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韩晓晓倒地,众人都是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幸好韩东云和白桦反应快。白桦扶起韩晓晓,韩东云试他鼻息心跳。
韩晓晓的情况极为特殊,也许因为意志力的关系,他的心脏在这段时间工作性能超水平发挥,但“认输”两个字被迫出口后,他就好像突然遭受重击,不仅意识昏沉,连心脏也险些猝停。
刘伟文愧疚不已,安排保安人员赶快送韩晓晓进医院进行护理。
白桦跟了五六步,忽然回过神来,目送韩东云怀抱着韩晓晓而去,自己回到场边。
刘伟文的电话再度响起,他急忙接听。
“考虑好没有?”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白桦紧紧握着拳头,发红的眼睛恨不得从电话里头揪出那人。
刘伟文看看崔杭,又看看众球员,崔杭对他点头,众球员避开目光。
“认输。”白桦的声音在颤抖,金灿等都是一惊。
电话那头又道:“我劝你们输了这场比赛,不要逼我做我本不愿做的事。除了这两个人外,另外我再送你一份大礼,你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刘伟文怒斥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却哈哈笑起来,“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的。希望比赛结果令我满意,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假如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刘伟文话未说完,电话那头猖狂大笑后挂断。
众人面面相觑,半响没有声息,金灿左看右看,“现在怎么办?”
叶明秋痛恨地直骂混蛋。
文玉生看着比分,呆呆地说:“跟裁判说我们认输我们就输了吗?”
崔杭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得上场打完最后一节,自己不能得分,还得让对手尽可能得分……”
“啊啊啊~”游野愤怒地握着双拳,埋头低吼。
众人都极是悲愤和难过,叶明秋忍住眼泪,说:“我们现在连五个人都没有,怎么上场?”
一阵静默,众人面面相觑。
“我上。”白桦呼出一口气,长吸一下鼻子,说:“晓晓的比赛已经赢了,接下来输的比赛与他无关。”
众人半响失语,这个说法总算一番安慰吧。
大乔高中见苏堤高中休息区一番混乱,不知发生何事,但听得救护车的声音,又见一群人匆匆离去,自然知道事情不好。
看裁判与苏堤高中在沟通,大乔教练暗自猜测这比赛还能不能继续,过了一会儿,裁判吹哨,示意球员进场,大乔高中众人惊疑不已。
白桦上场了,却只是站在一角,失神地看着前方,不管进攻也好,防守也好,他只是一动不动。
在苏堤高中的努力下,大乔高中越打越兴奋,终于不负崔杭之望,单节拿了30分,最后以两分之差赢下比赛,崔杭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整个第四节苏堤高中一分未得,送出十多次失误,主场球迷险些闹翻天,刚开始还以为只是球员放松了警惕,看分差巨大也无所谓,再往后发现他们不单是放松警惕,简直是故意送死,那真是气炸了肺。
篮球馆的大门终于闭合,大乔高中兴高采烈地离开,球迷们忿忿怒视着他们,更怒己方球员,纷纷投以鄙夷的目光,甚至忍不住恶语相向。
耻辱的感觉深深印入苏堤高中所有球员的心中,白桦低着头,死握着拳头,面对谩骂和指责,没有人能了解他心中狂风暴雨般的痛苦和愤怒。
刘伟文等都留在馆里,等待幕后黑手的来电。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电话,却不再是那个陌生号码,而是刘炼通过一个公用电话打来的,他和秦振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丢在郊区国道旁。
刘伟文当即报警,又打那个陌生号码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是张不记名的电话卡,警察也无能为力。
唯一可喜的事韩晓晓进医院检查后并无大碍,当晚八点多苏醒。
秦振、刘炼安全归来后同白桦等人一直守候在病房外面,得知韩晓晓苏醒,都想进去看他。
“各位,晓晓非常感谢大家在这里陪他,只是他现在只想休息,不能和大家见面,请大家原谅。”韩东云从病房里出来,恳切的语气让众人无法再强求。
黄国栋代众人说话,“那好吧,韩叔叔,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您随时都可以叫我们。”
刘炼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说明天再来看望。
韩东云却低咳一声,缓缓地说:“那个,大家明天不用来,都各自好好休息吧。额,晓晓让我转告各位,他退出篮球队了,很遗憾不能再和大家当队友。”
众人都是大惊,呱噪地议论起来。
白桦从门上一块狭长的玻璃看进去,看到病床,看到病床上盖着被子卷缩成一团的韩晓晓,被子在抖,韩晓晓在哭。
白桦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说:“大家都走吧,不要吵了。”
叶明秋惊道:“桦子,你说什么啊?你没听到吗?晓晓要退出啊!”
白桦往电梯走去,沉沉地说:“他自己做的决定,我们有什么资格挽留。”
周日早晨,白桦带着一束花去看望韩晓晓,他把花放在门口,隔着门看了沉睡中的韩晓晓几秒便离开了。
周一一天白桦都没有出现在校园,晚上校队集训也没有参加。
黄国栋打电话过去询问,白桦不冷不热地说:“我在大乔高中。”
“什么!?你在大乔高中?”黄国栋惊呼一声,叶明秋等都停下动作。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明天或者后天回来。”不等黄国栋再问,白桦挂断电话。
大乔高中篮球馆今晚格外欢快,比赛结束,他们主场以78比74险胜对手,本赛季第一次取得两连胜,从球员到教练到球迷都喜不自胜,雀跃无比。
白桦冷漠地在散场的人群中逆流而上,径自来到大乔高中休息区。
众球员正收拾物品准备离开,白桦挡在大乔教练身前,昂首傲立。
“我是苏堤高中的白桦,我来此向你们挑战,我不想趁人之危,给你们一天休息时间,明晚7点半我再来,希望你们都在。”
他自顾自地说完,全然不顾大乔一群人集体陷入痴呆。神经病吗?一个人长途跋涉来挑场,单挑?希望你们都在,意思是要一个人挑一队吗?一定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