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宁芙!”听完楚天给他的描述,周朝银当机立断,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在自己的双眼之上一寸处,轻轻一点。
“怨恨宁芙?”宁芙楚天知道,这是希腊神话里,对于山水精灵的统称。这怨恨宁芙又是什么?这些在那些介绍妖鬼的书里,可都没写。
“你就当外国百年厉鬼,先料理了她再说。”周朝银说着,整个人往身后的一棵树一扑,然后瞬间出现在了路对面的一棵树顶,距离那个怨恨宁芙不过几米的距离。劈手三张黄符打出,形成一个一米大小的禁制,把这个外国女鬼困在了里面。
楚天按照之前杨过交代的,取出一张符纸,其上有神文鸟篆,看上去很是神秘,以火点燃。这是燃信符,专门用来通知周围的玄门人员的。
符纸成灰,楚天却看见一只青色的玄鸟从烟尘中生出,霎时间飞上高空,引颈长鸣。一圈淡淡的烟波散开,瞬间传得极远。
杨过伸手从树上摘下一把树叶,信手一甩,一层绿光笼罩住每一片树叶,化作坚韧的飞刀,从宁芙的身上穿了过去,扎入路面。经此一击,宁芙的灵体整个暗淡了许多,奋力地挣扎咆哮,撞击得禁制摇摇欲坠。
看着队友在另一面打生打死,自己却在这边帮不上忙,楚天略微思索,从身上取出拿到手不久的降魔杵,握在手中,双目微闭,低声念诵,“唵嘛吽!”
和尚在将这件东西交给楚天时,已经说过用法,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围绕着降魔杵的金色的星点,在楚天念诵之后,开始绕着降魔杵极速转动了起来,边转边向着外面扩散。一股蓬勃的力量感,在这些金色星点旋转间产生,似乎能摧伏世间一切魔障。
正常人无法闻见的梵唱和檀香,一下子强烈了起来,随着楚天的心意,带着巨大的伏魔之力,狠狠地砸在了那个黑暗宁芙身上。
“啊”,一声几乎冲入云霄的尖叫声响起,包围着宁芙的禁制彻底崩碎。两边的房屋不知多少人家的窗户玻璃,猛然粉碎。
被降魔杵的力量正面打中,这个宁芙明显拼了命。灰白色的灵体几乎都看不见了,用一声尖啸震碎包围她的禁制后,不顾身后周朝银的攻击,猛然朝着楚天冲了过来。
十几米的距离一晃而过,周朝银的身形刚从树里出来,手搭在了楚天的肩头,正要发力拉着他后退。那个几乎形体溃散的宁芙,已经贴近了楚天,不管其手上的降魔杵的伤害,直接冲入了他的身体。
楚天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几十个呼吸后,一阵风吹过,计生出现在了此地。他看着昏倒的楚天,在听完周朝银的简易解释后,背起楚天,不见了踪影。
……
这里是鹰国一处茂密的森林,高大的乔木笼罩了大部分天空,让这里显得有些幽暗。常年的阴雨天气,使得有淡淡的雾气飘荡在森林之间,分外宁静和神秘。
这里少有人类到来,植物和动物和谐共处,大自然的生命力在这里高度凝聚。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这片森林中最大的那颗橡树中,有一个精灵从一颗橡子中诞生了。
她是这片森林的女儿,是这里蓬勃和谐生命力的直接体现,她维护着这里自然生命的平衡,治愈着那些被动物们伤害到的树木花草,养育着那些失去父母的幼兽和幼鸟。
迦文娜,这是和她一起诞生的她的名字。
有一天,很久没人来的森林里,忽然来了四个人类。一对夫妻,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和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女孩儿。
外出寻找柴禾的父亲,满心照顾幼儿的母亲,以及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跌跌撞撞走到湖泊边的小女孩儿,怎么看都是一场难以阻止的悲剧。
迦文娜见此,不顾那些树木的劝阻,那些游荡在森林间风的告诫,她依从自己的天性,救了那个孩子。
后怕的父母匆匆离开,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将回到原先的宁静。
三天之后,一个浑身黑衣,脸完全笼罩在黑色兜帽下的人来到了森林里,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迦文娜,将她吞入了自己的腹中。
那是真正的黑暗和折磨之地,在这人的腹中,以往无法想象的邪恶和暴力,鞭笞着她,折磨着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她的本性被彻底抹去,成为了一个依照命令行事的、对于世界上一切生命都充满了怨恨和诅咒的厉鬼,她才被人吐了出来,送给了一个人。
还是那处森林,不同的是,这里所有的树木都已经枯死,虬结乱伸的枝桠,像是朝天伸展的鬼手。一缕缕灰色雾气游荡在树木间,脚下的泥土散发着堕落和死意,光是踩在上面,心里都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各种邪恶的念头。
楚天漫步走在其中,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那弥漫在周围每一寸土地的怨恨,让人浑身发麻。
“真是可怜。”楚天说道,“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色的太阳和银色的月亮忽然撞破了阴暗的天空,闯入了这里,环绕着楚天不断盘旋。周围的景象寸寸崩裂,被日月旋转着磨碎,落到了楚天的身上。
身体的沉重感觉传来,楚天睁开了眼,有些懵逼地看见,床前不远处,一个穿着杏黄道袍的胖道士,正站在一张供桌后,舞着一把桃木剑,跳着大神。
“诸邪退避。”道士一声大喝,用剑穿起一张黄符,点燃,横剑一挥。烟气凝聚成一股,直扑楚天面门。
“咳咳”,一个不防,楚天吸进去了一口烟,立刻咳了起来。
“好了,这人叫贫道救醒了。”这道士大喊一声,门外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个人,杨过、计生等人都在。
计生的身形一闪,出现在床头,按住了楚天的脑袋,掰开了他的双眼,仔细看了看,“目光清明有神,不像是被附体的样子,华道士,不错嘛!”
“你也不上外边打听打听,我华成荫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胖道士一边收拾供桌上的香烛纸符,一边不屑道。
杨过走过来,对楚天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事,”楚天坐了起来,“后来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应该是有人盯上了我们队,驱使怨恨宁芙制造了一起车祸,想把你和大银一起杀死。”杨过眉心扭成一团,“怨恨宁芙的制造,一向是影子议会的绝密,看来他们也把手伸到了这里。”
影子议会?在《超凡概览》里,是西方的一个偏向黑暗和无序邪恶的组织,善于驱使各种黑暗生物和幽灵,成员一直受到各国通缉,属于见不得光的那种。
“大银哥呢?”周朝银不在,和尚也没来,至于李冰,这人除了第一天见过,再也没在他视野中出现过。
“他和和尚继续巡逻去了,让我跟你说声抱歉和谢谢。”杨过说道。
“谢我做什么?该说抱歉的是我。”楚天说道,毕竟是第一次正面和非人交战,还是慌了手脚,没想到降魔杵的威力竟然这么大,竟然只是一击就能把一个邪恶宁芙打成重伤。他更没注意自己的防护,要知道哪怕是一张符纸,都能把强弩之末的鬼魂拒于体外。
“你也算出师不利了,才第一天,就碰到了一个厉鬼,还是外国的。”计生说道,“要不去静宁寺里拜拜,转转运。”
“再说吧!”楚天不置可否。
“你们的事情等会再说,谁先把帐给我结下?”胖道士华成荫将东西收到了一个袋子里,搭在肩上,说道。
“帐?”楚天问道。
“你的治疗费啊,要不是道爷我,你现在就是那个外国女鬼的庐舍了!”胖道士理直气壮地道。
我醒来那是灵界发力,和你这个胖道士有一丝关系吗?只是这话实在是不能说出口,把这推到这道士头上也好。
“那可真是要多谢华道长了!”楚天笑着道。
“好说好说,只要钱给到位,莫说是你被女鬼附体,就算你死了,我也能给你拉回来。”胖道士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样子,在场诸人都有些受不了。
“要钱跟我来。”一直没说话的老年打了个呵欠,在场所有人都泛起困意,领着华道士出去了。
“你可以休息几天,你这算是工伤了!”杨过说道,“治疗费是可以报销的。”
“那道士是哪来的?”楚天问道。
“城隍庙附近的一个算命的,画符驱鬼的本事是一绝。”计生说道,“就是比较爱钱。”
“行了,你先休息吧!”杨过道,“巡逻的事情以后再说。”
三人离开,门被关上。楚天一个翻身下了床,他是真一点事儿都没有。
“就是便宜了那个死胖子,不知道治疗费到底贵不贵!”楚天倒了杯水喝下去,感觉畅快了一些。
他回想起那个宁芙记忆中的黑色人影,被人叫做什么来着,“厄喀德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