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挂不住,俏脸微沉,笑道:“多谢皇后娘娘指点!皇后娘娘果然贤良淑德,堪称典范,怪不得皇上如此敬重皇后娘娘!”
她用的是“敬重”而非“喜欢”或者“爱敬”,话里话外又可疑的透出她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有多相熟!
如果说之前徐初盈心里还仅仅是怀疑、是一种女人在面对情敌时的直觉的话,那么此刻她已经能肯定,这位七公主,只怕早就对她男人动了心思了!
她之前巴结奉承自己,何尝没有讨好她男人、以及通过她更加了解她男人喜好的意思?
当然,她堂堂公主,绝无做侧室的可能。若她当时真的向宣和帝毛遂自荐愿意嫁给高晏,自己只怕就该退位让贤,当初那个燕王妃的位置,就应该让给她来坐了!
后来,应该是看到了大夏与燕地之间的矛盾不能调和,那么她身为大夏的公主,当然就不可能再嫁给燕王了!所以,她对自己也从一开始的热情无比变得避之不及!
现在呢?也不知该说她是变得聪明了还是变傻了,懂得绕过自己,主动向皇上献好了!
她好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就不信自小没学过规矩!这么大晚上出现在这儿,还能打什么主意?恐怕她巴不得自己误会、最好把这事儿闹大,闹得高晏不得不给她一个交代吧!
不过,徐初盈心中也有几分纳闷,高晏把别的人都处理干净了,怎么会任由她留在宫里安住,自由行走呢?
这倒是一件奇事!
也是她自打住进这皇宫以来,除了与那男人缠绵悱恻,便盯着六宫事务以及前朝那些嫔妃们,根本没有想过这宫里还有个七公主!
看来,明儿她该叫人好好的查一查了……
徐初盈懒得同她玩儿这种咬文嚼字的游戏,索性装作没听懂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大喇喇的受了下来,笑道:“不敢当,七公主言之过甚了!时候不早了,七公主请吧!”
七公主眸底划过一抹讥诮,笑道:“那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妾告退!”
她扶着贴身宫女紫儿的手姿态优雅、脚步从容的离开,一面走一面在心中暗叹:徐初盈有什么好?也不过如此而已!真不明白皇上究竟喜欢她哪里?若只是喜欢她那也罢了,何至于为了她谁也不要……
她心内好生后悔,当初父皇欲与燕地和亲时,因听说那燕王为人冷酷暴戾、无情无义,故而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选上了,求了皇后娘娘答应,方才安心。
不料后来他陪着徐初盈前来金陵,分明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待那徐初盈,更是如珍宝般疼爱。
那时起,她便后悔了!如他这般的男子,多么难得!可惜,她却错过了。
她刻意接近徐初盈,的确是存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可惜因为皇后派人闹驿馆一事惹得当时还是燕王的他大怒,徐初盈更是深居简出,自己也失去了机会。
后来,知晓两地成仇,她心中矛盾痛苦极了,最后也不得不放下心中那一点念想!
可谁知峰回路转,这天下,竟改成了高姓!大夏——覆灭了!
她心中再次的矛盾痛苦起来,她舍不得大夏,舍不得她大夏公主的身份!可是同时,她又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成为他的女人的机会……
不想,他对她的情意丝毫都不领受,反而********的等着人把徐初盈从燕地接来!
七公主咬咬唇,她不甘心!她哪里比那个女人差了?何况,她帮了他那么多……
徐初盈进了乾清宫,止住了欲禀报的宫女们。
她在乾清宫住过一阵子,与这些宫女太监算是颇为熟悉。众人更知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对她的话不敢不听。
于是徐初盈畅通无阻的一路来到了书房。
也一眼看到了放在书房中靠近东墙桌子上的一个嵌螺钿盖子的提梁食盒。
直觉的,她就觉得这个食盒与七公主有关,怎么看都不顺眼起来!
她放轻了脚步,依然惊动了埋首细看折子的男人。
男人抬头盯过来,目光不悦,仅仅是一刹那,便由不悦变成了诧异、以及惊喜。
“是你,盈盈!”高晏笑着将奏折搁下,笑道:“过来!”
徐初盈一笑上前,却是站在他身后,两手轻轻落在他双肩上,一下一下力道适中的替他揉捏起来。
高晏舒适的叹息一声,身子靠上了椅背,舒适的叹息一声。
“不是我,皇上以为是谁呢?”徐初盈笑吟吟问道。
高晏微僵,扭头看她,顺势将人揽入怀中抱坐着,笑道:“你都看见了,嗯?”
徐初盈“嗯”了一声,有些悻悻然道:“是啊,我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出去,所以就碰了个正着。哦,她还请我不要误会了她和皇上,她和皇上之间是清白的!”
高晏脸色微沉,道:“朕并非有意留着她。只是,传国玉玺是她找到交给朕的,她请求住在这宫里,朕应了她!”
高晏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哪怕这件事知晓的人有限,但他既然亲口答应了,哪怕除了他和七公主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道,他也是要做到的。
徐初盈一愣,倒没想到会是这样!
若果真如此,还真不能随随便便处置了她。
“算了,不说这个了!皇上今晚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梅五郎、和亲王他们呢?怎么都不帮帮皇上!”
听着徐初盈略带埋怨的话,分明是心疼自己这个夫君,高晏心中很受用,笑道:“梅五郎因瑞王那事借养病之机已经秘密返回燕地部署去了,小皇叔夫妇去了浙江山东巡视,还得过一阵才回来!唔,等他回来朕便能轻松许多,也有更多空闲好好陪陪盈盈了!”
徐初盈面上一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嗔他道:“难不成人家是为了皇上不陪才说这些的?”
高晏大笑,拥着她说了几句亲密话便笑道:“朕再看几分折子,盈盈等等朕好不好?”
徐初盈瞟了一眼御案上那堆得小山似得一大堆,脸上一热,倒像自己是来求、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