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翩然是为了他们才离开的?而不仅仅是为了叶云开?
李寒清一时心乱如麻,翩然一直在强调自己爱的人是叶云开,他表面表现的不在乎,其实心底又失落又嫉妒。曾经有一度他甚至想过将翩然从叶云开手里夺走!
二十几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邪恶的念头,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只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
他还是那个正直的侠客盟盟主吗?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遇到易翩然后,他的情感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翩然一直说,只有你才是她的心头挚爱,也是为了你才会离开仗剑城,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为了我们?”李寒清喃喃自语,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完全不能消化。
自从叶云开出现后,翩然的视线没有从他身离开过。他已经都决定放弃了,成全她和叶云开,可是为什么突然又告知他这样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她到底爱的究竟是谁?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还想不通呢?为了你们,或是为了我,完全是一回事!因为我们同为一体,你们本是我的分身!”
分身?怎么又是这个词?当初冷御天问过易翩然,他们八个对于易翩然来说究竟算什么?翩然的回答是:他们是她心爱人的分身!
是的,是分身,而不是替身!
他当时还不太明白,所以并没有真正的去想何谓分身?更或许对易翩然的说辞他始终抱着一丝怀疑,觉得她嘴里所谓的另一个世界,以及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所以,他宁愿相信易翩然只是将他们当成叶云开的替代品,而不是真正的爱他们!
可是直到刚才听了叶云开的话,他才突然明白过来,易翩然是真的爱他们,像爱叶云开一样!因为他们与叶云开同为一体,本是一个人!
虽然这个信息让人难以置信,可却一直在以真实的状态在他周遭演。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这个意识,所以一直是翩然自己在承受痛苦,承受着被有色眼光看待的难堪与煎熬。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李寒清呆坐在床边,大脑一片空白,久久不能集精神。
“我知道让你相信我的话很难,可这是事实。我和翩然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只会以我自身的形态出现。可是我们被人送到这里,她还使用了我们想象不到的手段将我以分身的形态一分为八!因为我跟翩然的关系,你们会不由自主的爱翩然,可又因为我与你们的关系,翩然也情不自禁爱你们。翩然对你们的每一份情,每一份爱,都是真实的。她没有背叛我们任何人,可却不得不因为我们各自的承受力拼命的克制自己,这种想爱不能爱,想断却又不能割舍的情绪能将人逼的崩溃!她在乎你们每一个人,更无法忽视你们对她的观感!可惜你们没有与我一样的感同身受,所以无法理解她!李寒清,你以为她离开仗剑城是去干什么?她是去找一个能真正解脱你们,救赎自己,还有延续我生命的方法!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云天城自讨苦吃!明知道分身对她来说如毒品一样,为什么还要一再去沾惹?早知如此,我不该让她离开我身边,让她离开仗剑城!翩翩!翩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云开鼻翼翕动,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双掌握成拳紧紧压在床板,强自压抑着心头不断涌来的痛楚。
再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倘若他身强体健,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翩然去受苦!为什么?为什么要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要他这样看着心爱的人为他受苦,她真的死还要难受!
“我立刻启程去云天城,将翩然带回来!”李寒清倏地站起身,脸色沉凝。
“没用的!已经太晚了!”叶云开痛悔的泪水滑落面颊,“翩然临走之前将她的清白之身交给了我!我早该想到她是想破釜沉舟,让自己没有回头的余地!我太傻太笨了!为什么没有想到她这是在跟我做诀别啊!”
李寒清脸色微变,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床悔疚自责的男人,心口处蓦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揪痛。这感觉虽然稍纵即逝,却清晰的让人无法忽视。这,是所谓的感同身受吗?
他突然想起孙无痕说过的一句话:我们在自己的身体里,过别人的人生。
其实这句话不对,或许应该说他们在别人的身体里,延续自己的灵魂。
从这一刻开始,他有了与叶云开同为一体的认识。
“啊!云开哥哥!”
易翩然猛然从梦惊醒,梦里她再次看到叶云开痛哭流泪的模样,心头一阵一阵的惊惧。
云开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会哭的那样无奈又绝望?
她惶然的起身下床,冲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直直望着东北的方向,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云开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坚持到翩然找到救你的方法啊!
易翩然手握成拳紧紧的压在心口处,默默的祈祷着。
“易姑娘,你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奴婢马去禀告寨主!”
一个小丫头过来福了福身,看到易翩然满脸泪痕,惊得连忙要去回禀王翔天。
“别去!我没事,不过被风吹迷了眼睛而已!”易翩然连忙叫住她,用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你们寨主呢?”
“回姑娘,寨主去了凌风楼办公,不过临走时特意嘱咐过奴婢,说您受了些风寒,要奴婢们小心伺候!晨起风凉,姑娘衣着单薄,还是先回屋去吧!奴婢这伺候您梳洗。”
易翩然这才发现自己身只穿了一件贴身单衣。想起昨天晚淋雨之后糊里糊涂的被王翔天抱回房间,之后疲倦至极的昏睡过去。自己身这干爽的衣服,十有八九是王翔天给她换的吧?想至此她不禁脸一阵发烫。
其实王翔天对她真的挺好的。易翩然轻轻叹了口气,回转进了房间。
床头放着一套粉蓝色的纱裙,想来也是王翔天为她准备好的。她将那轻薄柔软的衣服捧在手里,心里又是一阵感叹。
这样贴心的一个男人,自己背着他做小动作总有些挥之不去的罪恶感,不过为了云天城的事能尽快完结,她也只好委屈他了。
床头的角落里放着几只小玉瓶,那些都是易翩然平常随身携带的药品,有治病的也有致命的。她回身看了看正忙碌的小丫头,悄无声息的取了其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青黑色的药丸来塞入口。
“姑娘,水温正好,可以洗漱了!”小丫头兑好了洗脸水,这才恭敬的对易翩然福了福身。
“好。”
易翩然应了一声,刚要走到水盆前洗脸,突然脸色一变,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人也摇摇晃晃的昏到在床铺!
“啊!”小丫头惊叫一声,差点吓得昏厥过去!颤抖的前扶起易翩然,嘶声裂肺的冲门外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
王翔天坐在凌虚阁主屋的偏厅里,脸色铁青的望着跪在地不断磕头的小丫头。
“寨主,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早起来易姑娘还是好好的,谁知后来突然……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啊!求寨主饶了奴婢吧!”
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对王翔天诉说着晨起时的事,小脸早已吓得一片煞白。
“胡说!她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血昏倒?”
“寨主,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姑娘起来不到半刻,没有进食没有喝水,也没有沾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奴婢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昏倒啊!”
小丫头连连磕头,委屈之情倒不像作假,王翔天瞪了她半晌,抬手道:“去耕园劳作十天以赎其罪!出去!”
“是,奴婢遵命!”小丫头咬了咬下唇,这才掩面退了出去。
“呕——呕——”
听到易翩然呕吐的声音,王翔天急忙进入内室查看,却发现易翩然趴在床头,床下居然吐出了半盆黑血。
两个伺候的丫鬟忙着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而寨里的御用大夫周胜则抚着花白胡须,小心的替易翩然诊着脉。
“周大夫,她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翔天焦急的询问。
周胜收回了手,抬头对王翔天焦急的眼眸,“寨主,易姑娘是因为体内有毒素,才会吐血昏迷。”
“什么?她毒了?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毒的?”王翔天一脸诧异。这些天他都跟易翩然在一起,她毒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呃,老夫也有些纳闷,她体内的毒素有新有旧,有些像是刚刚才不久,有些却又像是在体内沉积了一段时间。唉,老夫也纳闷呢?怎么会出现此等怪异之状?”
周胜老眉微蹙,也是一脸迷惑不解。
“老先生不必怪,我体内的毒……原本是自己服下的!”
正纳闷的周胜与一脸不解的王翔天听到易翩然此话,顿时都呆住了!
“易姑娘,你为何要服毒?”
“翩然,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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