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就有了一个不死之身的传说,白苗寨就有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保护神。
自此,白苗寨的居民,没有任何人质疑神的存在,有了这个信念,白苗在此世代休养生息,人们不约而同的不去靠近那块儿禁地,这个神奇的故事一直流传了下来。
寨子里的大祭司,是唯一一个能够和这个神明沟通的神职人员,也是这样,寨子里才有了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隔五十年,就要向神明供奉一名蛊女。
所谓供奉,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献祭。只是根据神明的指示,选出一个适合的女子,进入禁地,为密室守护。
直到身死,那个被选中的蛊女,也再也不能出来。
最一开始,这是一种至高的荣耀,后来,就渐渐演变成了一种习俗。
其实,现在看来,这种行为是极其血腥的,人们越来越忘记了这个信念。只是知道,每过五十年,都要选出一个少女,送入那未知的禁地,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在我看来,这和直接杀了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你见到的那个冤魂,是被供奉的蛊女不成?”
乌拉长老在和我们说完这些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其实,不告诉你们这些,是想着,你们肯定难以接受。”
他这句话倒是说的不假,听起来确实骇人听闻,虽然事情的背景,是这么一个神奇富丽的故事,也仍旧掩饰不了它本质的血腥。
“你说过,那个禁地只能长老和大祭司才能入内,那你有见过那个所谓的神明吗?”
祁天养听了这个故事,只是拧了拧眉,直接问道,不知道在他看来,这些是不是无比可笑的说法,反正,我真的是无法苟同。
“没有,没有任何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就连大祭司,也一样。”乌拉长老接着回答,语气肯定,“也许,你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笑谈,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这种祈求平安的方式,是愚蠢至极的。
直到有一次,我真的听到了那个来自禁地之处的声音,一个苍老空旷的声音,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历代的长老和大祭司,都可以完全妄顾居民的不满,一如既往的实行着这个残忍的习俗。
因为,你根本就难以抗拒那个威严的声音,那个会让你从心底里折服的声音。”
乌拉长老提到这里,完全就是一副既惶恐,又敬佩,又不可思议的神情。能让这个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如此神色,对方真是难以想象的强大。
没想到,这个地方,还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再我看来,你对这个所谓的神明,害怕还是大过尊敬的。”祁天养淡淡的说道,而且乌拉此时的样子确实是这样。
听了祁天养的话,乌拉长老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尴尬,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许是吧!要是说,主公对于我们是信仰,传承的存在;那么这位伟大的神明,就是我们整个寨子,亦正亦邪,守护神的存在。
他既能成就我们,也一样能转瞬间,将我们整个覆灭。所以,对于这种存在,我们的恐惧,还是要大于敬仰的。”
乌拉在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还不忘着表示对祁天养这个主公的尊敬,做人做事如此的滴水不漏,也是一种境地。
祁天养笑了笑,意有所指说道:“不过,看来这个守护神,没怎么有脾气啊!”
他所指的,是黑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行为,可没看到黑苗人因为他们的守护神,而有多消停。想着之前那一家的惨死,让人不寒而栗。
乌拉长老神情显得有一些窘迫,说道:“黑苗人确实是会对禁地里的神明有所顾忌,若不然,嫉恶如仇的黑苗人,早就迫不及待的将我们覆灭了。
只是,神明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也许,他是对我们有些不满吧,毕竟,现在人们已经渐渐忘记了他的存在,对于供奉蛊女一事也十分反感,甚至多次有人提出想要罢黜这个习俗。”
“所以,乌拉长老也在担心白苗寨日后的安危,而我,是你最好的选择!”祁天养直接说道,“长老不用多虑,我们现在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祁天养这明显是在打了别人一巴掌之后,在给人一颗蜜枣吃的做法。
乌拉长老脸色有些异样,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听大长老的说法,好像意有所指。难道,有人冒犯了禁地里的神明不成?”祁天养抓住了乌拉话语中的细节,接着问道。
“也不怪神明渐渐不再对我们过多的庇护,一切都源于我们对他的不敬。
百年之前,就在我们准备供奉蛊女的前一天,那个女孩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应该是逃跑了吧!
这也是我们的失误,所以,少了对神明的供奉。他迁怒于我们,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心中诧异,这也可以,这个长老老头,心也太大了。还情有可原,说的,还真是宽容。
真是迂腐,什么样的神明,还要搭上人命供奉,要说那些蛊女在里边好好的生存到死,我才不信呢。我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吐槽,对这个传说中的守护神顿时没了好感。
“那又怎么了,还真是过分,什么神还要用女子供奉!”我不知不觉的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语气极其不屑。
说完之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失言了,对别人守护神大不敬,这可是要受全民攻击的!
偷偷的看了看乌拉长老,果然,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我干笑了两声,这才再次圆道:“我是说,蛊女不见了,可以再选一个嘛!反正你们的神明心胸宽广,不会介意这一点差错的!呵呵!”
这时,乌拉长老的脸色才稍稍缓和,说道:“哎,要是这么简单,倒好了。你有所不知,蛊女的选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见乌拉长老又再次接着刚才的话题,我才暗自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心想着“幸亏是圆过来了,祸从口出啊,这种传统的民族,是不可以对他们的信仰有所亵渎的。”
“蛊女的选择是有一定讲究的,也是要靠一种机缘,五十年内,差不多也只能选出来一个适合的。
所谓的蛊女,并不是自幼养蛊的女子,而是另一种,由蛊虫选出来的女子。
百年前,那个蛊女,说来还是巫伦的祖辈呢。巫家,一直是寨子中很兴盛的一族,当年,从巫家选出来了巫家唯一的蛊女,还哄闹了一时呢。”
巫家,巫伦的祖辈?这一系列,并不是巧合,难道说,这个逃走的蛊女,是吴婆婆不成?
我记得她说过,自己本名姓巫,被人听成了吴,也一直没有纠正,所以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吴婆婆。
这样一来,一切就契合了起来,一切都有了一个解释。
那么,她所说的那个禁地,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已经分不出来真假了,要真是像吴婆婆说的那番场景,那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几乎被颠覆了。
如果按照乌拉长老的说法,就是吴婆婆没和我们说实话,可能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他帮忙,找的引子。
我还是倾向于乌拉长老的,毕竟,他说的这一切都有合理之处可寻。而且,我们现在,也算是站在了统一战线。
又或许,两个人都没有和我们说实话。
“好了,乌拉长老,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祁天养对着乌拉长老说,很是令我出乎意料,他难道不想接着问问吗?
“那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二位了,我这就去忙活斗蛊大会的事宜了。”乌拉长老如获大赦一样,就要离开,这个样子倒有些滑稽。
唉,他的形象啊,可是在我的心中大跌了一下。不过,这样才平易近人。
“你怎么看?”待到乌拉长老走出院子,祁天养才转头向我问道。
“什么怎么看?”我问道。
“就是他刚才的话!”祁天养眼神望向门口,乌拉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是说那个吴婆婆吧,我也有些糊涂了,到底哪个说的是真的?不过,我看这个乌拉长老,应该不是再说假话。”
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凭着感觉而已,我在心底,还是十分偏向乌拉这一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