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永年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大陆上战乱频发,百姓流离失所,而张永年自然而然也成为了流民的一员。
似乎战争总是能够给世人带来悲苦,却也能为一部分人带来繁华与荣耀。
很幸运的是,张永年就是这个幸运儿。
当时,朝廷在治下各地选拔对于星象有独到见解的小孩,而时任钦天监的欧阳正华老人将会收取其中最天资聪颖者,为大弟子。
好巧不求,张永年来到了洛阳,又好巧不巧,欧阳正华见到张永年的第一眼就相中了他,根本不顾旁人,直接站在高台上,手指指了指张永年,随后稀里糊涂的张永年就被禁军带进了这个陌生的宫城。
看着眼前巨大的星盘,以及星盘边那个笑眯眯的老人,张永年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那一天,老人告诉他,他将成为他的首席大弟子,今后将要接受最出色的星相学,以及成为一名符师。
那时的张永年不知道符师是什么,也不知道星相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不用为吃住而伤脑筋,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满足的享受。
之后的三十余年,张永年就待在钦天监中,待在欧阳正华的身边,那是入宫时的年幼孩童,也已经成为了年近天命的大叔,鬓角斑白,却也读懂了许多过去不曾读懂的东西。
此时,张永年站在两名大修行者的面前,他迫不及待地发了疯地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一名比老师更优秀的符师,一名更优秀的秘术师。
……
……
“欧阳老先生真是瞎了眼,才会收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司徒静狠狠唾骂,对于这类欺师灭祖的家伙,她向来是不耻的。
张永年似乎没有听见司徒静话语间的嘲讽,目光一转,看向楚炎凉,打趣道:“陛下才是真的瞎了眼,竟然放任你两个多月都没有任何作为,明知道你杀死了袁灿,竟然依旧任你在宫里胡作非为,如果我是陛下,你根本走不出洛阳城。”
“你都已经知道了,”楚炎凉的眼睛眯了起来,追月弓在手中捏的紧紧的,一只手从箭筒中抽出一根铁箭,随时都可以发出致命的一击。
“怎么,你的剑呢,我听说你最强的武器不是那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吗,怎么不召出来,让我瞧瞧,”张永年癫狂大笑。
“对付你根本不需要动用零落雪,”楚炎凉低喝一声,右脚向前轻易,弯弓搭箭,一箭而出。
“砰,”空气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音爆,楚炎凉射出的这一箭竟然轻易撕裂了空气,在空中留下一道清晰的轨迹。
张永年瞧着那支箭,微微摇头,只是伸手放置在身前,那柄飞驰的铁箭竟然凭空停留在他的身前,不得寸进。
“这是,”楚炎凉惊骇道,“你竟然拥有大修行者的秘术能力,甚至还是一名符师,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张永年轻笑一声,似乎对于楚炎凉的惊讶十分受用。
“让你惊讶的还在之后呢,”张永年单手一震,那柄铁箭便化作齑粉纷纷扬扬散落一地,也不见张永年如何出招,本就宽大的袖袍变得鼓胀起来,风声变得尖啸,几欲刺穿人的鼓膜。
“喝,”张永年低声喝道,无形的疾风摧残敢阻挡在它身前的一切,一棵棵参天的树木被拦腰截断,断口处异常光滑,可见被这道疾风切割在肉体上会是什么个凄惨下场。
疾风只是来到眼前,楚炎凉便感觉一股巨力袭来,其间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一种无法左右生死的恐惧。
除了手中的追月长弓,体内空空如也,原本心有灵犀的零落雪此时根本没有丝毫反应,楚炎凉这时候才感到绝望。
“炎凉哥哥,你退下,这一战交给我吧,”司徒静也不知道炎凉哥哥为何召唤不出本命武器,可是生死关头,岂是可以有任何犹豫的。
一面由无数叶片组成的大盾拦在两人身前,疾风像是一部切割的机器将那些凝聚一起的叶片无情切割,光靠这叶盾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炎凉哥哥,射击他的胸口,”司徒静紧咬牙关,看着身前的防御越发脆弱。
“可是,寻常武器对他来说根本没用呀?”
“我自有办法,”司徒静话毕,楚炎凉于是没有任何犹豫,一箭而出。
见对方仍然想要用弓箭伤到自己,张永年哈哈大笑,“你有犯傻了么,这种武器怎么可能伤到我。”
“是吗!”司徒静的嘴角闪过一丝绝美的弧度,在那长箭穿过的瞬间,光明从她的指尖绽放,那抹光明不是耀眼的,却十分柔和,令人看上几眼就能够进入梦想。
而那抹光明在司徒静的操作下,准确无误的附着在那只被射出的铁箭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被附着了光明之力的铁箭根本无视疾风,径直撞向张永年的心口,张永年直到此时才觉得惊骇,脸上满是见了鬼的神情,“怎么可能,密宗的大光明术怎么可能出现在你身上。”
“砰,”毫厘之间,张永年侧身半步,可那只铁箭还是狠狠扎在他的右肩,强烈到之间洞穿了他的右肩,一时间鲜血淋漓。
张永年用手捂住手上的肩部,狠狠看向司徒静,道:“你是闻瀚海的什么人?”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司徒静皱了皱鼻子,不屑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此前闻瀚海在京中出现,与老师于朱雀一战后便不知所踪,想来一定是和你们躲在一起吧,至于那大光明术,定然也是闻瀚海传授给你的,想不到堂堂密宗光明大主教,竟然会选择一个倾城山的弟子成为衣钵传人,实在是可笑,如若被密宗的那些故步自封的长老们知道,怕是冒着被山主屠灭的危险,也要上倾城山一趟吧。”
“你废话还真是多,”司徒静不满道,“现在你的伤势虽不致命,我却有实力让你今日留在这里。”
听了司徒静的话,张永年不怒反笑,“今日确实是我大意了,可是你们今日也杀不死我。”
张永年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密林传来一阵窸窣之声,显然是有大量的人马即将赶到。
“可恶,”司徒静怒极,还想继续战斗,结果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分外可恶的中年人才看罢休,却被楚炎凉拖住。
“此地不宜久留,对方的增援马上便至,其中可能有修行者,我们先回倾城山,”楚炎凉坚定说道,司徒静见事实确实如此,只好放下了杀人的意愿,被楚炎凉拉着转身逃离。
望着两人的背影,张永年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