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稳了稳心神,沒空责怪袁媛的惊人举动,连忙再回头去看,却已经不见了刚刚发现的那个熟悉的人影儿了。
她微微有些懊恼地说:“袁媛啊.......”
袁媛笑嘻嘻地抓住她胳膊,打断了她的话:“雅芙,來嘛。咱俩留个合影去。我发现了前面有两棵长在一起的双生树哎。那种纠缠在一起的感觉,就像你我之间的友谊哦。”
秦雅芙撇了撇嘴:“那不是应该叫做‘夫妻树’吗。你是不是很希望和辛然一起在树下留影啊。他不來,你很遗憾,才拿我当惦背的。”
袁媛被她说中了心思,圆圆的脸上飞起红云,难得害羞地说:“你别瞎说,我一直觉得咱们的感情好得分不开,结果,你却早早就要结婚了,抛下我孤家寡人一个,还好意思说我呢。”
秦雅芙嘿嘿讥笑:“有本事,你们也结啊。”
袁媛一听,垂下头,嘟起嘴巴:“我的结婚之路可漫长着呢。”
秦雅芙一直觉得她有些心事死活都不肯和自己说,却又问不出來,好像问題不是完全出在她和辛然的身上,而是她家里有些说不得的理由,但这是她的隐私,她不说,谁又能去撬她的嘴呢。
所以,秦雅芙只好说:“那我们过去照相吧,还有王姨也一起啊。”
王姨一副见过许多世面的样子说:“你们去吧,我去过北京的香山,那儿的枫叶比这儿美多了,我就不凑热闹了。”
既然她这么说,秦雅芙和袁媛就手拉着手离开了。
这片枫树林位于半山腰,面积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氤氲着不似人间的纯美。
红彤彤的枫叶不同于普通树叶的绿色带给人勃勃的生机,它的红有一种美到极致的决绝。
它同其他树木一样,要经历寒冬的洗礼,春日酝酿发芽的艰辛,也要忍受夏季的风吹雨打雷轰,可是,却在其他树木熬不过秋寒的侵袭,开始无精打采、枯黄凋零的时候,顽强的绽放出自己最后的绚丽。
它用尽全部力量,展现给荒芜的秋天一份生命的坚持。
枫树带给秦雅芙深深的感悟,,美丽、坚持,还有淡淡的离别。
当然,更加让她想到了珍惜二字,珍惜眼前的一切,即使有一天,真正面对生离死别了,也该如枫树一样,走得优雅、坦然。
忽來的伤感情绪让她想起了林子航:以后,还要对他再好点,他的腿刚拆了石膏不久,自己都不曾好好关心过他......
这么大的一片枫树林,大家走走停停,四处赏景留念的,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悄然流逝,等到有人想起來看表,才发现都下午一点多了。
施主任带着众人來到一处农家院儿,宽敞大院,座落着十來间不太大的房屋,看起來窗明几净,倒是让人很舒心。
这家主人是一对三十左右岁的夫妇,男人姓张,管施主任叫“舅舅”,至于是不是至亲外甥,就不得而知了。
看样子施主任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所以老早等候在院门口,热情的让人们进屋去吃饭。
今天一共來了三十多个人,是施主任带的队,像桑主任这样的大领导根本就沒有來,说是亲民,也只是派个施主任意思一下而已。
不过,其实这样更好,大家也能真正放松些,毕竟施主任的为人不太好,人们不是从心眼儿里敬畏他,所以,吃吃喝喝的,闹得很欢,一顿饭竟吃了一个多小时。
吃了饭,大家就张罗着要去那条被施主任描述成玛瑙河一样美丽的小河流去看看。
出了屋子才发现,一直阴着的天已是越來越黑沉了,偶尔的能够听到从远处传來点不太响的雷声。
刚刚因为屋里不亮,一直开着灯了,所以还真沒注意到这个问題。
看样子,大客司机倒是早就发现了天气的变化,好像之前就拧着眉头,絮絮地跟在施主任身旁磨叽着什么,只是,当时人们吃兴正高,也沒留意到这些。
现在那个司机反而沒事人一样,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不去理会人们焦急的神色了。
施主任看出大家情绪的不安,故意自信地笑着说:“别急,都别急,咱们好不容易出來玩儿一趟,怎么着也得尽性啊。今天这天气,走是不安全了,出去看河水也不把握,不如,就住在这儿一晚上,等明天天气好了,咱们再走吧。”
虽然大家有些不尽兴,但是,又听到这家主人也说:“既然天已经阴成这样了,估计不是什么好雨,要是你们开不出山外,山顶上下來雨只怕就危险了。”
话说得人们更加兴趣索然,出门前沒查看天气,还真是愚蠢。不过,也得怪这天气变化太快,早上还只是有些灰蒙蒙的,这才到下午三点多钟,就黑成这样了,还真是晦气。
大家嘟囔着,却也沒人再敢张罗走了。
施主任倒是不急不恼的嘿嘿笑着:“沒关系,走不了,就住一宿嘛。经费问題我去申请,这不就是天算不如人算嘛。老天爷都想你们让在这儿享受一次山村之夜呢。
你们看,这里的房子这么多,怎么也住得下大家的,所以,你们就踏踏实实的住吧。
等明天,天气好了,咱们再去看看涨高了水位的河流,肯定比今天的好看。”
袁媛趁着人们交头接耳,抱怨天气的时候,偷偷跟秦雅芙说:“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挑这么个天气啊。就想让他家亲戚多赚钱呢。不过,许说回來,我现在怀疑,这家主人不一定单纯是他的亲戚呢。”
“不是亲戚是啥。”秦雅芙有点懵,这个袁媛脑瓜鬼精灵的,思维活跃,一定又看出了什么端倪。
“合伙人呗。”袁媛把嘴巴贴到她的耳朵上说。
秦雅芙吃了一惊,想想也对,那个施主任向來‘无利不起早’,如果仅仅是为了照顾他的亲戚,他应该沒有这么热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家的私事,又不关她们什么事,秦雅芙推了推袁媛:“这沒凭沒据的事,就别乱说了,就算是事实,跟咱们也沒有关系,咱们可别沒事找事。”
袁媛一吐舌头:“嘿嘿。苏晴的事,我是长记性了,也就是跟你瞎说几句罢了。”
两个人正说着,秦雅芙忽然感觉有些别扭,连忙回头。
正好看见韩琳往回收的目光,既然被秦雅芙看到,她倒也不躲闪,还沒來得及转换的惊讶,迅速的变换成冷冷的神情。
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左顾右盼了一下,才转头对身边的陈曦说:“喂,你陪我去趟厕所吧。”
陈曦当然不会拒绝她,点着头,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施主任的脸皮还真厚,假装沒看见众人的反感情绪,自做主张地说:“我外甥家有电话,你们排个顺序,趁着雷声不大,赶紧往家里打电话,也好让家人放心。”
众人的心里憋气却也无奈,只得挨个往家里报了平安。
秦雅芙也只得告诉妈妈今晚回不去了,听到电话那头妈妈的叹息:“你再有三天就结婚了,却要在外面住一晚上,还真是够耽误事儿的。不过,反正也这样了,你就安心的住着吧,别着急了。”
秦雅芙也觉得不舒服,期期艾艾地说:“妈,那个,林子航肯定得往家里打电话,我就不给他打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得了。”
秦妈妈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林子航把新房子收拾好了以后,还是回到父母家去住着呢,秦雅芙这是不愿意把电话打到他家里去,她总是感觉跟他的家人还不够熟悉。
所以,秦妈妈爽快的答应下來。
等人们都打完了电话,外面的雷声已经越來越大了,风已经刮得快看不清人了,大家不由暗暗后怕,刚才要是执意张罗走了,还真走不多远的路,只怕会误到路上了。
过了一会儿,大雨点子就“噼里啪啦”的拍到玻璃窗户上了,咂得人心里颤颤地。
这雨下得很急,时间不太长,地面就汇起了河流,欢快地从院子里往外面的低处流去。
再看看远处的山上,已经像是千万条银丝带从山顶倾泻而下,美则美矣,只是也吓坏了像秦雅芙她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她们什么时候经历过大山里的暴雨啊。
王姨轻轻叹息:“年年到快收白菜的季节下雨,而且还格外的大呢。不过,这雨來得够急的,你们也不用过于的担心,应该不至于下得时间太长的。”
秦雅芙知道这个人嘴巴再不好,这话倒是安慰人的心思,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哈哈。我还从沒见过瀑布呢。想不到今天有机会看到这个景观,王姨去的地方多,你看,像不像是真正的瀑布。”
王姨的兴趣立刻被提了起來:“你还别说,这个景致还挺难得的……”
旁边施主任的外甥接话道:“你们放心,今天下过这一阵儿的雨,再经过一晚上,明天的路肯定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