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谢谢你，周平。”董壮壮居然把矮冬瓜的货当真了：“我喜欢又瘦又小的。”
“……”
沈云瞟了瞟他的身材，就这大骨架子，造孽啊。
“周平，我问你，上钟的技师有没有给你红包？”
“还有红包给的吗？”矮子一脸懵。
“当然，好歹你也是个雏儿，总要讨个彩头，心好的包个五十一百，小气的也要回个二三十吧，这是规矩。”
“艹，她没有职业操守，老子放学找她去。”
矮子的调门拔得太高，路过的学生对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不知道他被谁搞了。
“有点出息成不成。”沈云又踹了他一脚。
周平俩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面带不解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体验过了？”
“……”
沈云没有搭理他，加力骑车。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周平低着头狂蹬。
董壮壮也在后面追，一边让两个人慢点。
“有完没完？”
“那你借我200块。”
“没钱。”
“怎么可能，那5800块呢？”
“请你们吃了一顿饭花了100多，剩下的拿去投资了。”
“投资？投什么资？”
“开艺术学校。”
“啊？”周平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眼瞅着学校大门就在前方，才意识到一個非常现实的问题：“说正事，你把钱全投进艺术学校了，过两天ZJ那边发的样本到了，你拿什么付定金？”
沈云说道：“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到时候再说。”
虽然不知道他订做了什么，一万件的量，就算只是小视频，也得要几千块吧，三成定金也得有一千？
“沈云，你告诉我，是不是在打刘二彪那一千块钱的主意？”
“伱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沈云吐槽完一回头，打了个愣，就见距离校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吴涛站在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男子身后，俩人旁边还放着一辆大红色有火焰纹理的山地车。
这应该是吴麟征派来送自行车的人了。
他一按车闸，刹停自行车。
对方很客气：“你是沈云吧，半个小时前我们电话联系过。”
“吴总的秘书对吗？张先生你好。”
“哎，你好，你好，这是吴总为你准备的山地车，跟吴涛的一样款式，一样型号，你看看满意吗？”
沈云走到山地车旁边，摸了摸裹着塑料膜的车架，拍拍带着一股皮革味的座椅，又跨上去骑着转了半圈。
“我很满意。”
他满意，吴涛不满意，自始至终像个受气包一样在旁边站着，全程不语。
“既然这样，那东西送到，吴总交代给我的任务完成，我先走了。”张秘书面带笑容告辞。
“哦，对了，吴总让我再次转达歉意，希望你跟吴涛以后好好相处，毕竟老话讲，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五世才得同窗读。”
到底是干秘书的，说话就是好听。
“行，我知道了。”沈云嘴上答应，心里其实不以为然，就吴涛这种人会跟他化干戈为玉帛？要知道周六的事可是让吴同学成了全班的笑话。
张秘书挥挥手，上了停在主路上用来运山地车的面包车，往市里驶去。
此时路边围了一圈儿人，很多低年级的学生对着沈云和吴涛指指点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高三一班的学生了解他跟吴涛之间的恩怨，知道那辆山地车是吴麟征给他的赔偿。
“董壮壮，你过来。”
沈云无视大家的目光，朝董壮壮和周平招了招手。
那两个人把自行车停好，走到他的身边，一脸艳羡地看着前方超级拉风，好像一团火的山地车。
“来，试试，看合不合适。”
沈云把山地车推到董壮壮面前，拍拍车座，意思是让他骑一下。
“我？”
傻大个眨着跟“灵动”完全不搭边的眼睛，一脸茫然的样子。
周平也给他的骚操作搞懵了。
沈云解释道：“月初那会儿不是说帮你换辆自行车吗？那辆前挡泥板都没有的二八杠就别骑了。”
俩人这才想起月初发生的一幕，当时刘二彪把董壮壮用来修车闸的钱给骗走了，沈云知道后给了董壮壮二十块，让他去修车，还承诺过几天给他换辆新自行车。
因为沈云自己骑的都还是一辆六成新自行车，仨人都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这两周又发生了不少事，早把当初的承诺给忘了。
没想到……没想到沈大少一直记得，而且从现在的举动来看，上周六找吴麟征要山地车，就是奔着给董壮壮去的。
不是吹牛逼。
他来真的啊？
董壮壮激动得直摆手：“我不要，不要……”
他脑子转得慢，有点憨，但人不傻，不然也不能靠抄试卷和父亲的乞求来三中就读，周六沈云给他100已经不少了，这山地车可不是三四百块就能买到的全新自行车，价值最少都得千元以上，这属实太贵重了。
沈云两眼一瞪：“给你你就拿着，别逼我翻脸。”
“沈云……这……”
董壮壮摸着超级拉风的山地车，他不想要吗？他想要，但是一来太贵重，沈云自己就骑个很普通的自行车，却把山地车给他，感动的同时又过意不去，二呢，这玩意儿太显眼，属于学生自行车里的奢侈品，他一个一套校服洗洗刷刷穿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穷得女生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欠奉的傻大个，骑这个上下学，浑身都不自在。
周平看到沈云的眼神示意，在后面拍了他一巴掌：“咱们几个就你的自行车破，要换也是先给你换，就沈云的脑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新的，忘记初中时怎么说的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女同……”
沈云一瞪眼，他把那个“嫖”字吞了回去，威胁道：“你要不骑给我。”
董壮壮一听这话，赶紧抓住车把手坐上去，摸摸火红的车架，蹬了蹬一开始不敢下脚的干净踏板，再瞧瞧停在一边的破旧二八杠，笑得眼睑下的肉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