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抢主力争打燕山
冬日的茅山，山舞银蛇，雪压枝头，晶莹剔透，显得格外的静谧与美丽。
茅山深处，新四军某支队7团驻地。
杀！操场上，数百着装整齐、精神抖擞的新四军战士正训练着刺杀操。充满雄性力量的呼号，震落枝头的积雪，震乱雪花的舞蹈，金属般撕裂阴沉沉的天幕，在茅山上空稍作盘旋，尔后一声重重的回响，一头向九霄云外钻去……
两名新四军战士军容严整，双手紧握三八大盖，来回的在小石桥上走动，鹰似的目光，警惕地盯着雪花飞舞的山林。
两名战士斜握长枪，满眼警惕，在新7团指挥部外来回晃动。警卫排长徐大志，轻跺双脚，嘴里哈着热气，来回搓着双手，看着行色匆匆的营连指挥官，不时点头打着招呼。
“任营长、龙教导员好！”徐大志昂首敬礼。
“你们好，辛苦了。”龙海回答，任富原微笑点头，二人并肩，带着一营几位连队主官大步走进院子，走进指挥部。
“排长，还剩三营了吧？”站岗的战士问。
“别说话，好好站岗。”徐大志望着操场：“三营驻扎在根据地外，路途最远……来了！”
操场上，杨闯、李爽带着六位连队主官，急匆匆的绕过训练的队伍，大步向指挥部走来。
“杨营长好，李教导员好！”徐大志笑容满面的敬礼打招呼。
“你们好，大家辛苦了。”李爽回答。
“大志，天冷，多穿点……让大家多活动活动，千万别冻着……”杨闯微笑点头。
“杨营长，我……”徐大志回头看了一眼指挥部，有些欲言又止。
“讲！”杨闯很奇怪，停下脚步，扭头对李爽说：“你带大伙儿先进去，我马上就来。”
“好……”李爽疑惑的看了徐大志一眼，转身领着大龙等人走进了指挥部。
“说！别婆婆妈妈的，男人一点儿。”杨闯笑问。
“杨营长，还是上次那事儿……您……给团长和政委说说呗。”徐大志吞吞吐吐。
“那事儿？什么事儿？”杨闯回忆：“你是说……”
“说半天，您给忘了？”徐大志一脸不高兴。
“最近刚打了几仗，有些忙……你是说想上三营来的事儿吧……”杨闯一边回忆一边试探着问。
“是是是……您看……”徐大志眼巴巴的望着杨闯。
“……好吧，会议结束后，我给团长政委说说看吧……不过，可能性不大。”杨闯微微点头：“你咋一定要来三营？在团部呆着多好啊？多少人抢都抢不来的差事？”
“团部是好，可上最前线打鬼子的机会更少啊？”徐大志回头看了眼团部：“跟着您……能打鬼子，还老打胜仗！”
“少来……再没事儿吧？”杨闯微微一笑，指了指团部：“我先开会，完了再说！”说完，大步走进团部。
7团指挥部，挤得满满当当的。主席台前，靠近营连主官的位置，架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烧着几根尺许长的木头，阵阵青烟升腾，从窗子漫了出去。屋子里有些呛人，温度不低，很是暖和。
“同志们，我们现在开会。天冷衣单，条件有限，大家克服一下。”吴长山站起身，目光迅速扫视挤坐在一起的营连指挥官：“根据上级指示，为了……”
“报告！”杨闯立在门外。
“进来！”吴长山微微点头。
“这里。”李爽招招手。杨闯侧身绕过一营、二营四位主官，紧挨着李爽坐了下来，掏出笔记本。
“同志们，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我们新7团可谓是齐装满员，武器弹药也较充足，有的营由原来的三百余人，发展到了四百多人，根据地也有了较大的发展，抗战形势，正向着有利于我的方向发展。”吴长山继续说：“根据延安指示，为了建立抗日民主政权，新四军总部决定发起冬季战役，打通云州和苍南、盐城还有常州根据地。下面，我们请参谋长魏有志同志下达作战任务。”
“同志们，根据上级指示，我新7团的任务就是……”魏有志站起身，拿着六七十公分长的小木棍，指着茅山地区敌我态势图：“夺回燕家山，打通云州与苍南的交通要道，建立巩固的交通线，并且保障我部与新六团侧翼的安全，从而建立巩固的抗日政权。”
魏有志看着捅挤在一起的营连主官，继续说：“大家都知道，前一段时间，三营曾经拿下过燕家山，并且在赵家河阻敌增援，打得很不错，调动了日军……给主力部队跳出敌人的包围圈赢得了时间。”
魏有志看了眼杨闯，接着说：“但是，为避敌锋芒，根据上级的命令，我部主动放弃燕家山。三营撤出燕家山后，日军为了巩固其防御，其防守部队由原来的一个小队增加为两个小队，伪军依旧是一个连，也就是说……人数由原来的近二百余人，变成了如今的近300余人，分别把守燕家山东、西两个方向，互为倚角，互为支援……”
“从目前看，要夺回燕家山，任务十分艰巨。”魏有志指着地图：“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日军在燕家山守卫力量加强了，这一点不再说了。二是国民党顽军蠢蠢欲动，大有趁机抢点根据地的意图。所以，我们不但要与日军作战，还必须做好防备国民党顽军在背后的黑手……”
“他娘的，国民党也太坏了！”一营长任富原。
“就是，这谢光仁不打小鬼子，专在咱后面捅刀子！”二营长乔云山。
“我看啦，咱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这谢土匪一下……”二营教导员李玉点头赞同。
“这任务交给三营……谢光仁最怕三营长杨闯。”任富原侧身看了眼杨闯：“是吧？老杨……”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关键是要打疼，打疼了，他就不敢再跳了！”杨闯笑答：“但是，打燕家山，似乎我三营更有把握……必竟拿下过一回燕家山，熟门熟路，对吧？”
“你怎么说得燕家山就跟你家一样？”任富原不乐意了：“这次可不一样，日军有两个小队，一东一西……”
“两个小队咋啦？”杨闯纯属故意挑衅，一脸阴笑的说：“一营不敢打，我们三营可没放在眼里……”
“老杨，这么说就不对了吧？”任富原更不乐意，板着脸说：“一营什么时候怕过小鬼子？你三营行，俺一营的战士也不差，个个都是小老虎……”
“安静！”小木棍轻点桌面，魏有志微微一笑，瞪着眼珠子问：“二位要争，会后外面操场上去，没人拦你们……现在下达作战任务。”
吴长山、刘成友微笑，没有说话。竞争，才有血性，更有动力，打起小鬼子来，才会一个比一个狠，才会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杨闯、任富原等精神一振，略微紧张的盯着魏有志，就怕错过了任务。
“根据团长政委的指示，命令：三营……”魏有志盯着任富原和龙海山。
“三营到！”杨闯、李爽腾的站起身，挑衅的瞅了任富原一眼，抬了抬下巴，眨了眨眼，一脸胜利。任富原瞪着双眼，气恨不已。
“二营。”魏有志。
“二营到！”乔云龙、李玉起身回答。
“三营全部，二营四连、五连，在三营长杨闯同志的统一指挥下，负责发起对燕家山日军守敌的进攻，务必在3个小时之内，拿下燕家山。”魏有志神情严肃：“为此，三营和二营的掷弹筒和迫击炮，统一调归三营长支配。”
“保证完成任务！”杨闯、李爽兴奋坐下。
“二营六连，在营长乔云山的带领下，埋伏在燕家山至赵家河一线，坚决阻敌增援。”魏有志态度严肃：“考虑新6团和新5团将同时在苍南县境内发起攻击，敌人的增援……不会太多……你们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扼守住赵家河，保证主力攻击部队的安全！”
“是！保证完成任务！”唱不了主角，二营长乔云山兴致不高。李玉拉了拉袖子，二人默默坐下。
“一营！”魏有志。
“到！”任富原、龙海起立。
“你们的任务是，作为团预备队，一是在主力攻击不顺利时，随时准备接替三营的攻击；二是保障我部后方安全，特别是要防止国民党顽军耍小动作，趁机抢占根据地。”魏有志。
“咱又是我们一营？这事儿……就不能给三营吗？”任富原不大情愿：“再说，对付谢土匪，三营长杨闯更在行！”
龙海立在身旁，不动声色。能争就争，实在争不过，也就算球。
“老任啦，任务可不能换。”杨闯得意笑道：“再说，对付谢光仁，你早晚也得打交道不是？”
“切，得行！”任富原扭头，瞪了杨闯一眼：“你就好好打吧，别到时打不下来……俺们一营，俺老任可不客气，可就领着一营的弟兄，接替你们三营进行攻击了，到时候……”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明明白白，挑衅味很浓。
“可能……吗？做梦呢吧？”杨闯瞅着任富原，下台微微一扬，阴阴一笑，没有言语。
“你……”任富原气结：“参谋长，我要求，由我率领一营，单独攻打燕家山！”
“严肃点儿！”魏有志狠狠瞪了任富原和杨闯二人一眼：“作战任务是经过团部研究的，团长政委批准的，谁也不能更改！”说完，放下小木棍，坐了下去。
李爽扭头冲着任富原做了个怪相，抬头一本正经的盯着台上的团长、政委。
“真是夫唱妇随……”任富原小声嘟囔。
吴长山、刘成友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同志们，这次战役，意义十分重大，它标志着江南抗战掀开了新的一页。”刘成友站起身，严肃的盯着满屋子的营连主官：“抗日政权能否建立，根据地能否得到巩固和发展，我们的责任重大。只有建立起巩固的抗日政权，才能及时高效的发动和团结人民群众，支持抗战，参与抗战，从而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吴长山接过话说：“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次战役，在座各位肩上的担子都不轻。尤其是三营和二营，你们的担负着主攻的任务，必须在3个小时内拿下燕家山，这将会给担负阻击任务的六连和担负后卫的一营，减轻负担。”
“而一营，别看预备队，任务很轻松。”吴长山严肃的盯着众人：“但是，有情报显示，近一段时间以来，日军和国民党顽军走动频繁，意图不明。但很显然，没安什么好心，极有可能一个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所以，一营的任务，也很重，对这次战役的成败，也很关键！”
……
“老杨，还是你们两口子深得首长喜爱啊……”任富原拍拍杨闯的肩膀。
“谁叫人家男男女女都有名号，还是男女搭配好，干活不累，还能抢到主攻击的任务！”乔云山悠悠的说。不过，听话音，酸不拉肌的。
“说什么？再说一遍？”李爽柳眉一竖，任富原、乔云山赶紧缩回头，不再吭声。
“……”杨闯无奈摇头：“两位，有冤啊？有冤可以找团长和政委申诉啊……”
“申诉？得了吧。”乔云山笑道：“打燕家山，俺们二营主力也参加了。咱们三营和二营，明显是一家，对吧？”话中的意思，明显在与李爽拉拢关系。
“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任富原一挥手：“几位，再见了！杨营长，一定得好好打……可千万别给俺老任和一营上场的机会？”说话的功夫，与龙海已经肩并肩走远了。
“你就瞪大眼睛等着吧！”杨闯冲着背景回答。
……
“杨营长，情况咋样？”徐大志拦住杨闯和李爽，急切的问。
“大志同志，你呀……还是好好保卫团部的安全吧。”杨闯微微摇头：“团长政委……没有答应。”会后，杨闯提了提徐大志的要求，团长政委拒绝了。
“这……我……”徐大志气闷。
“好好站岗吧！”李爽拍拍徐大志的肩膀：“这儿……更需要你！”
“营长，教导员，我……”盯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徐大志无助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