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桥本的疯狂报复

　　云州城，日军桥本联队指挥部。

　　桥本司令官，个子不高，一张满眼褶皱的脸上长着一双鹰眼，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有着军人的狡诈和坚韧。

　　啪！桥本大佐重重地给了山木中佐一记响亮的耳光。12名帝国士兵殉国，7名帝国士兵重伤，还有三四名轻伤，而川上小队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次伏击打乱了桥本联队袭击云龙台进而攻占云龙镇的部署。

　　打桥本联队进入中国，特别是占领南京以来，还是第一次吃了这种闷亏。耻辱，极大的耻辱，玷污了桥本联队的荣誉，更玷污了大日本皇军的威名。必须让支那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大日本皇军的颜面不能有丝毫的损伤，桥本联队的赫赫威名更不能丢在小小的石马山上，让中国人踩在脚下。

　　“田中君，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干的？”桥本满面怒气，两眼盯着沙盘，来回走动。

　　“司令官阁下，属下以为……这不会是驻云龙镇的618团干的。他们，没这个胆子！”副官田中中佐非常清醒。

　　“那会是谁？这附近还有其它的反抗力量吗？”桥本很是疑惑：“新四军？更不可能！他们连支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是的，也不像是新四军……从战场情况看，对方的人并不多，只有……只有几个人。”田中。

　　“几个人？难道真是新四军是游击队？或者是……其它的反抗武装？给我查！查出来……我要扒了他们的皮！”桥本咬牙切齿，面目凶恶。

　　“嘿！”田中回答。

　　“不过……是谁干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桥本阴险的一笑：“联队自打进入中国战场以来，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一路凯歌高奏，令敌人闻风丧胆，什么时候如此窝囊过？”

　　“司令官阁下的意思是……”田中疑惑的望着桥本。

　　桥本冷冷的盯着沙盘上的云龙台和云龙镇：“山木君，命令你的大队给我炮轰云龙台！我要用中国人的血给死去的帝国士兵陪葬！”

　　桥本的算盘打得贼响，炮轰云龙台，肯定会炸死不少还在睡梦中的国军士兵，既为死去的帝国士兵复了仇，又给了驻扎在云龙镇的618团以震慑，以期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还能在上峰面前开脱自己进攻失利的罪责。

　　“嘿！”滚烫的脸颊让山木中佐非常清醒，目光阴冷而残忍，转身大步走出联队指挥部。

　　轰，轰……黎明时分，云龙台国军618团一营，遭受了驻扎以来最猛烈的炮火袭击。山木中队三门榴弹炮和十二门迫击炮齐声咆哮，炮弹拖着长长的尾音，缀着闪烁的光线，瞬间倾泻至云龙台。一营官兵在睡梦中惊醒，猝不及防，惊慌逃窜，死伤不计。

　　云龙镇更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部队调动频繁，到天明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杨闯和林志国二人却乘着618团慌乱的时候，扔下何明湘等人，悄悄地溜出云龙镇，直奔柳河庄而去。

　　云州城南四十余里的孔家村，是新四军茅山支队特别小分队临时驻地。

　　清晨的孔家村很宁静，除了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闹过不停，几乎看不见人影，听不见人声，只有少数几家的屋顶飘荡着炊烟。由于躲避小鬼子，村里的青壮年都跑了，只留下些老弱病残跑不动路的人看守残破不堪的茅屋。

　　“队长，队长，好消息，好消息！”二黑一溜小跑，冲进院子报告：“昨夜鬼子的一个小队在石马山遭到伏击，死伤不少。小鬼子闹腾了一夜，愣是找不到打伏击的队伍，就拿驻扎在云龙台的国军撒气，炮轰得可欢了。真他娘的解气！”

　　虽说国共联合抗日，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可在最底层战士的心中，还是有不少人放不下心中的仇恨。特别是像二黑这样的战士，曾经亲眼目睹无数的战友和兄弟，还有苏区的乡亲，倒在了白色恐怖之下，倒在了蒋介石的屠刀之下，这种仇恨格外的刻骨铭心，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但为了抗日，为了把小鬼子赶出中国，战士们不甘地把仇恨藏在心底，不做破坏团结抗战的事，可嘴上说说，还是时有发生。

　　“二黑，不许胡说！”李爽放下手中的盒子炮，给二黑倒了碗水：“国军，现在是友军！国军吃亏了，高兴的是谁？是小鬼子！”

　　李爽知道，要让战士们忘记对国民党反动派的仇恨，几乎是不可能的。就连她自己，也常常在夜里梦见被国民党残酷杀害的父母，醒来之后，泪水早已打湿枕巾。仇恨就像火苗，在心头窜动。个人的仇恨，又怎么能比得上国家和民族的仇恨？作为一名党员、游击队队长，李爽只能悄悄把仇恨压在心底，甚至残忍的掐灭，不能让战士们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二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一笑，端起碗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就喝。

　　“玉成，拿地图过来。”李爽向屋里喊。

　　“队长，会是谁呢？难道真是国军？”油子凑上来。

　　“来了！”齐玉成拿着地图跑出屋子，平铺在小方桌上，语气肯定地说：“国军？他们没这胆子！”

　　“不是国军，会是谁呢？附近再没有其它武装了呀？”在地图上找到石马山，李爽用手比划了几下，小声嘀咕。

　　从地图上看，石马山附近，只驻扎了鬼子桥本联队下属的山木大队，云龙镇驻扎的是国军618团，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加强团。伏击鬼子小队，他们可真没这个胆。

　　到底是谁呢？支队首长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伏击鬼子小队的队伍又在哪里？这一次的云州之行，似乎变得更有意思，李爽陷入深深的沉思。

　　“管他谁，肯定是中国人呗，只要打鬼子就成！”于大虎大大咧咧，只要敢打鬼子，老子就敬他是个英雄，至于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二黑，你负责继续打听消息，一定要找到伏击鬼子的队伍；油子、秀才，你们盯着云州城的小鬼子——山木大队吃了亏，云州城的桥本联队一定会在这几天派送补给。咱们给山木添把火，找准机会，打掉他的补给。眼下青黄不接，山里正缺粮食和弹药。”李爽沉吟少许，果断地下达行动命令。

　　不就是武器弹药吗？还多多益善？打掉山木大队的补给，我立马给送回去。想起支队首长“打算盘”的样子，李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得嘞！队长，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油子跑进房间，抓了件衣服，拉着秀才就跑。

　　“最近在山里闲得都长毛了，也该活动活动了。”一听说要打仗，于大虎立马来了精神。

　　“熊样，仗有你打的！”王飞擂了大虎一拳。

　　“爽姐，我去做饭。”柳芬站起身转进火房。

　　李爽没有回答，低头在地图上继续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