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哪,不会是有恐怖分子吧……
男性列车员:(过来打断我)请问,哪位是穆察穆先生?
穆察:我就是,你看起来一直在找我?
男性列车员:是的,万分打扰。(低声)列车长找您有点事情,麻烦您跟我来一趟,好吗?
我:要不要我跟你去?
穆察:不必了。这些人既然能找到我,说明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起身,与列车员离开,前往驾驶室。)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将近二十分钟。身旁不时有人走动,我看见两名男子手拉着手从我身边走过,心头有点小感慨。可是迅速回到了等待穆察的焦虑之中。这时,不远处几个年轻人在玩桌游,他们的左侧坐着一个紧张兮兮的中年人。那人手攥着书包带,不住地向窗外探视,眼神里透露着一丝说不清的神情,像一种恐惧。)
穆察:(突然出现)情况不妙。
我:(吓了一跳)哦!你吓死我了……出了什么事?
穆察:(严肃庄重)跟我过来。
(穆察将我带到两节车厢间的连接护栏,点燃了一支烟。)
我:干什么这么神秘?
穆察:(猛吸一口烟)半小时前,列车长收到一通神秘电话。电话里的人说,这辆车上的乘客中,有一个人随身携带着新式钚炸弹。这枚炸弹是基地组织秘密研发的最新成果,体积只有手机大小,成分却足可以炸毁帝国大厦。此人希望和列车长做个游戏,如果能在列车到终点站前找出此人,就停止引爆炸弹;如果不能,就会促成恐怖袭击。列车长立即向当局反映了这件事,并提交了乘客名单。没过多久上面就回复给他,说此事可以暂时交给凑巧在列车上的我来处理。我与上面交涉的结果是,要在剩下的时间里找出炸弹最有可能的携带者,每十分钟与他们做一次汇报。
我:竟然有这种事?!那人真是个大胆狂徒!可……可咱们该怎么办?
穆察:(看表)现在距火车到天津还有一小时四十二分钟。我统计了一下,本次列车坐到终点的一共278人。
我:什么?天哪,这根本调查不过来呀!
穆察:只能用观察法了。将大部分正常行为的人略过,然后对重点可疑对象进行访谈调查。即便这样时间也很紧了,子冯,我需要你来协助我。
我:我需要做什么?
穆察:你要做两件事。第一件,我待会儿把乘客表和一些标签纸给你,你在每一位坐到终点的乘客座位上贴一个标签,这样我就能够略去一大部分人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座椅保修检查。第二件,我一会儿会找出我认为危险的人,然后邀请他们参加由你组织的纸牌游戏。这是一副优诺牌,你拿着,只需要将他们聚到一起打牌。子冯,这件事关乎到车上五百多条性命,你一定要谨慎从事!
我:(点点头)可是……我不会什么优诺牌啊!
穆察:竟然有人不会优诺牌?!哎……来不及解释了,你就把使用手册拿出来给他们念一遍吧。
(他将东西交给我后,便行动起来。)
我:(嘟囔)那些家伙凭什么听你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贴完了所有符合要求的座椅,独自来到餐厅那节车厢。这时,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我对他们都有一些印象。一个是之前身旁坐着俏佳人的打电话男人A,一个是后面车厢里坐在地上的民工B,还有一个是那名光头的邋遢汉子C。我正要说话时,又进来一名矮个男子D,他是坐在我们不远处的那个紧张兮兮的人。此刻的他,手里仍然攥着书包带。我见到这样子,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D:请问,这里是有牌局吗?
我:嗯……您是……
D:(自顾自说)有位先生告诉我这里能令人放松下来。
A:什么放松?不是说玩儿钱的吗?
C:不,一个男的告诉我说打赢了就有饭吃。
我:这都是什么啊……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对B)你的版本呢?
B:他只对我说,这里有座位。
我:(故作镇定)那好,大家既然都来了,我就开诚布公了。我呢……我(编纂说辞),对,在下王子冯,和我的一位朋友为了解决旅途的无聊烦闷,请大家来这里打牌。赢了的人,有丰厚的奖励。
A:可我觉得你一分钱都没有。
C:我倒觉得你很老实,倒是你那一米八的朋友让人不放心,总觉得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我:(将牌盒打开,取出使用手册)各位,我怕大家不会玩,先给大家读一遍规则。
A:(从牌堆里取出一张)这不是扑克!天哪,我都感觉自己受骗了。
C:还真的。不过,人家也没说是扑克呀。
D:这是优诺牌。
我:太好了,终于有识货的了。你玩过?
D:我并不会。不过刚才我旁边那些年轻人一直在玩,我关注了一阵呢。
我:(点头)总比不认识的好。既然大家都不会玩,我就念规则了。一回生两回熟,大家不要有紧张情绪。
(我在阅读的过程中发现,这游戏并不困难,很大一部分决定于手气。出乎我意料的是,四个人听得都很认真。看来,穆察这家伙一定承诺过什么。我快读完的时候,又进来两个男人,是之前看到的那对同性恋人E、F。)
E:不好意思,我们错过了什么吗?
我:我在宣读优诺牌的规则。没关系的,七个人也可以玩,我重念一遍就是了。
F:哦,优诺牌啊。不必了,我们两个以前玩过的。
我:(微笑)那真是太好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吧,对了,他许诺你们的是什么?
E:你是说那个小胡子帅哥?(谄笑)他和我们聊了一会儿,说如果赢了你会想办法把我们弄到国外举行婚礼。
我:(正要喝水,吐出来)什么?我的老天……
F:怎么了,难道是你们俩在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