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空阔,江面上白帆点点。
如果有后世的老师批改作文,那么这句话肯定就是病句。
那都海天空阔了,怎么又冒出江面了呢?
可实际上这并不是病句,只因为这里说的是钱塘江口。
钱塘江的出口在杭州湾,杭州湾就像一个大喇叭,而杭州湾的外面自然就是大海。
这岂不就是海天空阔,江面上白帆点点吗?
而此时就在这喇叭口最外端的岸上一处地方,却隐隐传出来了“夺”的一声。
“射中喽,射中喽,这箭射的可真准!”在那稀疏的树林里,有欢呼声响起,那是一个半大小子的声音。
而此时,几个男男女女正都用震惊的眼光看着一个女子。
虽然他们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的眼神却已经把他们的意思表露无遗了,那就是,哎呀,这样竟然也行!
怎么样也行?原来正站在他们身前的那个女子却是单腿撑地,而另外一条腿却是抬起在空中,而她的脚上竟然绑了一张弓。
而就在身前百步之外的一棵树干上正插了一支箭,毫无疑问那支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射的。
“哼!”那个女子骄傲的翘了一下她那尖尖的下巴。
然后她就落回了自己的腿,看向了她身旁的一个长得很是白皙的男子。
“小白脸儿,看你的了!”那女子说道。
既然已经被问到头上了,那个被称为“小白脸”的家伙咬牙终是举起了手中的弓。
只是他将弓箭向远方那棵树瞄了又瞄,却终究没有撒手把箭射出。
然后他就求救似的看了看自己另外一侧的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深目高鼻长得却是比她还要白呢,那却是一个畏兀儿女子。
那畏兀儿女子看着自己心上人求助的目光,只能无奈的笑笑,却终究没有取下自己身上的弓。
她那意思无疑是祸是你自己惹的,那么自己的梦终是需要自己来圆。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狡猾,自己被阴了啊,此时那白晰男子心中感叹。
刚刚他们为了谁去做中午饭,便提出了比试箭法。
他就说要射几十步之内的一棵树。
而脚上绑弓的女子嫌距离近,说比不出高低来,要射就射一百多步的。
白皙男子一想也可以,一百多步自己也能勉强射到。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什么叫一百多步?
这一百零一步叫一百多步,可是这一百六七十步那也叫一百多步啊!
他就不信了,自己一个男人怎么会比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射的近?
可是他哪曾想到人家却是把弓系在了脚丫子上,用腿蹬开了弓把那一箭射出去的,而且人家竟然还射中了!
怪不得这几天人家总往树林子里跑,原来练的就是这个!
“小白脸,你到底射不射呀?”他的对手,那个女子发问了。
那白皙男子想再次开弓,可是说实话自己有多少斤两他自己能不知道吗?自己是真射不到啊!
于是他眼珠子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在想用什么办法赖掉。
可是就在这时旁边却有另外一个男子说话了。
“我白玉川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吐口唾沫到地上那都能砸个坑,放个屁都是当当的!我能和你一个小女子耍赖?”
哎玛!你说此时那男子说这话不就是给他上眼药的吗?
可是这白皙男子偏偏却无力辩驳,只因为这话却是他在比试之前亲口说出来的,人家也只是在复述罢了。
无奈之下,那白皙男子只能气运丹田,“哈”的大喝了一声将弓拉开,然后冲着那远处就一箭射了出去。
这个世界上有创造奇迹这件事情吗?那当然是有的。
只不过什么叫奇迹?
说射了一百次,有一次射中了,那叫奇迹,其余九十九次都射不中那叫正常。
显然这个白皙男子并不是那个能够创造奇迹的人。
于是他射出的那支箭便如飞鸟入林,并没有射中那个树干,然后便被树枝给挡住了,再也杳无踪迹。
“哈哈,你输了!”没等那个比试的女子说话呢,那个半大小子就已经跳了起来。
“输就输,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子这就去做饭,虎头你去把我射的那只箭给我捡回来,咱们现在缺这玩扔!”那白晰男子气道。
然后他转身离去,那树林深处有一栋破旧的草房,那草房上的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的炊烟。
至此这些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了,他们正是在骗了马彪的官服之后先行离开的白玉川他们。
白玉川他们和商镇所约定的会合的地方就在这杭州湾南岸靠近大海的地方。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他们这些人里就没有一个对这里熟悉的。
可是所有人却还知道钱塘江的出海口在杭州湾,那么只要商震和喜糖回来,在杭州湾南岸这么一找总是能碰到他们的。
本身他们骗取马标的官服,这也不是什么作战任务,白玉川他们到达目的地后,自然很是放松。
只是这白玉川的克星是商震和喜糖,当商震和喜糖不在的时候,那谁又能管得了他?他也没个正形啊。
他就安排陆红昭、翠花、秦霜去做饭,然后他要和那扎吃现成的。
其实就是他吃现成的也无所谓,但问题是他还挑三拣四,却是把自己弄得跟个公子哥似的。
另外他的那张嘴也不老实,丑女就气问他,那为什么你不让你媳妇做饭呢?
白玉川就说了,你看我这媳妇儿找的,人家怎么可能做饭?
人家上马可射箭杀敌,下马可洗洗涮涮,以后还能给我生大胖小子!
那你们这几个女人也不能上阵杀敌,那还就不能洗洗涮涮了?
丑女一听就明白了啊,这是瞧不起我们几个小女子啊!
丑女就说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行咱们就比试比试。
白玉川就又说了,谁和你比?好男不和女斗,那我要是再给你下绊再把你卜勒盖儿卡秃噜皮了呢?
丑女就说那你家那扎不是射箭厉害吗?我不和那扎比,我就和你比射箭。
我要是输了我们就去做饭,你要输了那你就去做饭。
白玉川总是觉得丑女,既然是人家商震的心上人,那么他还是有所顾忌的,他害怕商震回来收拾他呀!
可是架不住黄月胆在旁边一撺掇,说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白玉川却哪知道丑女竟然把弓绑在了脚丫子上用腿蹬开射了出去!
如此一来白玉川自然也就输了。
其实就是丑女这一箭射不中那棵树,白玉川输那也是早晚的事儿。
因为丑女事先已经算计好了。
她所指定的那棵树,白玉川的箭也就勉勉强强能够够到,而她自己用脚蹬弓却是可以射到的。
那么就这样的一种情况,就算丑女射的再不准,早晚也会有箭射到树上的,可白玉川的力气那可不是三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丑女之这几天就一直在练习用脚蹬弓射箭,而她之所以要练这个,还真是拜白玉川所赐,谁叫白玉川没事总吹那扎呢。
另外丑女也想了,自己要和商震长久的在一起,那么,自己就也得有拿手的本事,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商震的累赘?
可是练什么样的拿手本事呢?
若是论打打杀杀,那自己肯定是和人家比不了的,那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于是她就想到了商震用脚蹬弓的事情,她可是眼看着商震用脚丫子把箭射了出去。
自己胳膊的力气肯定是比不上男人的,可是自己如果用腿,那么自己腿上的力气肯定是比男人胳膊大的。
这几天他就一直这么练的,结果没成想没有先杀敌,却是先把一个劲儿嘚瑟的白玉川先收拾了一下。
丑女弯下腰来开始解鞋上的弓了,他要把弓这会再换到另外一条腿上。
丑女有丑女的想法。
她可是知道,如果一个人总用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去练力气活的话,那么就会比另外一条粗。
哎呀,要是那样该多磕碜,自己家的板凳该不喜欢了!
此时的丑女收拾了白玉川,心得意满,她仔细的系着那张弓并不着急,就一直没有抬头。
而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前脚步声响起,那应当是虎头去取那只箭回来了。
只是丑女正想着忽然就觉得不对,这脚步声好像有点多。
她蓦然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虎头,而虎头后面却是跟着两个人。
丑女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他跳起来就向前扑去,可是这时他却忘了,自己的脚丫子上还绑着弓呢,这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她要扑的人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往前一蹿到底还是接住了她,然后两个人便都哈哈笑了起来。
只因为接他的人正是商震,商震和喜糖终于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