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萧青青
“不准。”殷裔冷脸道,平乐嘴角一扯。可迎上殷裔毫无商量的目光,只得点头。“好好,不带她进祠堂,她若不依,把她扒皮抽筋。”
“……可以。”平乐玩笑的道,不想,殷裔竟然一本正经的回了她两个字。
平乐脚下步子一踉跄,好在殷裔手急眼快,长臂一拉,将她拉回身边。“多大的人了,走路都能摔跤,小心些……”平乐委屈的看向他。
不带这样逗人玩的。扒皮抽筋可以?进祠堂不行,到底哪个更血腥啊。
“郎君,那青青女郎可曾是你的心头好,真的可以把她扒皮抽筋。”虽然己经成亲了,追究以前委实没什么意义,可是曾经,殷裔为了那个萧青青,可是冷待过她。想当初,她一身伤痕的从殷氏祠堂爬出来,迎接她的却是他展开双臂,将旁的女郎拥进怀里。
虽然告诉自己好女郎不会那么斤斤计较的,可每每想到那一幕,平乐还是觉得心里冒火。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某男人装傻。
不记得吗?平乐笑了,不管他真不记得假不记得,总是想让她高兴才如此说的。以现在他一副面瘫表情,能做到这样,平乐己经很开心了。
“郎君既然己经忘了,阿乐也会忘记的。只是将来……”殷裔叹气,难怪有人说唯女郎与小人难养也。“……朕还有将来吗?朕怎么不知?”将来都被这女郎霸占了,这若是传扬出去,也委实丢大盛帝君的脸面。所以说这话时,殷裔语气不太友好。
平乐脖子一缩,觉得殷裔在榻上和在地上完全两个人。
榻上是狼,想啃她入腹的狼。地上则变成一只虎,一言不合心意便露出虎牙,很凶啊。
见平乐终于老实了。殷裔拉着她向外走去,他己经不试图用言语说服平乐不理会此事了。以平乐的性子,便是他强迫她不参与此事,她也只会转明为暗,与其那样,还不如一切都不隐瞒她。
而且,殷裔觉得,平乐也有权利知道一切。
即己成亲,即己应下只娶她一个,他的事,便无需再隐瞒她。
他的便是她的。这点殷裔很开通。
平乐被殷裔拉着手徜徉在晨光中,崭新大殿矗立在阳光下,显得越发的巍峨不凡。他们穿行在其间,便好像穿越着一个叫做时间线的场景,似乎只要拉着他的手,两人便会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感觉到平乐心中的喜悦,殷裔紧绷的唇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这女郎,哪怕己有了孩子,可那般小女儿娇态还是恁的诱人无形。而且她似乎很容易满足,只是拉拉手罢了,她竟然仿佛喝了蜜般,不仅是小脸,便是步子也分外轻灵。有这样一个女郎永远陪在身边,永远不会寂寞吧。
而他那颗孤寂的心,己不知渴望了多久……
萧青青被关在一个偏僻的宫殿内,因大盛朝堂新立,宫殿也是不久前才修缮完工。所以很多大殿都还没有启用。皇后寝宫和后宫诸殿都还空置的。做为帝君,该是一后四妃。殷裔虽然己应下只娶平乐一人。
可按照祖制,那些宫殿还是建造了。至于谁住……天知道。
萧青青此时便被关在一处为新入宫的女郎所准备的偏殿中,暗卫们不太怜香惜玉,一路从南蛮到濮阳,萧青青吃了些苦头。
她本就娇生惯养,更在三年前回到南蛮后一举成为南蛮圣女。
圣女在南蛮是至高无尚的存在。
便是她的父王见到她,也需恭敬三分。虽然最终没有得到殷裔那个男人,可好歹她成了圣女,整个南蛮的蛊界都以她马首是瞻。
她相信,再给她几年时间,待她将蛊术研究的更通透些,一定会有办法完全得到殷裔的。萧青青将自己的失败归结到她所养的忘忧蛊不够精纯。
虽然给殷裔服下,却无法另殷裔真的忘记那个叫平乐的女郎。待她的忘忧蛊大成,她再寻机会让他服下,到时,他一定会将她视为心中至宝,至于那个叫平乐的女郎,她会亲口下令让他亲手除掉……
要说恨谁,萧青青最恨的便是平乐了。如果没有平乐,如果殷裔对平乐的忘记不是那么刻骨铭心,哪怕不用忘忧蛊,她也有信心让殷裔对她另眼相看。好歹她来自比这不知先进多少年的时代,想要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迷住一个男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怪只怪那个庶出的女郎。
为什么要与殷裔相识,甚至还不知廉耻的勾引他……不管是习武还是养蛊,其实都很怕分心,而且心中有郁结之人,很容易走火入魔,养蛊也如此。
萧青青之所以能成为圣女,南蛮仅传于皇族的养蛊术固然重要,便最重要的是在她来的世界,她是个学什么都能举一反三的天才学生,哪怕是养蛊,她也很快上手,并且比旁人养的好上几分。
只是,这样的好学生,却因为一生顺利,没经过磨难,所以总觉得只要她想要什么,那东西便该属于她。
南蛮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该是她。
相对的,天下第一公子最欢喜的女郎也该是她。
说白了,就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以至殷裔不把她放在眼中时,她的所做所为有些偏执。
她从不明白,真正的感情不是靠蛊可以控制的。
她总以为,只要有蛊,一切都可以得到。
父亲的宠爱,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有心爱男人的疼爱。
便是太自信了,所以从没把那些制蛊的禁忌放在心中,以至走火入魔,险些被蛊虫反噬而死。
好在就在她即将丧命之时,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根据她的断续话语,救下了濒死的她。
只是他们在救下她后,却二话不说点了她的昏睡穴,便这么一路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被带来了这里。
这是哪里?
鼻端一股清新的木料香气,这屋子似乎是新近才建好的。还残留着大料特有的木香。几个黑衣人将她送进屋中后便转身离去。萧青青不由得怒气攻心。
一路行来,她竟然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出一个。
这些人除了沉默,还是沉。简直像个只会行事的木桩子。
而且他们不知给她服了什么药,一路上她觉得全身无力,才走上几步,己经气喘吁吁。是谁?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南蛮的敌人,所以抓了身为圣女的她。
可南蛮地处偏僻,实在没哪个人会傻的与南蛮为敌。便是攻下南蛮,也不过弹丸之地。何况南蛮人多擅蛊,若想攻下南蛮,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所以南蛮才偏居一偶,数年没人理会……
那会是谁做这掳人的勾当?
萧青青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对她出手。直到随着一阵脚步声,殿门被推开,刺目的光亮由殿门照进,萧青青不由得半眯着眸子,待她将眼睛全部睁开,看轻来人时,只觉得心头哐啷一声响。
怎么会是他?
殷裔……
萧青青己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不是不想想,而不是敢想,她怕自己若想他,会再一次走火入魔被蛊虫反噬。
数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间谪仙人。可又似乎不同了。那时他还未到及冠年纪,是个养眼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青年,而现在,他己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一动一行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华贵。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满身伤痕,可难掩其高贵气质。便是快死了,脸上也一派平静之色,丝毫没有露出恐惧胆怯之色。
便是她用他的性命威胁他,他也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将目光看向别处,充分用目光证明了对她的不屑。
他想死?她才不会如他所愿。
所以她救活他,她给他下蛊。
那时候,萧青青真的以为他的心中只有她一个,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只是宠溺的笑笑,然后轻点她的鼻尖,一副命她毫无办法的无奈表情,那时,她是多么幸福,那时,她甚至觉得自己穿越来此,是为了与他相守。
那时……
可是现实告诉她,一切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他偶尔的失神,他昏睡时呢喃的名字,都与她无关。她不甘,没谁中了忘忧蛊还能记得前尘往事,所以他伤愈后,她决定随他回濮阳。
而最初,他待她确实无话可说。
便是见到了那个唤平乐的女郎,他的表情也可圈可点……
可是,最终他为什么弃她而去?为什么……时隔数年,再次与他相见,萧青青一时情难自抑。
“裔郎……”以前,她这样唤他,他都会露出浅笑,让本就绝色的脸庞显得越发的倾城无双。每每那时,她都会看得的失神……
可这一次,萧青青明显看出殷裔的眼中闪过一抹称为厌恶的表情。虽然他的脸还是冰冷冷的,那厌恶之色让萧青青回过神来,
萧青青不由得后退一步,她的身后几步处便是床榻,这一退,有些踉跄的摔倒在床榻上,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一个箭步上前,可是此时,他只是表情淡淡的看着,丝毫没有伸手拉她一把的意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