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玉嘉儿心痛的皱紧眉头:“而且,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淳于表哥他从被关进禁闭室开始,就开始绝食。不和任何人讲话,也不肯吃饭。”
“什么?”幽晨错愕的看向玉嘉儿:“怎么会这样?”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玉嘉儿苦笑道:“现在,就连淳于伯父的话,他都不听了。我今天来夏王府之前,去禁闭室看过他。他脸色好憔悴,无论我和方岩说什么,他都像是没听到一般。方岩气的抓住他的手臂,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淳于表哥……他,他竟然用厌恶的目光看着方岩,把方岩的手从他的手臂上狠狠的甩开了。方岩当场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那是第一次,淳于表哥会露出温柔以外的目光。那可是方岩啊,他从小当做弟弟一般呵护着的方岩。所以,刚才慕羽殿下那么说的时候,方岩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甚至召唤出了双头蛇弓。”
深吸一口气,玉嘉儿握住幽晨的手腕,由衷的说道:“所以,我才想找你,想拜托你去见一见淳于表哥。我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目光和看别的女孩的目光不一样。他是喜欢你的。我不想问,你和烈焰他们有什么过节。抛开这些,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拜托你,去见一见淳于表哥。”
“抱歉……”幽晨动作僵硬的抚开玉嘉儿的手:“老朽不能也不会去见他的。”
“幽晨,我求你了。淳于表哥他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哪怕是为了淳于伯父,或是任何人,他都会一直笑着,不让任何人为他担心。这样的他,竟然会不理会任何人的请求,他,他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绝食了。我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受了伤,他心里藏着很多事情,他不愿意说,我也问不出来。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你的身上了。”
“玉嘉儿。”幽晨长出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老朽真的没有办法去淳于府。老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老朽也担心他,不想要他出事,可是,老朽不会再见他了。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怨恨老朽也无妨。老朽都不能再见他。”
“为什么?!你们前天不还好好的吗?”
幽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就不要问了。老朽真的没有办法见他,一见到他,老朽就会忍不住想起一些不开心的回忆,那会让老朽忍不住把恨意转嫁到他的身上。这对他不公平,所以,趁老朽还能理智的分清楚他和驱妖家族的关系的事情,就停步在这里。最好永远都不要见面。让老朽只记得他的好。”
“哪怕他死了,你也不在乎吗?!”玉嘉儿愤怒的咆哮道。
炎君眉头微皱,见幽晨被玉嘉儿逼到眼中满是痛苦的挣扎,他从屋顶飞下,将幽晨护在怀中,凤眸透过冰冷的目光满是犀利的寒光,沉声道:
“够了。这样逼迫她的你,和那些将你推上死路的刽子手有何分别。”
玉嘉儿浑身一颤,双眼满是错愕和惊慌。
炎君不悦的收回目光,唇瓣抿出一丝薄怒,冰冷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幽晨颤抖的玉手,将她拉走。
幽晨低垂着脑袋,一路上都跟着炎君一直往前走,直到再也感觉不到玉嘉儿的气息,她复杂的抬起头,朝炎君的侧脸看去,僵硬的声音迟疑的颤声问道:“炎君,老朽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炎君薄唇微抿,过了一会儿,才冷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不知道,老朽现在分得清楚,这件事情不关淳于的事,那时,淳于没有帮朱厌和夏荀说话,老朽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怪他。更不该把个人的情绪强加在他的身上。淳于没有做错。他也没有立场帮小荀和朱厌求情。”
幽晨痛苦的说道:“只是,现在一见到他,我就会想起来朱厌的遭遇,我怕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把对驱妖世家的怨恨转嫁到他的身上。这对他不公平。可是一旦我面对他,我就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忍不住去怨恨和责备他。我不想让自己恶毒的话语去伤害淳于。但是,我……我一见到他,我就怕忍不住……人一旦发怒起来,很容易话赶话,明明是违心的话,却总是忍不住的用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去刺伤对方。”
炎君脚步微顿,转身看向幽晨,凝眉道:“你想这么多有什么用。旁人未必用同样的怜悯待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炎君,老朽不在乎他们是否会拿同样的怜悯待我。我只知道,我尝尽了预言的恶毒,也受够了话赶话的时候,正朝着互相伤害彼此。”
炎君凝望着她脸上的痛苦和复杂沉默了许久,沉声问道:“因为那个辛?”
“恩。”
幽晨不避不闪的老实回答道:“辛是真心待老朽的。这一点老朽还是有信心的。可是你看,我和他却越走越远,慢慢的,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有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话不说出口,又怎么能把心意传递给对方。可有些时候,说的方式不对,又只会把对方推得更远。所以,老朽不在乎他们怎么想,老朽也管不了他们的想法,但是老朽知道人愤怒的时候,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我只能尽量的克制自己不去用愤怒的语言,伤害别人。”
顿了顿,幽晨坚定的说道:“当然,时到今日,老朽也没有那么多的怜悯可以给驱妖世家的人,只是,淳于是无辜的,唯独他,老朽真的不想伤害他。”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不想去,就不去。”
“恩……”
凤眸余光朝她扫了一眼,见她依旧一脸的忧愁,炎君抬手,屈指朝她的额头用力的弹了一下,疼的幽晨惊叫着一把捂住额头。
“你干嘛!很痛耶!”
“帮某人回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