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南素柔的话，冬琉又是一惊道“咦？”
南素柔漫不经心道“京兆府尹不会因平民得罪权贵，但遇到双方都是权贵的情况下，他们会站在权利更高的那一边。匕匕·····首·发”
“太子殿下的地位难道还不及一个将军府？”这让冬琉不解了。
南素柔冷笑，这世间是这样，即便是太子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若是自己不想办法解决问题，只等着别人赐予，是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
南素柔淡淡道“他地位是尊贵，但能用的东西可不多，尤其是，他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给的，皇后娘娘给他的东西，他又怎能拿来为原外家讨回公道呢，京兆府尹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迟迟没有出手帮忙，或许他们甚至觉得这个太子，也做不了多久了，毕竟他不是皇后亲子……”
算如此，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冬琉今日禁不住话多了些。“太子殿下只要在皇跟前告一状……”
“他不敢。”南素柔轻笑一声道。
“什么？”冬琉皱眉，显然不可置信。
南素柔忽然从椅子站了起来，拿起刚刚掌柜送来的账册，仔细翻阅起来，她口道“他身份太敏感，没有确凿证据，是不能信口雌黄的，否则会让圣厌恶他，以为他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忠良，为了保住这个位置，他必须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冬琉这才明白贵族生活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她总结出一个结论。
“你说得不错，是这样。”南素柔点点头，她忽然抬眼，吩咐道“对了，冬琉，刚刚掌柜跟我说，万宝斋出了个新品点心，这会儿还没端来，恐怕是楼下太忙了，你去瞧瞧。”
南素柔知道那点心的原料自然知道它工序繁琐，花时间长，但这并非冬琉所擅长，因此，冬琉觉得这个吩咐并无不合理的地方，便赶紧应声退了出去。
而南素柔之所以支开冬琉是因为……
“喂，我说你啊，你是地缚灵吗？整天阴魂不散的……”待冬琉出了房门，南素柔忽然咬牙切齿地对着虚空道。
此话一出，一个冰蓝色的身影蓦然从暗影冒出。
从黑暗渐渐显露出俊俏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张脸，那脸，美丽深邃的双眸里此刻燃烧着愤怒。
“我劝你别管这事，对你较有利，那太子一直在怀疑你的动机呢，扶持这种人太危险了，不值得。”云艾冷冷道。
“世事难料，这也得看他的态度。”南素柔主动提起茶壶，倒了杯热茶，对着云艾做了个“请”的姿势。
云艾没有接茶，只是优雅地坐到南素柔对面，他瞧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将军府的少将军呀，唉，这些寄生虫只要在战场立功，可以获得想要的生活，毕竟他们为了平民百姓抛头颅洒热血了嘛，所以，侵占良田或是奸杀妇女，只要不被发现，除非死的人是敏感身份的人物，否则事情都会不了了之。”
一瞬间，清晨的阳光忽然穿破云霄，将恩惠一般的阳光洒向大地。
日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斜照在云艾俊俏的脸，白皙的肌肤瞬间呈现出醉人的玫瑰色。
南素柔盯着他美轮美奂的侧脸，道“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你是想说这些民族英雄都是畜生吗？”
云艾忽然转过脸来，道“我没说他们都是畜生，我只是说个别浑水摸鱼的畜生，像霍家的那位。”
果然是意有所指。
南素柔勾起唇角，道“霍家树大根深，不好撼动。”
霍家是将门世家，世代“忠良”，而且子嗣繁多，又对天朝做出过无数贡献和牺牲，这个家族无论是在朝野，还是在民间，都有着难以撼动的声望。
霍焕这样的垃圾虽然有他的过错之处，却也让人无法忽视他曾经的贡献，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被皇帝所容忍的理由，只要不太过火，总被姑息。
云艾见南素柔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接着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南素柔疑惑地望着他。
瞧见南素柔有些热切的表情，云艾心忽然腾起一丝作弄的兴趣，他邪肆一笑，道“不过霍家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人品恶劣关我什么事？他又没惹毛我，我也没兴趣去找他麻烦。”
南素柔心里暗骂混蛋，表面却笑得从容，她无所谓道“那倒是，反正我把太子殿下的外公给打发了。”
见她故作镇定，云艾又笑了，但这个笑又点儿冷，“你是打发他，但是他的到来，毫无疑问已经给你找了麻烦。”
他说着话，眼角余光透过窗户，瞧向对面食肆里某个紧闭窗户的房间，眼眸闪过一丝急不可察的暗沉。
“怎么？我拒绝了他的请求，还有麻烦？”南素柔皱眉，她显然注意到了云艾那轻微的表情变化，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当她瞧见那是一间窗户紧闭的房间之时，她禁不住将眉头皱得更深。
云艾从发对面收回了视线，睨了南素柔一眼，道“不管公道是否自在人心，作为肇事者的霍焕可不会让自己在书面历史留下污点，他一定会派人监视那老头的动静，以便在太子或是其他人替那老头出头的时候，他能及时作出反应。”
这话一出，南素柔眉头仍未舒展，她依旧皱眉道“那又如何？我什么都没做呢。”
“那老头不去求自己那身为太子的亲外孙，不去求京兆府尹絮锥，也不直接去霍将军府索赔，却找你这个名不见经传，毫无一官半职，甚至连贵族都不是的小女孩儿，不管怎么样，那老头这个举动太过扎眼了。”云艾冷笑一声。
南素柔耸耸肩，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掌柜也说这老头经常来万宝斋呢，他来这儿，也没什么好怪的，未必让人觉得是专程来找我，他不能是来此地怀念亡妻的吗？”
云艾露出了一个“你真天真”的表情，“霍焕可不是白痴，他或许会派人杀了那老头，一了百了，但老头的行为已经足够让他对你产生兴趣了。”
第198章 树大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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