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阿纳托尔家里,他正躺在里屋休息,听到弟弟兴奋的声音,有点不敢置信的坐起身问着:“你在骗我吧,佐罗怎么可能会来看我?”
他说话的时候左泽已经进了门,“我怎么不能来www.shukeba.com。”
屋子里的灯光有点昏暗,不过左泽一眼就认出阿纳托尔就是那个雀斑少年。
“原来真的是你?上次谢谢你支持我。”
阿纳托尔兴奋地笑道:“你居然还记得我?”
“当然了,当时可就你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他们虽然骂你,可还是喜欢你的。”
亚伯拉罕给左泽搬了把椅子过来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左泽点点头,“对,下半个赛季结束我就要走了。”
亚伯拉罕看起来很失望,阿纳托尔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更是兴奋,“你要去曼联?”
左泽心中真是无语之极,怎么所有人一听他要走都要提曼联,他摇头道:“不是,还没决定。”
阿纳托尔点点头,“是啊,你的选择一定很多,我觉得你哪里都可以去。”
左泽苦笑道:“也没多少能选的,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的腿吧,真的没希望了吗?”
阿纳托尔兴奋的脸有点灰暗,“嗯,医生说脚腕的灵敏度很难恢复,我大概是踢不了球了。”
“你只在社区医院看过?”
亚伯拉罕抢着说:“我们这儿的社区医院很有名的。”
左泽皱眉看他一眼,社区医院还有出名的?他怎么没听说过?
阿纳托尔强笑道:“其实也没关系,我就算能踢球也是在业务联赛,根本进不了职业队,这样也好,我就可以放下足球,好好去找个工作。”
“你才十六岁,就已经不上学了?”左泽从他们家的陈设就能看出来,他家的经济情况不怎么好。
他叹口气,看着阿纳托尔打着石膏的腿,他没看过他踢球,就算看过,估计也没有球探或是教练的伯乐眼光。
所以他不知道阿纳托尔以后能不能踢上职业足球,可是看着他那种绝望的眼神,听着他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的语气。
左泽想到了没进雷恩前的自己,喜欢踢球的人很多,可是能打上职业联赛的也就那么点人。
阿纳托尔虽然说没关系,正好可以放下,可是真的能放下吗,十六岁就去踢职业联赛,一心想着驰骋球场,他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完全放下。
“巴黎的夏尔教授你们知道吗?”
亚伯拉罕兴奋道:“夏尔教授?你是说在运动损伤方面很出名的夏尔医生吗?”
“对,就是他,我想你哥哥应该去巴黎找他看看。社区医院再好再出名,在运动损伤方面也不如专业的医生。”
阿纳托尔眼睛亮了下,却又马上摇头道:“不,我不去了,就这样吧。”
“钱的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我帮你约他,好吗?”
“不,不是钱的问题,我就是觉得跑去巴黎治没有必要,反正我以后也不会踢球了。”
左泽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
阿纳托尔艰难地说:“对,我确定。”
亚伯拉罕眼见机会就要溜走,不禁急道:“别啊,为什么不去,钱我们可以凑到的,佐罗你帮我们约他吧。”
阿纳托尔生气地道:“亚伯,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亚伯拉罕看来很听他哥哥的话,虽然不情愿可还是气鼓鼓的出去了。
阿纳托尔看他出去才对左泽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去找你了。我很喜欢看你踢球,是你的铁杆球迷,可是我真没想过让你帮我。”
左泽看着这个少年一脸的认真,不禁笑了起来。
“你担心什么?怕家里没钱,我帮你垫付你又怕欠我人情?是这样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治了,反正不会影响到走路。”
左泽叹口气,“你刚才说你以后不踢球了,那是真心话吗?阿纳,不管以后怎样,你去巴黎治疗,总是多一个选择,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万一真能全愈,你不是又可以踢球了吗?”
阿纳托尔摇摇头,一脸的沮丧,“能踢球又怎么样?我连雷恩青训的选拔都没通过,只是跟着一个业余教练练球,也只能打打业余联赛,就算我完全恢复,还不是只能打业余联赛?”
“打业余联赛怎么了?从业余联赛出来的甲级球员又不是没有。你这么早放弃会后悔的。知道我从什么时候才开始正规训练吗?”
阿纳托尔笑了起来,“大一的时候,二十岁,这我当然知道,雷恩市有人不知道吗?正因为你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我觉得只要我努力就算进不了青训也可以踢球,甚至会被球探发现去乙级去甲级,哪怕是丙级我都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去。可是之前他们都不肯要我,现在我”
“你去试过?”
阿纳托尔笑得有点惨,“是啊,能试的都试了。”
“太急了,你才十六岁,也许你应该找家足球基地过渡两年。”
“然后到二十岁时再去雷恩青训试训吗?”
左泽笑了起来,“这个可以有,你完全可以试试。”
阿纳托尔叹口气,“算了吧,我觉得我就是没有足球天赋,不然不可能所有的职业教练都看不上我。”
“也许你确实有短板,可是天赋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说,也许他们没看到,但不能说你没有,再说就算真的没有又怎么样。那么多足球运动员都是有天赋的吗?我觉得天赋这东西就是锦上添花。学习和努力才是最重要的。阿纳,别这么早泄气。”
阿纳托尔叹了口气,“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除了你让人不能忽视的天赋外,还有你的自信。那天你站在基地外边跟球迷打赌时,我劝你了,不过我当时心里想,他要是赢了,这辈子我都是他的球迷,铁杆球迷。”
“哈哈,要是输了,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看我踢球了?”
阿纳托尔也笑了起来,“可是你赢了,你根本不知道看台上的球迷有多激动。你确实是我们永远的佐罗,我觉得第一个叫出这个外号的人一定跟我一样从你身上看到了佐罗的影子。”
左泽好笑道:“佐罗的影子?劫富济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