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父亲!”
花千舞冷冷地睥睨着对面浑身冷汗直下的男人,绝美的面容上露出嘲讽,幽深的眼睛看着他,却又不是他。
“哪怕才刚刚出世,还不能测试体内修炼天赋的婴孩儿,也可以赌上整个家族全力保护;即使不在身边,仍日日惦记,夜夜思念;
“为了能够查探出孩子的下落,不惜以百年寿命做交换,向守命者下跪乞求;在知晓孩子的废物体质之后,更是不惜冒着暗中势力被暴露的危险,将所有的隐忧都一一排除;
“知道女儿身上秘密诸多,却从不主动提问,全因那满心的信任;无论孩子闯下什么样的祸,就算把天给捅破了,也有自己亲手将那窟窿给补上的觉悟……”
花千舞意犹未尽,却恍然地停了口,眼神极尽温柔,掷地有声,“这才是父亲!”
花简章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的震惊不可谓不大,听花千舞的这一席话,她的意思是,她已经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同样深受震撼的,还有花弄影和花弄月,与花千舞话里话外对那所谓的“父亲”透露出来的崇敬爱戴相比较而言,自己的“父亲”,却是如此地不堪。
果然如花千舞所说,花简章这样的人,怎担得起“父亲”二字?
“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花千舞冷冷一笑,一眼看出花简章心底的不信,这个从来就没有付出过真情真爱的人,又怎么能够体会到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温暖呢?
“既然你这么不死心,我便好心地告诉你,”花千舞俯下身,嘴角勾起恶趣味的冷笑,“我的父亲,便是你心底最最嫉恨的那个花家族长——花轻礼!”
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花简章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地大声反驳,“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花千舞站直了身子,退后一步,似嫌弃似鄙夷地挥挥手散去鄙夷见带着花简章那独特的狼子野心的气息的空气,眼神犀利,“自己做不到,便不肯接受事实,逃避一切,花简章,直到现在,你还是那么地懦弱无能!”
花简章竟被花千舞这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心底一个劲儿地瑟缩,不,怎么可能是花轻礼,怎么可能是他最痛恨也最嫉妒的花轻礼?
“十四年前,”不理会花简章心里的震惊,花千舞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当初的一切,“美人娘亲怀胎十月,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将我生了下来,然而……”
就是那一晚,在花千舞出生之际,整个大陆元灵力猛然一滞,异状迭生,引起全大陆的恐慌,钟离皇族的师尊钟离耀更是测算天运,算出花千舞便是那个有着天女命格的人。
当下便带着钟离皇钟离御天和钟离皇族的一大群人,悄无声息地闯进了花家,明摆着威胁,逼迫父亲对着天地规则起誓,势必会让新生的孩子与钟离环颂缔结婚约。
只可惜,钟离耀等人来晚了一步。
当时的花千舞已经被掉了包,莫家背叛者刚刚出世的私生女便就此顶替,成为了花轻礼受制于钟离皇族的棋子。
反正是一个替身,还是一个本应该被杀掉的叛徒之女,花轻礼毫无心理负担地利用了那个孩子,也就是后来的花飞舞,一番做戏下来,让钟离皇族的人无比相信,花飞舞就是那个天女命格的孩子,且“被逼无奈”地与钟离环颂结成婚约,受天地规则的束缚,此生不离不弃。
花千舞则被花轻礼的心腹棋弈连夜带出,在依牧城城郊的时候不幸遇到了上官家的家仆冷宁,以燃烧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与冷宁同归于尽。
胸口中了一刀的花千舞无被偶然路过的乐正家人喂下救命丹药,却因为那人身染重毒,无奈被遗弃在草丛之中,后几经波折,终究被途经的火明溪捡回了殊危城花家。
“你以为那枚沧澜戒真的是那么恰好的出现在殊危城,还好巧不巧地落到你这么个无能之人的手里的吗?”花千舞甚至懒得再多看花简章一眼,“是父亲,消耗了百年的寿命从守命者口中查探出我的下落之后,才一番设计,将沧澜戒暗中送到你这个不合格的花家城主手里的。”
从花千舞的口里亲耳听到了那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花简章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难怪这么多年来,无论他怎么挑衅,怎么折腾,他那位兄长都不跟他计较,还大度又体贴地为他摆平了许多想要对他暗中下手的仇家。
难怪花轻礼几次三番地携水月仙从帝都亲自来到殊危城,表面上还做出一副兄友弟恭地姿态,却是为了见见自己的女儿。
难怪那枚沧澜戒就这么恰好地出现在花千舞来到花家之后,更难怪每次花千舞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都好像有用不完的好运气,总那么恰好地避过了数不尽的生死大劫。
难怪啊!
“什么狗屁父亲,别笑死人了,”花简章越想心里越是发冷,“这么狠心地利用自己的弟弟,为他的女儿铺路,在你离开殊危城之后,便再也不管这花家旁系的一切纷扰,花轻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简章狠狠地啐一口口水在地上,眼神凶狠。
此刻的他心中所想,无非是花轻礼竟然毫不留情地利用了他长达十四年的光阴。
不仅从父亲的手里抢走了本该属于他这个嫡长子的族长之位,还将他的女儿送到他的身边来求得暗中庇护,花轻礼,真不愧是他们的父亲所看好的一代族长啊!
从花简章脸上的表情看出他的心中所想,花千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花简章,你扪心自问,在爷爷将族长之位交到他的手里之前,父亲何曾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动过任何心思?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若不是你胸无点墨,却偏偏野心贪大,望向将四大家族一网打尽,一点儿能力都没有,还妄自尊大,爷爷又怎么会那般地对你?父亲又怎么会满心苦涩地接了你心心念念的族长之位?
“即位之初,要不是父亲费尽心思地暗中保护,你怎么可能安然地活到现在?更是凭着你区区7级土系魔灵师的修为,盘踞花家旁系家主之位二十余年都没有被虎视眈眈的长老会拆吃入腹?”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扎进花简章的心口,直把他逼迫地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花千舞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是他一直刻意忽略甚至是扭曲了的事实,这么多年来,要不是花轻礼一直在暗中帮扶着他,就如花千舞所说,凭自己去取7级土系魔灵师的修为,早就被居心不良的长老会给灭得连渣都不剩了。
花简章沉默了片刻,面上却没有丝毫悔过的神色,有的只是被揭穿心底最深处最不堪的阴暗的难堪和愤怒,他无力地瘫软在椅子里,从下仰视着花千舞那张和花轻礼有着四五分相似的脸,“是又如何?哪怕花轻礼做的再多,也掩饰不了他抢走了我的族长之位这一既定的事实,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着的!”
这一刻,花千舞真心觉得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的圣人。
被一个如此无赖的人给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她不仅没有不耐烦或者生气,反而心底无比地平静。
花简章这样的人,这样令人厌恶的本性,她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现在,当他愈发暴露出自己自私自利的本性,哪怕花弄影和花弄月都已经面色不对劲了,花千舞还能够笑得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花千舞轻轻抬起了手,红色的戒指耀眼的光芒一闪,被抛到了花简章的怀里,“沧澜戒上面原本的主人气息已经掐断,现在,它是你的了!”
花简章面上难掩不可置信,这个沧澜戒乃是有着无尽空间的储物戒,按照花千舞所说,此时的沧澜戒更是无主之物,她竟然这么轻松地将之给了自己,这一举动的背后,有什么深意?
“不用怀疑什么,沾染上了你的气息,沧澜戒内的空间哪怕再无尽,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垃圾。”
花千舞从云浅歌手里接过适时递过来的一张白色手绢,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沾染上了什么可怕的病菌,直到两手都被擦红了,挥手,手绢被凭空冒出的火焰烧毁。
心里被花千舞那嫌恶的话给刺激得火冒三丈,花简章却是忙不迭地将沧澜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捂着脖子的手将自己的血染上戒指,眼前红光盛放,脑海中立刻感应到了一个无尽的空间。
花简章这才知道,原来以往的他总是无法让着沧澜戒认主,不过是因为它是有主之物,而现在,沧澜戒终于彻底成为他的东西了。
“花简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见不得花简章脸上露出得意快乐的神情,花千舞冰冷的声音透着凉气,逼近他的心房,玩味的目光一瞥还没有从她所说的一连串事实中回过神来的花弄月,“你的好女儿,可还等着亲手取你的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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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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