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刚一返校,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就得知张建红要转校。。
“怎么想要转学了?”袁苏妹问,“咱们在一起多好啊!”
“咱们的校风不好,班风更差,没法安心学习。”张建红说。
“舍不得你!”子夜说。
“你成绩那么好,也转走吧?”张建红说。
“在哪儿都一样。”子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着实犹豫了一下。
“李庆国也转走,”张建红说,“我办手续的时候看见他了。”
“他学习成绩又不好,转来转去的,有什么用?这不是穷折腾吗?”子夜说。
“听说是和班里的同学合不来……”张建红说,“我还得赶车,先走了……”
“要记着回来看我们!”子夜说。
“一定。”
张建红刚走,大曲就进来了。
“你们快去看看,诗人(宋子怡的雅号)在教室发表演说呢!”大曲乐咪咪地说。
“诗人就是诗人,感情澎湃!”二猫说。
“纯粹神经病一个!”武建梅不屑地说。
“张建红走了,我心里不舒服,”二猫说,“如果下次考试还考不好的话,我就退学,反正也考不上大学,上也白上,还不如早点回家,找个人嫁了呢!”
“二猫想嫁人,真没羞!”大曲说。
“先别取笑我,我问你们,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二猫说,“只不过你们虚伪,不肯说出来罢了,骨子里还不定在打哪个男生的主意呢……”
“二猫这是以小心之心度(dù)君子之腹!”大曲说。
“大曲,度在这儿不念dù,念duó……”袁苏妹说。
“咱们大曲真有一套,经常自创读音,什么阿(a)谀奉承啦、婀(a)娜多娇呀,谄(xiàn)媚啦,多着呢……”李晓燕笑着打趣道。
“我就觉得阿(a)谀奉承读起来比阿谀奉承好听,”子夜说,“其实我也喜欢这么读……”
“瞧瞧,还是子夜了解我,我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字的读音,是因为我喜欢那么读,喜欢,管得着吗?”大曲笑着说。
“所以才说你有一套嘛!”袁苏妹说,“读错了,还强词夺理!”
“子夜是咱们全校成绩最好的吧?她也愿意这么读,这怎么说解释?”大曲得理不饶人。
“人家子夜是在给你找个面子,”二猫说,“你还真拿面子撑门面!”
“我们游牧民族就是大脑简单,比不上你们一肚子鬼精明!”大曲道。
“什么你们游牧民族?你是移民,好不好?”二猫奚落道,“你祖籍是咱们蔚县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冒牌的游牧民族!为了高考加分,连祖宗都不要了,本来是汉民,非得冒充蒙民……”
“本姑娘有这个条件,你是没条件,要是有条件,你照样这么办!”大曲说。
“你们别挤兑曲曲(qurqur)了,咱可不能弄出点欺负姐妹民族的小插曲来!”子夜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又给她改昵称了?”武建梅说,“大曲是你叫响的,现在又改叫曲曲了?还自创出个姐妹民族的词出来?”
“别瞎叫,多难听!”大曲说。
“子夜叫你曲曲就不难听?”二猫对大曲说。
“子夜发出来的音就是好听,qurqur,儿化音,你们呢?ququ,把我叫得跟长尾巴蛆似的……”
“子夜都把你叫成蛐蛐了,你还臭美?都蝈蝈的同类了,”二猫说,“还不如那个白酒昵称呢!”
“什么话,一到你们嘴里,都得变味……”大曲笑着说。
“子夜肯定是女权主义者,在用词上都抢男人的风光,硬是把兄弟民族换成了姐妹民族……”袁苏妹调笑道。
“知我者,袁苏妹也。”子夜笑了。
大家边忙着手边的事情,边开着玩笑。
整理好床铺,子夜把自己的书抱进教室。刚一进教室门,就看见“诗人”站在讲台上正在慷慨陈词。
“……故事太感人了,他们爱得那么热烈,却被江雁容的母亲给拆散了……”
子夜把手里的书放在自己的课桌上。猛一抬头,看见黑板上写有一部作品的名子《窗外》。
“《窗外》是谁的作品?”子夜问。
“琼瑶的,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宋子怡说,“琼瑶的长篇处女作。”
“主题是什么?”
“江雁容和她的老师康南的爱情故事,这是琼瑶的自传体小说,是真实的故事……”
“老师不能和学生谈恋爱,这不道德。”子夜说。
“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身份的,爱情是神圣的,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
“那老师也不能爱学生,不道德有违伦理。”子夜说。
“康南没有老婆。”
“这样的话,还勉强能说得过去,可总觉有点儿成年人欺负小孩儿的味道……”
“你不懂爱情,我就非常渴望这种惊心动魄的爱情……”
子夜从来没有想过爱情这个问题,更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初中时,课业负担很重,每天有写不完的作业,她根本无暇读小说。家里近两年才买了一台黑白电视,因为地处山村,很难接受到信号,只能收到中央一台和河北台,噪音还很大,模糊不清,子夜对它也没多大兴趣。她没有更多的渠道了解外面的世界,她的世界基本是闭塞的,除了书本和一台收音机,别无其它。家里只有海林一个男人,还常年在外地工作,子夜除了接触男老师,没有和其它异性打过交道,芙蓉也没有教孩子们如何和男人打交道。因为生活里没有男人,所以海林家的女孩子都相对晚熟,子夜更甚。宋子怡的理论自然让子夜非常惊异,她不解地望着宋子怡。
“当然,老师和学生也不一定非要谈恋爱,我看过一篇文章,写的是一段特别美好的师生情,他们之间有一种很高尚很纯洁的情感,那个老师在送别的时候,在女生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多么圣洁而美好的吻啊!我就渴望我崇拜的老师能给我一个类似的吻……”
“为什么?”
“因为我崇拜他!”宋子怡说,“这是高尚的吻,它将温暖我一生……”
“跟妈妈的吻一样圣洁吗?”
“比妈妈的吻还圣洁,还高尚!”
子夜还是对宋子怡的话不太懂。她没有读过琼瑶的小说,也不了解吻的涵义,宋子怡读的多,也许她是对的。子夜继续整理自己的书,宋子怡继续她的演讲。
“琼瑶和她的老师被母亲设计拆散后,认识了李立维,并跟他结婚,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后来丈夫不学无术,整天酗酒,虐待琼瑶,他们就离婚了……后来琼瑶认识了平鑫涛,成了著名的女作家,俩人相爱了,为了和琼瑶在一起,平鑫涛和妻子谈判了八年才离婚……”
“你对琼瑶怎么这么了解?”子夜问。
“凡是琼瑶的书,我都看,”宋子怡说,“我就是喜欢她嘛!你没读过她的小说吗?”
“子夜爱学习,当然不能像你一样成天泡在琼瑶的小说里了……”大乔道。
“不是说琼瑶是一大公害吗?说她毒害了一代青少年……”子夜说,“所以我一直没有读她的作品……”
“尽胡说!说这些屁话的人肯定嫉妒琼瑶的名望!”宋子怡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至于这么急吗?”大乔道。
“我喜欢琼瑶,不许别人说她不好!”宋子怡维护着自己的偶像。
“咱们谁也没说她不好呀,这不是流行的说法吗?”大乔说。
“大乔,给我唱《月朦胧,鸟朦胧》吧?”宋子怡走到大乔的座位跟前说。
“教室里这么多人,唱什么《月朦胧,鸟朦胧》?”大乔说。
“反正今天是头一天报到,又不上课,你就给我唱吧?”宋子怡撒娇地请求着。
“你就唱一首吧?我们也想听……”牛小花说,“大家一起说要不要听?”
“要听!”教室里的学生们一起喊。
“月朦胧鸟朦胧\/萤火照夜空\/山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拢\/灯朦胧人朦胧\/但愿同入梦\/月朦胧鸟朦胧\/萤火照夜空\/山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大乔唱道。
大乔是学声乐的,歌唱得非常好,大家都静静地听着。还没等大乔唱完,宋子怡突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开了。
大乔止住歌声。
“你怎么啦?”大乔问。
“我被感动的,听着听着,想起了电视剧的情节……”宋子怡哽咽着说。
“我说不唱吧,你非要我唱,这不,把你唱哭了……”大乔说。
“好大乔,你接着唱……”宋子怡说。
“我接着唱,你接着哭,这成什么啦?”大乔说。
“我就是想听你唱歌嘛!还唱刚才那首,我还想哭……”宋子怡撒娇地摇着大乔的肩膀说。
梁昊进来了,教室里暂时平静下来,他让前排的几个同学去办公室抱书,让子夜和刘立军分别回宿舍通知男女生到教室领书。发完书以后,他通知刘立军收取全班同学的学杂费,向全班通告由葛立涛取代李庆国的生活委员之职,布置了学校划分给本班的卫生区域和教室与宿舍的清扫任务,强调大家务必上晚自习,告知大家新学期的第一节语文课上将举行答记者问沙龙,大家可以随意地向每个同学或梁昊本人提出任何问题,让大家提前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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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诗人就是感情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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