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六界,人、仙、妖、鬼、神、魔。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神的世界里,还有更细的区分。
现存于世的神族,皆是靠勤学苦修亦或是海天之滨的灵物经过数十万年的磨砺幻化而成。还有一类神氏,他们生来仙胎,是六界最早产生的生物,因有开天辟地之功,被称为祖神。
上古,神族与魔族爆发了一场血流漂杵,尸横遍野的战争。上古魔族被全部剿灭,魔尊被永远封印在昆仑山的天池之下。天地重归和平,祖神一族也遭到了族灭的代价。
天策中记载,最后一位祖神女娲,以其身炼五色石补天,陨。
为避免祖神一族的灭顶之灾,女娲在死前,将这世间还未散尽的所有祖神的魂魄结为一起,又为这个新灵魂重新塑造了一个躯体。希望有一日,这个灵魂可以和这具身体融合,重新醒来,延续祖神一脉。
沧海桑田,万古枯荣。这位从未醒来的新生祖神躺在昆仑墟的仙境神殿里,受万神众兽守候。
飘渺神殿的上空,环绕着由上古十大神器结成的结界。守候这个结界的,是一只纯白色的九尾天狐。这只天狐,统领六界之兽,是传说中的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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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墟之大,孕育格色奇珍异兽。
一只修成仙不过百年的黄赤灵鸟,并不与其他仙**好,孤零零的身影日夜啼鸣于神殿之上。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能懂自己的,只能是自己。
渐渐地,它把目光放在置于阵法中的神器——盘古斧上。
这个由神器布成的阵法,漂浮于昆仑墟的正中心——飘渺神殿之上。据传说,神身散,则六界失衡。这些神器与上仙暮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神体不灭。
这只不怕天高地厚的小鸟,希望阵法中的那班盘古斧可以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
想要碰到盘古斧,必须闯入结界。
它想必是进行了周密的查探,抱了必死的决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一圈又一圈天真无害地徘徊在神殿上空。
皇天不负苦心鸟,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还是被它等来了。
昴日星官将太阳升起的时候,九尾天狐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只懂得把握时机的黄赤灵鸟将周身啄满鲜血,煞气绕身,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如一只光箭俯冲向结界。
它心中没有杂念,也没有对祖神的不敬。坚固的结界没有感受到它的敌意,它成功而意外地穿过结界,冲向盘古斧。
盘古斧错位,结界应声而碎。黄赤灵鸟一分为二,振翅重生。
祖神的存在,是昆仑墟最大的秘密。神殿的阵法被破,神殿将现于六界眼前,祖神神身将会受到威胁。天狐当机立断,自断一尾,重新结成结界。
断尾之痛,必报之仇。虽有上仙暮劝阻,天狐还是将新生的两只黄赤灵鸟一口咬死。整个神殿山回荡着天狐的对玷污神器者的诅咒:“黄赤灵鸟,目无天规,玷污神器,藐视仙神。魂魄驱散,永堕凡尘,入轮回道,不得归天,相爱相杀,永无善终。”
这就是西钥倾城和西钥卿囯最早的渊源,他们被灵狐诅咒,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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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的诅咒并不是一句玩笑,黄赤灵鸟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最沉重的代价。
截止到这一世他们寻找到我,他们已有百次的悲剧轮回。次次铭心刻骨,次次唏嘘感叹。我本想要一一浏览,丰富生活阅历,可是一想到万一看多伤身,搞的不相信爱情了,委实得不偿失。然而就在我随意翻看的几次轮回里,他们最后这次的经历,却是我见过最离奇的事情。
这份离奇,正是来源于贾倾城的身世。
时间追述到20年前。
西钥夫人怀胎十月即将临盆,太尉府找来吟诵祝福的巫师却说,西钥夫人本该有沾亲皇家的福气,却因怀胎双凤,花开并蒂,视为争宠夺权之不祥,会为家族招来祸端。
西钥徵并不相信,这名巫师还因为说了有违吉祥的话,赐了板子。
不久后,西钥夫人生产,果真生了两个女儿,这两个孩子左肩胛骨处都有一块血色胎记,一圆一缺。
日月争辉,大凶之兆。
这两块胎记只存在了三天就突然消失。西钥徵在那一晚做了一个梦,梦中太尉府一片血腥,血腥中有两只振翅欲飞的黄色大鸟,遇人食人,遇物毁物。
西钥徵吓坏了,醒来便叫人将那位挨过板子的巫师重金请了回来,还亲自削发谢罪,请高人指点迷津。
巫师抱起其中一个孩子说:“阴阳相争,舍阴而取阳。”
这一句话,轻易地否定了一个孩子生存的权利。
刚刚出生四天的小婴儿一个变成太尉府的掌上明珠受万人膜拜,赐名西钥卿囯;另一个被下令带到荒山野岭,秘密处死。
然而命运波折,几番周转,这个被带走处死的小孩并没有按照人们的希望死去,他摇身一变,拥有了新的身份名字,甚至是性别。
他叫贾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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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西钥夫人为什么纵容女儿与一个土匪私会,不只因为西钥卿囯可以作为剿灭甄氏的完美内线,还因为她想知道那个土匪是不是她的女儿。我也能明白西钥徵和西钥夫人听说西钥卿囯嫁给贾倾城的震惊,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贾倾城是个女子,是他们西钥家那个被遗弃的孩子。
可我也有困惑不解的地方,为什么贾老装病的时候,会同端木胥说贾倾城是个男子。不,是......长成了一个男子。
我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出了口。
“因为贾倾城,并不是活人。”
我惊悚地回过头去,之前“借一步说话”的老萝和墨叶飘不知何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身后。
不知是不是受到墨叶飘的批评,老萝肥大的白袍子系了根腰带,两筒破烂的袖口挽了起来,头上的几只枯叶子也不见了,整个人看上去不怎么恐怖了。
老萝笃定地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墨叶飘却不知因为何事,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