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秦汐的疑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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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可置信地将屋中众人看了个遍,踉跄着脚步朝门口退却,秦汐一声“夙夙”终于刺中我紧绷的神经末梢,我转身朝屋外跑去。行走世间,果然都是妖怪,都是妖怪!

  我并非因脸上奇怪交错的纹路震惊,也非脑中出现的奇怪记忆,我愤懑和困惑的全全是秦汐待我的态度。自他看到玉石像后就与从前不大相同,玉石像一直是我心中一坎儿,秦汐到底从玉石像中看出了什么,他至今都分毫未对我吐露,我本就对此事耿耿于怀,只是一时不好发作,想找个适当的茬口一举攻破。可无论“玉石像”这件事说与否,都同我喉间一根利刺,在我食饮之间时时提醒我我与秦汐莫名升出的嫌隙。

  我忍耐这几日已经十分辛苦,如今发生的这件事好比朝油桶里嘣了个火星,我一直不着火,你当我是水桶啊?!

  而这次比起生气,更是伤心。虽然我心中隐隐明白秦汐不会害我,一定是有他难言之隐。但我却定不相信他是怕早天雷之刑才不对我说的,秦汐有多聪明?他多少暗示点拨一下我我就会知道真相了。他不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说。

  按照这种思路推断,钟离说到天雷之刑其实只是一句借口,单凭他复述给我那条神谕分析,神谕中的说法并不严谨,有很多漏洞供人钻,他若真心想要告诉我,一定有能将消息流露出来的方法。

  除非,他不想说。他不想说,陌念也不告诉我,蛇妖媚姬也不说?这截然不同的三派人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志同道合的决定?若这样分析,就很可怕了。

  因为有些事,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说了,可能会有连想象都无法企及的后果。

  可就算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他们如此统一口径地想要对我隐瞒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越是被人勒令不该知道的事,就越会引发人的探索欲么?

  我慌张朝门外跑去,被追过来的秦汐拉住,我用手抹了一把脸,恩,眼泪流量正好,抹一抹更能凸显涕泗横流的效果。果然秦汐未料到我会哭,愣在那里嘴动了动还是忍住了。我不可思议地在心中腹诽:靠?忍住了?!不过他这反映果然证实了之前我所有的推测,他必定知道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却并不想说。

  钟离用了好长时间才把我安抚住,为此他差点歃血盟誓,要以花神的名义起誓他没有骗我。我心中对此却嗤之以鼻,方才他才说到他才不是花神,花神是他妹妹雪娆,他这誓言丁点儿没有可信度。

  钟离为了表示诚意怕我再有猜疑,对我的官方解释是他也不知道我脸上那些乱七八糟是什么,但他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我和蛇妖打斗的时候,没准儿不经意中了妖族咒法,再加上我血质因曼珠沙华的缘故比较特殊,所以起了抵触反应。第二种可能则是我的魂魄逐渐完整,曼珠沙华的力量也在增强,也许显示在我脸上的是曼珠沙华的咒法。他们之前都没人跟我说,是因为怕我担心,而且这奇怪的纹路正在慢慢变淡,无论是因为什么,此时慢慢褪却都是好现象。

  他这次解释的非常诚恳,无论从态度还是分析角度上都下了血本,我一时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心中却另有了自己的打算,换了一副嘴脸,就坡下驴。好在刚刚那一架打得大家都累了,考虑到补眠是养伤的最佳方式,又许是钟离怕再多几句言多必失,虽然天色已亮,急忙打发我们各自回到房间补上一觉。

  秦汐问我可还有困惑,方才对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大。我一听他这样发问,马上明白他已在心中打好腹稿,摇摇头说自己方才是被镜中面色吓到,并不是对他。秦汐吻了吻我的额头告诉我有他在不用怕,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也就没有回答。

  秦汐的态度坦然,定是不怕我任何角度发问,他若是想要告诉我实情,又何必等到至今?所以即便我现下问了,听到的也不是实情。我近来听到的谎言太多,不必再添一味药,我本心中也不愿从秦汐口中听来谎话,似乎只要他不说,我就坚信他并未欺瞒我一样。

  然而这里的所有人都在骗我,我不死心地相信天下之大,一定会有人愿意告诉我真相。也许我终要寻个方式彻底离开他们,才会离真相更近。心中有了决定,一下子倒也安了,困意逐渐席卷,才记起我之前是睡在玉石像边被掳走的。

  钟离的房间很多,我挑了一个床最大的,据说这本是他的主卧,可当初我们刚到的时候,是他一脸大方地问我看上了哪间随便挑,我挑中这间他确实有后悔,我却死活占着,他抢也抢不回来。我喜欢很大很大的床,生前就喜欢,因为这样无论横着滚竖着翻都不会掉到地上。此时我正躺在秦汐臂弯,有些郁闷地拿着小镜子照自己的脸:“秦汐,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反应有点太神经质?”镜中的纹路的确如钟离所说越来越浅,我心中一想到有一天我要离开他去寻找真相,就难过的呼吸都泛酸。

  “怎么会,”他拿过我手中的镜子掖在枕下,将我往他怀中又捞了捞,“你平日里思维很清晰,怀疑事情的时候也都很到位,就是为人太敏感,可能是因为这次被蛇妖吓着了。其实有的时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钟离是我舅舅,也是你的舅舅,他总不会害自己外甥的媳妇。也许事情是光怪陆离不可理解些,不过跟神仙沾染的事情,总会有超出常人的奇怪。”

  他既为钟离做了开脱,又给我刚才崩溃的抓狂找了个很好的台阶,我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没说辞反驳,心疲惫有加,逐渐安静下来,打了个哈气准备睡觉。秦汐的口才太好,我既辩论不了,不如先做一个让人放心的姿态,再去干那些让人惊心的壮举。

  我本就极累,沾到枕头就不住打哈气,刚一不和秦汐说话就进了梦乡。

  “夙夙,”秦汐没什么睡意,搂我的手忽然紧了紧,将我向他怀里靠了靠,低声问我,“若我不是汐宫,你还会喜欢我么?”

  “你当然是汐宫。”我撑着沉重的眼皮回答他。

  “我说的是假设,假设不是呢?”他少有这样执着语气的时候,此时将这语气用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让人诧异,可他还乐此不疲,“假设我不是汐宫,你会喜欢我么?”

  “当然。”我在困意中艰难哼哼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又忽然想到他可能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以为我是因为深爱汐宫,才顺便爱了他,所以耿耿于怀,只好强打精神提醒他,“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那时候你还带着面具,我从楼上掉下去,是你接住我的。”

  我对自己这句回答沾沾自喜的满意,以为得知我失忆前和失忆后都对他情有独钟、忠贞不二一定得引来他一番感动,放我去睡觉,可谁料他竟然还有问题问:“那如果汐宫没死,而你又喜欢了我。此时他现在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他还爱你,你怎么办呢夙夙?你会跟他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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