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跟谁?”
“额……”幽晨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了。
那天淳于明明对她说:“三个月后,就是我大婚的日子了,你要来讨杯喜酒喝吗?”
那天她跟他一起去淳于府的时候,淳于府满堂结彩,大红的灯笼,到处贴着的红色喜字,不可能啊?淳于是骗她的吗?那,那些喜字是……
视线无意落到玉嘉儿充满疑惑的脸颊上,幽晨浑身一颤,手指颤抖着捧住脸,复杂的苦涩笑道:“淳于啊淳于,你让老朽该怎么做才好,你说啊……”
“你没事吧?”
“没事。”幽晨苦笑着摇头,满心复杂的看向玉嘉儿,强笑道:“只是忽然觉得,淳于真的让人无可奈何。”
“呵呵呵,是吧?”玉嘉儿感同身受的笑道:“淳于表哥人就是太好了。好到有的时候真的让人觉得无奈。对了,说到我表哥,我就是为了他来找你的。”
幽晨暗暗的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大概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玉嘉儿可能会说的,应该和那晚的事情有关。
“幽晨,你前天是什么时候离开淳于府的?之后你是否见过我表哥?或者你知道他那天还见了谁么?”
果然。
幽晨小心的藏着心思,不行于色的轻声说道:“不知道,怎么了?”
“唉……我表哥遇到麻烦了。”玉嘉儿满目忧愁的轻叹一声。
“麻烦?”幽晨故作平静的问道:“他可是淳于家唯一的少主,他能遇到什么麻烦?”
“要是小麻烦就好了。”
玉嘉儿眼中染上一丝焦急,担忧的说道:“幽晨,你应该听说过的吧?以前夏小王爷有个姐姐叫夏韵。夏韵的妖仆就是‘现世,则大兵’,象征着死亡和杀伐的朱厌。三年前,夏韵死后她的妖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返回到妖界。而是发了疯,被荣伯父他们合力镇压在某个结界里。”
顿了顿,她忧心忡忡的说道:“淳于表哥那天原本是奉淳于伯父的命令,要去接管那个结界的相关事宜。他出门前,我正好看到了他,让他办完事儿,晚上回来的时候,顺路去街上帮我买一个东西。结果没一会儿,他就跟你一起回来了。”
“恩。”幽晨目光恍惚,心不在焉的说道:“那天老朽在街上偶遇的他。大概他是怕你急着用东西,所以,想先去帮你买东西吧。”
而且,以她对淳于的了解,他一定是心里猜到了朱厌的境遇,所以,他心中不安,对死去的夏韵心存愧疚,他不敢去面对朱厌,又无法拒绝淳于礼的命令,这才舍近求远,逃避的先去帮玉嘉儿买东西。
幽晨心里难受的咬紧牙龈,她憎恨着驱妖世家的所有人,却始终没有办法真的讨厌淳于。
他是为了弥补自己吗?所以才会那么做?
前天他在房间给自己挽法的时候,他站在她的身后,当时的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陪她一起去荣府的?
幽晨用力攥紧拳头,才能克制住心中的疼痛和酸楚。
“呵呵呵,淳于表哥总是这样,永远把别人的事情放在首要的位置。他从小到大,做事都是认认真真的,他一定不是做的最完美,最好的一个,但是,他一定是最不会出错的那一个。他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和烈焰他们比试永远都是第三名。
但是,很少人想过,能永远的保持第三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强大。只可惜,骄纵的荣莹莹,沉稳的烈焰,悟性高的方岩,嚣张的安然,有这四个人站在身边,淳于表哥就总是很容易的被人给忽视。”
玉嘉儿叹气道:“再加上,淳于表哥总是默默的在背后支持和维系着他们五人的关系,他是心甘情愿的只想要做背后的那一个人,假如胜利的时候,有一个人会默默地退居到黑暗的角落,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淳于表哥。这样的他,我真的不相信,他会犯下那种低级的错误。”
终于说到重点了么。
幽晨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伸长耳朵专心致志的往下听。炎君悠闲的坐在屋顶,望着幽晨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不明白,她这是何苦,明知听到的不好受,还非要自作孽的往下听。
“就像我说的,淳于表哥做人处事一定不是最圆滑的那一个,但是,他一定会认认真真的把事情给做完。从小到大,他从来都不会让淳于伯父失望的。也许你不相信,但是,在我的心里,淳于表哥的能力丝毫不亚于烈焰他们几个。只是淳于表哥习惯了不争不抢,习惯了平庸的姿态。渐渐地,才会被人遗忘了他的能力也是足以令人震惊的。”
“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一直都保持着‘平平庸庸’,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进入众人的视线内,竟然会是因为朱厌这么大的事情。他前天晚上,奉命本来应该是重新分配,和加强对朱厌结界周围的巡逻,以及掌管结界内部的暗器等。但是。”
玉嘉儿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淳于斐斐会那么做,她拧紧眉头说道:“他竟然把结界周围所有的人都召集去了树林,更擅自把结界内所有的暗器都关掉,致使有人趁机抢夺走了朱厌。”
幽晨心口划过一阵刺痛,现在她知道那晚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顺利了。原来……他在暗中做了那么多。
而自己那晚又对他说了什么——
“淳于,若再见,你我不再是朋友。”
“嗤呵呵呵……”幽晨哭笑出声,手指颤抖的抵住额头,淳于斐斐惊恐的目光,和充满悲痛的叫声在她的眼前、耳畔一次次的浮现。
“他现在……在哪里?”
“淳于表哥不肯说他为什么要关闭了结界的暗器,又为什么把所有的人都支开,还擅自打开了通往结界的大门。他为什么会昏迷在结界之外,那晚进入结界救走朱厌的人又是谁?这些他什么都比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