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3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博物志》
“鲛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有龙绡宫，泉先织纱之处，绡有白之如霜者……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述异记》
叶未双清晨坐床上，手里拿着本线装版老旧怪奇图册，读得颇为有趣。图册是莫离书柜里翻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下，看着像五六十年代童装本，左边儿是黄褐色牛皮标注，右边儿纸张稍薄，用毛笔画着异物模样，有些墨迹还染到后一页去了。叶未双翻来翻去，后还是翻到了他一个上午已经翻着看了有十几遍了页张上，那一页右边儿是一个人身鱼尾生物，模样画得怪为娇俏，是个半身赤|裸女子，下身鱼尾却同人腿一般长短，鼓鼓肿肿，有点儿肥大，像条鲳鳊鱼。左边几行略微潦草小字：东海，水有鲛人，人身鱼尾，善行舟破风，能得鲛泪化珠，其质绝品。又能织绡，色润，入水不濡。也不知道编撰此书人究竟是确知有其事还是东拼西凑得来，反正就这么几个字，叫叶未双看不厌似用眼睛描画。画到高兴了，眼珠子一转，就投到了眼前眠床上东西上去——他本来应该是两条修长腿地方占据一条超出了两米长床青蓝色鱼尾。叶未双举起自己尾巴甩了甩，对比着图册上那画，瞅了许久。
“嗒嗒。”房间门敲了两下，没等他叫声，莫离已经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杯刚热忽好牛奶。看见叶未双挺熟练地扑嗒着那条颀长鱼尾，莫离脸立马拉下来了：“叫你好好躺着！地上脏。”
叶未双愣了一下，手里书险些没拿稳掉下去。莫离居然会说这样家常话……不，是这么老妈子话……家庭主妇似。
莫离看见叶未双眼神，不知怎别过了眼睛去，轻咳了一声来到床边，将牛奶塞进了叶未双手里。叶未双放下书，接过来小抿了一口，然后才大口大口地吞下肚去。放下玻璃杯，他抬起头问莫离：“莫叔叔，我尾巴和这儿不一样。”他指了指簿子上那条“鲳鳊鱼”。
莫离皱起了眉，将被子接过来，瞥了一眼那张图说：“这画是东海短尾高鳞浅水鲛人，那类鲛人喜欢到人类社会里去，居住得也浅……挺爱现。”
听到莫离说起鲛人种类，叶未双来了兴趣。无论哪本典籍书册，对于现今已灭绝鲛人都语焉不详，多也就几个特征：鲛珠，鲛绡，鱼尾。要说鲛人还分什么种类，叶未双是真没找到。“还有其他？”他抓住莫离袖子，一副不让人走架势。
莫离露出了无可奈何神情，随即说道：“就像人也分黑白黄人种，从地域上分，鲛人有浅水和深水，不过精细是据鲛人鱼尾来分。零零总总有三十二种，如果种前还加上鲛人统领水域和其族系血统，分就细了。”
“我和妈妈一样？”说出“妈妈”这个词时，叶未双几乎觉得自己舌头绕了一起，怪异无比。莫离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是怀念一般说道：“……东海阴性纯血翼尾鲛人，是东海里顶端皇系所豢养宠眷一族。这种人鱼本是东海里容貌上鲛人，只是过长鱼尾和过于纤薄鳍翼让他们出生率很低而且死亡率较高，大多都被豢养皇族里供奉祭祀歌舞取悦海神。倒没有自己领地。基本上是以依附其他鲛人为生……这是一种很娇气鲛人。”
莫离顿了顿，“不过，你妈不是喜欢忸怩作态人。她比其他鲛人都要坚强。”
叶未双睁大了眼睛。莫离所说根本是书上没有。起码他现手头能到手书里没有。莫离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连叶未双都感到有些好奇了。不过基于他和自己老爸原来是死忠好友，知道这一切似乎也并不奇怪。
叶未双又不安分地动了动自己鱼尾，下意识地拿手指拨了拨耳朵上耳鳍。消退时间比他们想象要长得多了。叶未双本来以为自己一觉睡醒，这一身异状就会像做梦一样消失不见，但是醒来之后除了耳鳍略微退缩一些，尖长指甲略微回缩一些以外，并没有任何变化。连身上鳞片都还！
莫离看着他嘴唇上白色牛奶胡子，下意识地用手指抹了过去。
叶未双一愣，抬头看向了莫离。莫离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眸子时，猛然被震了一下。他恍惚错觉瞬间被打醒。那个人眸子是像鱼尾深色处那样深蓝色，几近乌黑，决不是眼前这样微弱散发着光芒——碧金色！
莫离几乎感觉到自己胸口一抽搐。有这双眼眸人他当然认识，而且还认识那个鲛人之前——嘲风。
叶未双看着莫离眼中复杂神情，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有些细微意识到什么，他正想开口说什么，胸口忽然一热，他顿时惊愕地用手捂住了自己胸口，那个被莫离按进了玉符地方，蓦然之间滚烫得厉害，他下意识地一抓，一枚血红色玉符居然被他抓了出来。与此同时，莫离以比他速度掀掌一翻，一枚血红色玉符凭空出现他掌上。两人玉符就像gps导航系统，拉开网格线地方通透地闪烁着一点亮斑。
莫离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时候……”
“怎么了？！”叶未双惊慌地叫起来。莫离一把把他按床上，站起身说：“你待这里，我去处理点儿任务。”
“任务？”叶未双微微有些明白过来，“是不是地仙……”
“我没想到我们才晋位就能派发上任务……这区域天仙都死光了么？”莫离咬牙切齿地转身出门，又回头紧紧叮嘱了一句：“千万别离开卧室！”莫离心绪有些被打乱。照理来说像他们这样等级组合不应该这地区被派发上什么任务，据他所知，这个城市里天仙和地仙实为数不少，怎么点也不应该点到他们头上来，除非是……实棘手任务。
“**……”莫离暗骂了一句。长久没出任务，都忘记掉这种整天东奔西跑玩命儿生涯了。莫离忽然觉得自己选择和叶未双组成了搭档就是个错误。上头总喜欢派搭档去干活儿，一人份赏金，两人份劳动力。
就莫离一脚踹开安全门蹦向黑色ev时候，叶未双正抓着手里玉符发愣。一个黄色亮点以微小距离移动着，当他看到那辆黑色ev摩擦扭曲着两个后轮气急败坏地蹿出小区时，他看到那个黄点加了速度，向亮斑移去。
玉符上面呼啦呼拉闪了闪几个字符，叶未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再闪了两遍之后他顿时愕然，那个古朴玉符上书：levelb。
*
莫离一路飚着ev冲向目地时，才渐渐发现为什么上头会派给他们任务。这里是市中心，太市中心了。繁华都市里人这个双休日白天几乎都聚集这里，购物街上满是提着大包小包女人，旅游团到处乱冒，长龙一般拦住交通，照样加班白领抱着公文包跟抱着小广告似玩命儿似飞奔，车子爬得比人还慢还偏偏不让鸣笛。商场里到处响起大喇叭偏偏就受到爱凑热闹人喜欢，一窝峰特价抢购还嫌场面不够火爆。
莫离心浮气躁，喇叭按了两下见丝毫效果也没有，瞅准了一旁泊车位里一辆银色尼桑开出，擦着一边儿虎视眈眈着这泊位君威就蹿了进去，一把到位。
那辆君威里人猛拍了一把方向盘，狠狠瞪了ev一眼，一脸晦气地开走了。莫离戴上墨镜，提着公文包，迈开了脚下步伐。确这个时候那帮管理此地实习小鬼八成都出去野营了，要不是叶未双惦记着莫离没他压根儿不会自己煮东西吃菜没有去，叶未双也不会这里。距离市中心近现恐怕就只有他俩，而且一个天仙一个地仙组合旁人看来总是能高人一筹。一般来说地仙总是要比天仙了解下界情况多些，应变能力往往较强。至于具体这两个人情况……不说也罢。
莫离板着脸，看手机似看着手掌里玉符，叶未双那枚黄点还老老实实停原地，而那个距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目标正亮斑上显示了高度差：五十米。莫离抬起头，望向了眼前这座代表着这个城市高大建筑——凯撒商贸中心。莫离夹紧了胯侧皮包，感受到里面颇有分量强度，然后一手整着领带，面无表情地跨进了装潢华丽商贸中心。
和鬼怪打交道就有一点麻烦：旁边总是有无数好奇心旺盛人。
商贸大厦里来往人非常多，像莫离这样派头人不少。莫离混一群西装革履商业人士之间踏向了电梯。不过等候人非常多。电梯两面一共有五部，但是都较高楼层滞留着。莫离像其他人一样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他转身似乎极为不耐烦地往消防通道走去。消防通道一般这样商贸大厦里，总连接着背后紧贴着大商场货物电梯，莫离人影一闪，滑进去时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行踪。他站消防通道里等一会儿，没有什么人进出，随即他扭头打开了通向商场后门备用逃生门。机械式里正有一部货梯等着使用，几个工人正将大包厢东西装进推车里。莫离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按下了楼层。货梯门关上了。莫离没有理会外面传来疑惑叫声，他打开了手提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把qbz95b式58毫米短自动步枪。枪座还未完全装毕，莫离速将弹夹及零件装配了上去，双手没有任何停留。这种枪可以杀伤3米内暴露有个人防护生动目标。据他多年任务经验，保守估计那家伙很可能“披着人皮”。
莫离将qbz95b式扛肩上，又从包里抽出了一把84式762毫米微型手枪插进裤腰里，这种喧闹地方“作案”，周围设施不会造成破坏手枪会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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