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唐,论起对火药的熟悉,没人比得过李恪。
在所有人都在把火药当成战争储备品,就算是在玄都观都一斤难求的时候,几乎没人有人想到用火药来炸山开石,或者说至少阎立德这老头儿没想到。
“胡说,火药乃战场上的无双利器,怎么可以用来炸石头。”
“火药为什么不能用来炸石头,当初太极殿前面的那个石头屋子不就是火药炸掉的,石头屋子都能炸,炸个石头怎么了。”
李恪懒得跟阎立德解释太多,这老头儿画画儿把脑子画傻掉了,叫过长乐:“走,哥今天让你见识一下火药的威力。”
“那咱们快走,皇父一直对火药讳莫如深,想找他要点过来玩玩都不行。”
有了李恪在太极殿前的前车之鉴,长乐就一直对火药念念不忘,怎奈老头子怕她玩的过火,根本不让她碰,时间一久几乎成了她的心病。
今日听说李恪要带她玩儿火药,哪里还顾得上阎立德,拉上程岚和孔仙儿,一溜小跑穿过工地,直接来到刚刚被运到左近的巨石附近。
负责运送巨石的将作监官员早就看到自家老大正在与这几个年轻人交谈,虽然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但从老大卑躬屈膝的样子来看,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份必然非同小可。
“你是将作监的官员吧?等下我们要做个实验,可能会有些危险,麻烦你把俯近不相干的人员疏散一下,百丈之内不得有外人在场。”
李恪不想跟他这样的低阶官员多说什么,二话不说直接命他将负责运送石料的工人全部疏散,接着又让他找来两个石匠,嘿咻嘿咻的在巨石上凿出一个寸许宽,尺把深的洞。
看着李恪带人不断折腾那块巨石,官员满脸的莫名其妙,凑到自己老佬身边:“大人,这几位是?”
“那是蜀王和长乐公主,其他两个一个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嫡女,一个是国子监孔颖达的嫡亲孙女。”
阎立德抄着手看李恪在那折腾,心累,不想跟着掺和。
怎奈官员眼尖,在李恪命人往石孔里塞火药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异常:“大人,那些黑色的东西好像是朝庭储备起来准备打仗用的火药!”
阎立德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呃,大人,下官的意思是,蜀王殿下把黑火药塞进石孔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可以过去直接问他。”
官员耷拉着脑袋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问。
这段时间自家大佬肝火很盛,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还是少说几句比较好。
且先看着吧,反正蜀王就在这里,很快就能知道他要作什么了。
黑火药本就是将作监在生产,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看着李恪等人小心的将石孔用黑火药填满,又拉出长长的引线,官员不知不觉又向前走了几步,打算看的清楚一些。
阎立德对此不置可否,当初李恪炸那个石头屋子的时候他是亲眼所见,火药搬进去好十多个木桶,上百斤的东西才把那个石屋给炸开。
而今那块巨石并不比当初的石屋小多少,填进去的火药却只有区区两捧之量,算算也就一斤多重。
这么一点火药就想炸开那么大的石头,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真当他阎立德是程咬金那等大字不识一筐的杀才?
与阎立德的不屑一顾和官员的满脑子好奇不同,长乐对李恪充满信心,既然三哥说这些火药能把石头炸开,那就一定能炸开。
考虑到等下碎石乱飞的场面,在火药被装填好之后,第一时间拉着程岚与孔仙儿退到远处,同时小声叮嘱道:“等下记得把耳朵堵上,听宫里人说这东西炸起来声音很响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点。”
与即将发生的火药碎大石相比,孔仙儿明显更担心阎立德,扭头瞥了他一眼:“殿下,我们今天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份?阎大将该不会去我们家里告状吧?”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来玩的,用我哥的话说,这叫监督。”
“什么是监督?”
长乐皱眉想了想:“就跟御史的性质差不多吧,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记得我哥说过,百姓有监督官员的权利,如果有官员做的不好,百姓可以提出质疑。”
孔仙儿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民告官是要罪加一等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哥说早晚有一天朝庭会意识到百姓才是国家的根基,会修定法案赋予他们监督一切的权力,到那时候时候,百姓就是国家最坚固的长城,我们的国家会变的更加强大,会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
长乐左一句我哥说,右一句我哥说,眼神中满是憧憬,并未注意到身边的两个同伴看向李恪时迷离的眼神。
抛开木头的本质不说,接触的时间越长,孔仙儿与程岚就会发现李恪与其他同龄人的不同之处。
别人不屑做的事情,他却乐此不疲,虽然过程中会被人说成败家、纨绔,但最终事实总会证明他才是对的。
比如那些水泥,比如已经卖成‘白菜价’的糖霜,比如以前人人厌恶现在却炙手可热的猪肉,比如那些天天嚷嚷着报效朝廷,如今却自掏腰包为朝庭做事的书生……。
许许多多的事情只要经过他的手,往往会让人看到神奇的一幕。
这是一个纨绔败家子能做到的事情么?
如果纨绔败家子都是这个样子,估计天下所有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败家子吧!
妹子们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李恪那边已经完成了火药的装填,拉起长长的引线,对负责点火的刘全再三交待之后,屁颠屁颠的跑到长乐等人身边。
“你们怎么还站在这,赶紧再跑远些,鬼知道那些石头碎裂之后会飞出多远,万一飞过来打到脸上阎大匠这样的老腊肉毁容也就毁容了,反正他也不靠脸吃饭,你们要是破了相,以后还怎么嫁人。”
阎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