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队13连胜遭终结,白桦因伤缺阵,关键时刻失误,被准绝杀,2分憾负,负面消息满天飞,李欢消失不见的事这时也被人注意到。
学校里到处都在议论篮球队的失败,说篮球队大意失荆州,骄傲自满,据说强如城阳高中、富云高中等篮球队寒假都在加练,而苏堤高中篮球队竟然敢大放假,让球员们放纵了一整个月,状态自然极差。
这天晚上月色清凉,夜空明朗,薄薄的云很白,白桦和伍伊琳肩并肩走着,风有点冷,两人都把手放口袋里,肩膀有意无意间靠在一起,很温暖。
伍伊琳说:“你刚抹了药是吗?草药的味道。我很喜欢。”
白桦说:“嗯。”心想:很喜欢是喜欢草药味呢还是有其他意思?心里希望是有其他意思的。
“谢谢你的药,效果很好,擦完后很热很烫很舒服。”白桦想了想又说:“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暖暖的。”
伍伊琳脸上微微一红,夜里却看不清楚。
这时旁边有几人路过,两人都不说话了。
那几人忽然停下来,回头喊道:“诶,是牛魔王白桦吗?”
白桦一愕,回过身来。
那几人走近一点,看清白桦后,说:“真是你啊,你不是受伤了吗?我看你好好的嘛。”
“好好的干嘛不上场?”
“输2分太可惜了。”
“诶,篮球队还能进全国大赛吗?”
几人接连发问,白桦有些尴尬,“那个,我脚崴了。”
伍伊琳侧着身子,对着路边一颗树,伸手玩一片树叶。
几人问个没完,乱发评论,白桦心头不喜,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拉住伍伊琳的手,两人远去。
那几人“嗤嗤”发声,甚是不屑。“什么脚崴了,忙着泡妞吧。”
“就是,这不是跑很快吗,明明刚放完假,一场比赛没打。说什么脚崴了。”
“诶,走吧走吧,鬼知道篮球队怎么回事。我说手术刀李欢怎么这么多场没上场,原来是已经离队了。”
“离队也没通知,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让他离队呢,他那么准,随便一个三分上场比赛就赢了。”
白桦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心情阴沉起来,心里忿忿地说:“靠。篮球队的事难道要跟你们汇报!?”
伍伊琳捏捏白桦的手,说:“不要管他们,你先把伤养好。”
白桦这才注意到自己握着伍伊琳的手,急忙放开,手心一凉,又大是后悔。
伍伊琳一怔,默默把手放回兜里。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哇哇大叫,走近一些,白桦看到好像是叶明秋。他想了想,指一下叶明秋,说:“你先回去吧,我找他谈谈。”
伍伊琳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默默转身。
白桦忽然追上两步,“诶,明天晚上再出来走走可以吗?”
伍伊琳“嗯”一声,说:“你去吧。”下巴微微一抬,示意一下叶明秋那边。
月光正好落在伍伊琳脸上。皎洁生辉,一双清亮的眼眸熠熠有光。白桦看得一痴。伍伊琳轻笑一声,伸手推他一下,“你快去吧,明天见。”
“额,嗯,哦。”白桦左右动动身体,似乎不知道该转那边,惹得伍伊琳又是一笑。
白桦忙右转,回头说,“我去了,你小心一点。”
伍伊琳露出甜甜的笑容,点一下头。
叶明秋察觉到有人,瞥了一眼,不再大叫,默默对着一棵树站着,不想引人注意,但却发觉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离开了水泥路,上了草地,往自己这边走来。
“嘿~”
叶明秋听出是白桦的声音,但不想理会。
“好久不见……”
叶明秋一愣,好久?
“你叶子快掉光了。”
叶明秋露出怪异的神色。
白桦走过去,摸了摸那棵树的树干,“上次踢了你好几脚,应该好了吧。诶,你说你是长得欠打呢还是占的这个坑风水不好,老被人打。”
“你白痴啊。”叶明秋终于说话了。
白桦说:“我跟树讲话管你什么事。”
“我也是跟树说话,它白痴。”
两人对视一眼,笑起来。
白桦知道叶明秋是因为上场比赛那个失误而自责,那的确是个非常关键的球,可以说扭转了整个比赛,决定了最后的胜负。
正常失误谁都会有,毕竟一整场比赛下来,那么长的时间,那么激烈的对抗。问题是叶明秋那个传球有很大的耍帅成分,本来是可以不犯这样的错的。
白桦轻叹一声,“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会犯错误。”
叶明秋眼神一黯,“大家现在都孤立我,讨厌我……”
白桦抓抓头发,想想下午训练时的情景,变得有点吞吞吐吐,“额,不能这么说吧,大家心情是都不好就是了,并没有特意干嘛干嘛……”
“没有吗?连文呆子都不跟我说话了。”
“大家只是讨厌输球而已,不是讨厌你。”白桦真没怎么安慰过人,想了半天才有话说,“你觉得大家孤立你其实是你自己在孤立自己,因为你还在为那个失误自责,你不好意思面对大家。”
白桦觉得自己越说思路越清晰,又道:“记得我们刚有车接送时别人是怎么唧唧歪歪的吗?”
叶明秋不语。
白桦道:“然后教练说了,有车接送是牛叉,但我们能做出牛叉的事,理所当然就可以有牛叉的待遇!后来不是没人再说了吗。……你觉得愧疚,不好意思,那就去变得更优秀,更好,用你的行动告诉大家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你可以……”
叶明秋抹一下眼睛,说:“你怎么那么啰嗦。”
“……呃!”
“那个美女是谁?这么冷的天陪你出来,你不给人家送回去?你还有良心吗?良心让狗吃了吗?”
“我靠,我没良心?我特意来开导你这个冥顽不灵……”
“滚!你才冥顽不灵!我只是出来吹吹风。快滚!”叶明秋说着使劲推白桦。
白桦斜着身体倒了两步,“那你呢?”
“我再踢它两脚。”叶明秋指着那棵树。
白桦哈哈一笑,垫着右脚小跑,“别把它踹死了,留半条命给我。”
叶明秋深深吸口凉气,抬着头,眼里有两轮月亮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