫规的地方,托着腰站起了身。
听她这么说,沅玉、沅珠虽觉疑惑,却也无暇多想,相继上前扶住了她,主仆三人往前院正厅走去。
……
宫里下来的赏赐,对将军府而言,并不少见。
阙老将军在世时也好、阙聿宸出任大同一品大将军也罢,一方面确有褒奖之意,一方面也为笼络人心,隔三差五的,赏赐还是不少的。
然而,将军府进献的花灯,在中秋佳节的宫廷花灯会上一举夺魁,却是第一次。
阙老夫人喜笑颜开地送走前来送赏的宫人,回头对卫嫦笑叹道:“老婆子我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往年这个时候,总要被其他府的女眷背后讥笑,说咱们府里每年就知道送那些老掉牙的花灯,都不知道换换新意……这回,让她们看呆眼了吧?哈哈哈!”
见婆婆如此开心,卫嫦将心底的担忧深锁起来,展颜陪笑。
不管怎样,杞人忧天于事无济,倒不如活好当下。说不定,真是她想太多了。季宁岚并没关注过现代的花灯展,哪怕参观过,也没她欣赏得那么仔细。
再说了,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嫦娥奔月的传说,只是现有的嫦娥奔月图,没她扎出来的花灯那么惟妙惟肖、生动活泼,也不曾有人拿来扎过花灯,只是当图案绘在灯笼的外纱罩上罢了。
这么一想,卫嫦的心定了不少,莞尔笑道:“媳妇倒是不知,花灯扎得好也能得皇上赏呢!”
“那是当然!”
阙老夫人如今是越看这个媳妇越喜欢,闻言,笑眼眯成了一条缝,道:“只不过,往年就娘我一个人,也懒得去争这些赏。而今,咱府里也算是添丁旺气了,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不好好表现一番,还当咱们将军府真没人了呢!哦!对对对。赶明儿,你抽空给宸儿再修封家书,我找人送去北关,让他也好好高兴高兴!”
卫嫦一听,额上爬起黑线。
又修家书?她不是几天前才送走拉拉杂杂唠叨了足有九页的家书吗?这才几天?又要来一封?可光写个花灯的事,就专程找人送去北关,未免太浪费了吧?可旁的,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写了。
虽然说,要她三不五时整出厚厚一叠家书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她心里总归有那么些不乐意。她可没忘。那家伙让人捎回来的家书,是有多么的寥寥无几,那凭啥要她动不动就给他捎去厚厚一叠啊!当自己有多么的想他呢!哼哼!
“那就这么说定咯!娘身子乏,再回去补个眠,你让丫鬟们将东西收入库,自己也回去歇着,别累到了自己……”
阙老夫人说完,就带着珊瑚回自个儿院落去了。好似怕媳妇出言反对似的,脚步轻快得一点都不像是身子疲乏的人。
“老夫人是故意让夫人给将军写信的吧?”
珊瑚脑子灵光。又在阙老夫人跟前伺候了不少年,一眼就看穿了主子心里盘算的小九九,一出厅堂,就掩着唇直偷笑。
“咳。哪是什么故意!这不,算算日子也快生了,宸儿必定也惦记着,让他们小俩口鸿雁传书、多多联系不好吗?”
阙老夫人睨了身旁的大丫鬟一眼。接着压低嗓子细细叮嘱:“这话儿你在我跟前说说就算了,可别给我多嘴!回头要是传到媳妇耳里,羞急了不肯写。看我怎么罚你!”
“是!奴婢绝对不会往外说。”珊瑚正色应道。
主仆二人心知肚明地相视一笑,回主院去了。
厅堂里,卫嫦瞪着一屋子的赏赐,再想着婆婆丢给她的让她再修一封家书的任务,头疼地扶扶额。
好在丫鬟们手脚利落,没一会儿,就将一屋子的赏赐,一一登记入册后移去了库房。
至于家书的事,午憩后,她正坐在书房咬着笔杆琢磨,听丫鬟来报说曲府六姑娘上门来探望她,乐得毛笔一丢,跑去听某人唠八卦了。
不怪她把曲盈然视作现代娱乐圈的王牌狗仔,实在是,从那丫头口里听到的八卦趣闻比她想象得还多。就譬如前些天她写给阙聿宸的那封长达九页的家书里吧,有过半的消息,都是从曲盈然口里听来的。否则,凭她一介嫁了人的媳妇、又挺着五个多月的身子,平素连所居的院落都鲜少出去,怎么可能晓得城里那么多事嘛!
“这回又有什么趣闻呀?”
卫嫦托着腰,小心地挪进堂屋,却见曲盈然双掌托着下巴,望着桌上的茶盏走神,不由好笑,难得见她有如此斯文秀气的时候呢!
“趣闻?”曲盈然幽幽回神:“我要嫁人了算不算?”
“啊?”卫嫦傻眼,反应过来后,惊讶地问:“你……你要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实说,我也才刚刚知道,而且还是偷听来的消息,要不然,恐怕得等嫁衣上身、花轿上门了才知晓吧!”
曲盈然越说越气愤,“咔嚓”一声,竟将手里的茶碗给捏碎了,茶水溅到她手上,她也仅是不甚在意地甩甩手。
卫嫦忙让丫鬟撤去碎掉的茶盏,清理干净桌面,自己则拉过她的手,检查有没有烫伤,好在茶水搁了一会儿了,不算烫,只是微红了点皮肤,遂让沅玉拿来清凉膏药,亲自替她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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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竟然说一切只是个苦逼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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