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双自一阵摇晃之中醒来，睡地方很小，身上被捆着安全带。他转头看了看，发觉这是车中。他看见前方驾驶座上身穿西装莫离和坐副驾驶座上一个白衣人。那人全身都白，连头发都是白，而莫离却正好一身都是黑。叶未双眯着眼看了许久才发觉那个几乎白得浑身发光白衣人是个老头，看着有些眼熟。叶未双仔细想了很久，才突然想起这个人似乎曾经那里看到过。
两人正谈话，叶未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趴后座皮椅上听着。说实话，他现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想清楚自己究竟是做梦还是怎么着。“……你太鲁莽了。”老头子说。
“……你这次下界来是干什么？”莫离没有回答他话，直接说道。叶未双眉毛一挑。似乎有谁也说过“下界”这个词儿来着。
“我来看看这个孩子……已经距离那个时间不远了。”老头说。
莫离后视镜里脸显得很不屑：“哼，你是想把他带到界上去？”
“……下界，没办法好好保护他。你知道他有多重要。”老头语气里有一种无奈。
莫离有一阵没有说话，随后，他说：“我不同意。”
“莫离……”老头近乎哀求地叫了一声。
“他这里很安全。他还没必要接触那里。这里……”莫离停住了。
“你已经看到了。越来越多东西已经被他吸引到这里。没有多久……”莫离狠狠皱起了眉。沉默空气之中蔓延。“……我留下来。”他顿了顿，“我留下界。”白发老头微微笑了。“莫离，你……”
“少废话！”莫离气哼哼地打断了他。
白发老头再一次微微一笑，随后叶未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那个白衣老头身上忽然散发出了耀眼光晕，接着那个老头全身犹如消融一般从副驾驶座上消失了。只留下松垮了安全带。
叶未双猛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莫离头也不回，冷声说：“醒了？回家收拾东西吧。今后……今后你和我住一起。”叶未双瞪大了眼睛。“可……可是……”
“你还舍不得那些东西？”莫离蹙起了眉。
叶未双慌忙摇头。“莫叔叔，我……”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莫离，“是，莫叔叔……我……我是舍不得。”已经那么久了。那么久和它们一起，自己孤单也好，伤心也好，怎么能一下子就扔掉呢？“而且……而且如果没有人喂养，它们会饿死。”叶未双指是那些猫狗们。
莫离不耐烦地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眉心。“每天，每天可以来看它们怎么样？”
叶未双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问：“……连一个也不许带么？”
*
叶未双站那幢高耸大楼面前，怀里抱着脉脉一只小猫，手足无措地扭着衣角。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前莫离，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莫离头也不回朝后曲了曲手指就向前步去。叶未双怔了半晌，接着欣喜若狂地冲上去握住了他小指。
莫离感受到小指上温度，面无表情地走进了那幢产生着光污染大楼。叶未双穿着半旧不宽大衬衫，那件衬衫还是莫离离开时候留下。他全身家当就是莫离手里头提着一个小箱子，零零总总加起来还填不了一半。
莫离拉着叶未双进了电梯，伸手上面按了个十八。叶未双一看登时吓住了，他哪进过这么高楼啊！
莫离拽拽他手说：“明天我去给你办入学手续，这么大了连书都没正经读过。钥匙我去配了，明天也可以拿到，至于那个东西——”莫离斜了一眼叶未双身后冥。冥幽幽地飘两人身后，半声也不吭。叶未双拉拉他小指说：“莫叔叔……”
莫离叹了口气：“别让他屋里乱窜就是了。”
叶未双赶紧点头。叶未双不知道这一次莫离能自己身边呆多久，一双眼睛只是盯着他看。直到两人出了电梯，莫离开始掏钥匙了，他才将视线转移到了门上。这幢楼不只是外表漂亮，连内部楼道、统一雪白防盗门都十分精致。叶未双睁大了眼睛。他从来不知道莫离居然就住隔壁城市里，与叶未双所城市仅仅百公里路程。b市叶未双是知道，同他原来住a市只大不小。是个繁华国际大都市。莫离能够这里混，说明他日子一定过得很好了。叶未双心里这么想着，却有股酸酸味道，似乎发觉这个叔叔抛开了他自己来这个地方过得那么好，却不愿意将自己带来。想到这里，叶未双吓了一跳，赶紧暗拍了自己一个巴掌。
趁莫离摸索钥匙时候，叶未双犹豫着问：“莫叔叔，那……安语小姐怎么样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总算把这话问出来。眼前顿然闪过一幕极其令人作呕景象。
莫离好歹是掏出了一把钥匙，漫不经心地说：“哦，没了。”
“没了？”叶未双有些傻眼。
莫离拿钥匙开了门，当先走了进去，连鞋也不换。“她为了权势，已经把整个脑子都贡给那东西了，已经没救了。”
叶未双忍不住目瞪口呆，浑身上下一寒。随即赶紧跳了进去。
莫离房子很干净，家具都很简单。只是好好光溜溜白地砖给他一双脏鞋踩得到处都是脚印儿。叶未双四处打量着，见莫离随手就将两人包扔了沙发上。这幢房子是单身公寓，可是面积却极其大，卧室只有一间，还有一间书房、卫生间、烹调室。莫离闪身进了书房，门口侧过了半个身子来说：“我一直都睡书房，你睡卧室去好了。”
叶未双连忙应了一声，怀里脉脉小猫挣扎着跳了出来，屋子里逛来逛去。叶未双四下参观了半天，发觉这个莫叔叔日子过得实不怎么样。冰箱里头半点吃也没有，全部都是啤酒。柜子里也没有什么日常用品，烟倒是好几条。许多家具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灰，估摸着这人也不会打理。
叶未双之前就是干家务活临时工，很阳台上找到了一条日晒风吹抹布，热火朝天地干起来。莫离把自己塞书房里，半点不知道外头动静。等到天黑了出来时，莫离才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手指缝间烟头都要掉下来了。整个屋子焕然一，像是用高压水枪全部冲洗了一遍再抹干净了似。叶未双正厨房里，那里传出油烟机轰鸣声音。脉脉小儿子就地上昂首阔步，浑身毛蓬乱蓬乱，似乎刚刚被按着洗过了澡。莫离愣愣地走进厨房，眼见着这个刚领回来侄子端着一碗面从他面前错过去了。
“我就厨房里发现了面，所以，晚饭只能这么办了。”叶未双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地笑了。莫离看看那碗色香味俱全面和正挠着脑袋叶未双，突然想到：自己难道捡回了个宝？
第六章 1/2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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