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他以前的信笺都有鼻屎，而如今……那拜帖用的是好的材料，连墨汁用的也是等的，字迹写得颇有风骨，见字如见人，加没有了那肮脏之物，怎么看，都让人挑不出错处。。｛匕匕小說｝”冬琉担忧道“您是知道他底细的，爱之深责之切，您先前如此绝情地抛弃了他，他一定会用残酷的方式来报复您，他表面功夫做得越好，越让人恐惧。”
南素柔摇了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总有一天会遇，还是积极面对的好，一味逃避，已经在起点败下阵来，助长他的气焰，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不管怎么说，这回，是非见不可了。
冬琉不由得低声道“下午小姐与他会面，需不需要曲蓝漪在旁保护？”
虽然冬琉本人不喜欢曲蓝漪这个神经病，但她不得不承认曲蓝漪在武功造诣自己厉害得多，而且，曲蓝漪虽然是个危险人物，但从未对南素柔做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因此，冬琉如今已经渐渐相信曲蓝漪。
然而，在冬琉提出这样的要求之时，南素柔眼神微微一闪，却道“我从来不勉强曲蓝漪为我做事，他愿意来，自然会来，他不想来，我也不会强求。”
曲蓝漪从来都是行踪飘忽，谁知道他下午会不会来？
冬琉有些焦急，“可是小姐……”
南素柔没等她把话说完，便道“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他讨到什么便宜，他来的时候，你也将身形藏在暗处吧，不需要正面见他，我独自一人应对，也不许他将别人带进来。”
下午的时候，雅在万宝斋门前驻足，他一身黑色，头戴着连帽斗篷，面罩着面纱，遮住了面容，他身后的护卫是十皇子拓跋克安排的，他的随从一身大秦服饰，表明了他的身份并非原人。
雅这么站在外头，目光越过穿梭的人群，凝视着万宝斋宏伟的大门。
瞧着那朱红艳俗的色调，他想到了大秦金碧辉煌的王城空，那种暮色暗沉的晴朗星空映照出来的血色倒影。
一阵细风吹过，雅从那里头感受到了浓郁的秋意，凛冬将至。
这真不是个适合打仗的季节。
雅在心由衷道。
天圣朝的冬天会不会跟大秦一样？连水井的水都会被冻结？
若是如此，这种能让大军在冰行军的寒冬也是不错。
这才过了几年，他的心态不同了，几年前，他不过是个满腹才华却落魄的大秦人，他颠沛流离不被人待见，只因为那张其丑无的脸，他也不希望自己那么难看，但那张脸是父母给予的，一个孩子，根本没有机会选择父母。
雅认为，自己命运的改变，全都源于南素柔。
换了张脸，不过几年，雅的势力不断扩大。
如今，雅站在万宝斋的门前，环顾四周，尽管身后有一大票队伍，他却还是觉得自己孤身一人。
他不应该感到孤单，雅心想着，只要柔素存在，他不孤单，他要杀了柔素，因为柔素是个恶魔，一个女恶魔，而他是退魔团团长，他有义务，送柔素这样的女人下地狱。
可是他终究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是因为柔素吗？
不，雅在心否定着，不是的，这不是一回事。
他将视线转移到喧嚣的人群，集精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去现在和未来交融为静止的一刻。
等一切结束，他的心回归平静。
“好了。”雅低声对自己说“进去吧。”
焦掌柜奉命给雅引路，并且告知他规矩，雅仅仅带了一个人删光了楼。
雅到第三楼才知道，这里的装潢拥有浓厚的大秦风格，厚重的色彩，让人禁不住眩晕。
不过片刻，焦掌柜把雅带进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口，门口有护卫把手。
焦掌柜恭敬道“这位客人，进入天字一号房，不能带随从。”
雅身后的人刚想辩驳，雅却挥手阻止，道“你在外面候着。”
焦掌柜推开门，对着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雅迈步进门，焦掌柜却在他的身后，在门外将门关了。
雅缓缓地向前走去，他抬眼瞧着不远处那个坐在案几那个垂着眼眸悠然烹茶的人。
双环髻簪着两团粉白的花束，身粉白的锦袍与之交相辉映，乌黑的头发下显露出的是一张鲜嫩的美人面。
精致的秀眉，猫目，琼鼻，樱唇，配置之精妙，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依旧如此美貌，正如他想象的一样。
稚嫩的脸庞与花瓣一般的双唇，光线凝结成细珠。
“柔素？”
南素柔再度听到这个痛彻心扉的呼唤，不由得睁开了幽深的眼睛。
雅那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他的梦想在里头湛湛生辉，他明白，南素柔那充满魔力的猫目里不仅仅映照着自己，也映照出他美丽的梦境。
南素柔骤然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漫不经心道“不管你的面貌如何改变，你的眼睛里的东西依旧没有变。”
雅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旋即，他的面部做出了微笑的形态“是么？我以为你忘了我，没想到光凭眼神便能认出我来。”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揭开面纱，甚至连连帽斗篷的帽檐都没有摘下。
南素柔微微倾斜着头颅，道“是啊，这世似乎没有哪一双蓝眼睛像你一样充斥着极端的肮脏污浊以及贪婪、饥渴和**的漩涡了。”
这句话在雅听起来如同噩梦一般。
“我已经脱胎换骨。”雅语气不善道。
“不，你只是个单纯的……小偷而已。”南素柔冰冷的话语扔了过来。
雅飞速地将帽檐摘下，扯下面纱，露出一张与南素柔极其相似的面庞。
南素柔笑了，笑得天真烂漫。
只是这个笑，平息了雅刚刚突然爆发的怒气，或许，见到这样的笑容，无论是意志如何坚定的人，多半敌意都会消失殆尽，无法在一瞬之间透露出负面情绪。
“好久不见了，柔素，不，我应该叫你素柔吧，但我更喜欢柔素这个称呼，因为它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你的称呼。”雅盈盈而笑，“你越发美貌了。”
第564章 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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