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白桦和李欢都没能首发上场,这几场比赛下来,两人的表现令人失望,首发改由秦振、钟东荣、刘炼、游野、黄国栋登场,两人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表现同样不满意。
白桦赛前对黄国栋说:“我想首发。”
黄国栋不善于拒绝,但看了他一眼,还是迟疑地说:“先等一下吧,你观察一下对手。”
韩晓晓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白桦咬咬牙,只能坐板凳。
韩晓晓看向李欢,发现他面无表情地坐着,这种面无表情与以前是不同的。以前是冷酷骄傲的面无表情,如今没有表情的脸庞上两只眼睛却隐隐露出焦躁和不安。
“李欢,你到底怎么了?”
“啊!”李欢神色微变,似乎才察觉韩晓晓靠近过来。
“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差好多你知道吗?”韩晓晓惋惜地说。
李欢咬着牙,眉间皱起一团,却不吭声。
韩晓晓继续道:“射手靠的是准度、精度,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实力不可能下降得那么明显,就算是手感不好也不至于持续这么长时间,你一定是因为心理因素,如果……”
“够了!”李欢忽然厉喝一声,凶恶地瞪着韩晓晓。
众人都是一惊,白桦急忙上前,以防万一。
李欢的眼神却慢慢冷静下来,颓然地说:“够了。我投篮不好,现在的水平就是我的常规水平,以前投得好的几场只是运气好,手感好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
李欢停顿一下,又说:“我想退出篮球队……”
白桦顿时双眉倒竖,陡然上前,右手抓住李欢胸前衣领,猛一使劲将他拉到眼前,说:“你TM最好想清楚!”
韩晓晓一吓,拉住白桦。
白桦人高马大,却不松手,低沉地说:“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状态下滑,但我告诉你,我们篮球队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TMD最好给我快点找回状态,而不是傻逼似的说‘退出’!”
李欢双目灼热,泪光涌动。
韩晓晓终于把白桦的手拉开,背身挡着白桦,对李欢说:“我知道你是喜欢篮球的,如果我说的话得罪了你,我请你原谅。但你绝对不能退出篮球队,只要你还喜欢着篮球,你就不能退出篮球队!”
李欢脸色苍白,心中震颤难息,多想大声说:我当然喜欢篮球,我当然不想退出,可是……
想到“可是”后面的话,他便失去所有勇气,嘴巴紧闭,不发一言。
白桦低哼一声,转头看向场内。
场上主攻的还是刘炼,开场7分钟,他6投4中,其中包括一个三分球,很快得到9分。
秦振的突破依旧犀利,快速如风,频频切入内线造成混乱,给黄国栋和游野制造了不少机会。
钟东荣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内外穿插,快速移位,基本上每次进攻,球都会经过他的手,个人只是两投一中,但为队友创造了很多机会。
对手也不弱,内线9号球员身高两米,体型薄弱,但身高臂长,防守端表现优异,进攻端更是令人惊讶,极少冲击篮筐,反而中投频频,还能投射三分。
这时刘炼接到钟东荣的传球,在左路45度角罚球线角端附近拿到球,他佯装往右突破,球还未出手,忽然斜塞左边,从左路快速切入。
内线只剩那名9号球员补防,刘炼夷然不惧抢先跳起,右臂高举,迎向篮筐。
9号球员快速跳起封堵,刘炼出手却快,篮球高高攀升,越过对手的拦截,划出一个“u”形线路掉入篮网。
“好球!”场边阵阵欢呼,刘炼不愧是苏堤高中当家球星,得分能力令人惊叹,凭着这两分,苏堤高中再度反超比分,18比17,取得领先。
“啊!”刘炼忽然惨呼一声,双脚落地后直接软到,那名9号球员一吓,急忙退开,高举双手表示无辜。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难道是受伤了?人人忧惧之色显于脸上,刘炼是现在苏堤高中唯一的希望,如果连他都出问题,那球队真的别想赢球了,无论秦振、黄国栋、游野等人多优秀,他们始终不是得分型球员。
裁判上前查看情况,示意主场球员过来帮忙。
刘炼右脚抬起,左脚着地,在秦振和钟东荣的搀扶下一跳一跳地离开球场。
“怎么了?”韩晓晓、郭洁上去换秦振和钟东荣。
秦振道:“抽筋!金灿,你替他处理一下,白桦,上场!”
刘炼咬牙忍着,这次抽筋来得无比剧烈,从脚底到小腿到大腿都在抽。
一般球员抽筋都发生在第四节肌肉疲劳情况下继续过度使用,刘炼之所以这么早发生抽筋情况是因为多场比赛不断累积的疲惫,以至于接连进攻多球后,右腿终于承受不住。
刘炼坐在地板上,韩晓晓按直他的右腿,金灿双手使劲抓住他的右脚前脚掌往后压。
一般抽筋缓过一阵就没事了,但刘炼此时却持续地抽,金灿一放松他的脚,他马上又抽起来,只能用自己的脚踩住他的前脚掌不断往后施压。
白桦俯低身子,按着刘炼的肩膀,认真地说:“接下来交给我吧。”
一股俨然历史传承的荣耀感笼罩场边,刘炼仔细地看着白桦,这家伙双目闪亮,面色发红,奇道:“你怎么跟发情的公牛似的?”
白桦膝盖一软,差点跪下,“靠!”霍然立起,大步跨入篮球场中,回头道:“我要成为最强的人!”
韩晓晓一震,“最强”!他这是向蓝宸宇发起挑战吗?东南区有“最强”之称的只有蓝宸宇!
白桦果然跟发情的公牛一样,对方身高与他齐平的小前锋从左一路撵着他冲击篮筐,白桦边退便,临近篮筐两米,那人炸喝一声,霍然拔起,右手护在前方,左手上篮。
白桦却暴吼一声,身形陡然飙高,如火箭冲天,长臂直插天际,“啪”一声大响,篮球遭遇重击,以极大的力道射向地板。
对手都未来得及反应,秦振瞬间加速,斜掠一步,篮球只弹了一下,被他捞走,接着迅速变向,往前场飞奔而去。
而白桦落地的瞬间就弹射了出去,速度竟然不比秦振慢多少。等对手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