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司机才把酒足饭饱的副总裁送回家。
柳清已经简单的把自己收拾了坐在电视机前面看韩剧,听见门响跳过来闻见点酒味:“我给周师傅打过电话,知道文总晚上跟你有饭局,我就自己随便吃,熬了锅红豆汤当夜宵,要喝点醒酒不?”
石涧仁觉得脸上皮肤都不是自己的了,有点厚重的僵,勉强笑笑都是橡胶皱起来的感觉:“好,谢谢。”
柳清还多看了眼他,确认自个儿坐到椅子上没问题,才捋捋丝到耳后去厨房端一直煨着的甜品。
一两分钟后出来,石涧仁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坐在椅子上,目光有点呆滞的看着电视画面里的人物,因为没有沙也就没有电视墙,所以买了这个21寸的彩电放在大桌子尽头,两边都能看见,如果石涧仁晚上专心弄文件,柳清就会掰过去对着自己然后关掉声音看字幕,这会儿正是黄晓薇演技出彩的时候,姑娘一脸懵懂的靠在墙上,高大俊朗的李尚俊伸手摁在旁边用泰山压顶的俯视对她咬牙切齿:“我喜欢的女人,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
很奇怪,往日只要一个人坐那看进去了,就会觉得这种狗血台词如痴如醉,今天不知道为啥柳清忽然就想笑,还得强忍住别让碗里的汤荡出来,放在石涧仁面前以后,觉得站在旁边有点高低落差,又回对面去坐,但注意力显然没法沉浸到电视剧里:“喝点啊,以前我爸在厂子里开会喝酒回来,我妈就会熬点红豆汤,醒酒养胃的。”
没想到石涧仁目光还是定在电视上漫不经心:“绿豆才是醒酒的,红豆利尿。”
好脾气的秘书都按捺不住了:“喂!爱喝不喝,不喝我就收走了啊!”脸上真是哭笑不得。
石涧仁被这提高音量的娇叱才惊醒一样,哦哦哦的连忙端起红豆汤给自己灌下去,最后还拿起勺子刨最后那些熬烂的红豆,脸上表情自然是愉悦的,柳清已经站起来佯装飙的身形偷笑着又坐回去,顺便延续这种情绪:“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老妈子什么都好欺负了!”
结果石涧仁的表情又僵住,慢慢放下碗又呆滞,只是这回目光是看着柳清这边的,但绝对不是盯着姑娘,而是没什么焦点的散开,有点放空的那种。
柳清先连忙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衣,都进入冬季了,平京有暖气,所以在家也只穿着长袖睡衣,很简洁干净的款式,一点性*感元素也没有,胸口……嗯,也有裙边装饰掩盖了没穿内衣的习惯,没问题吧,然后才仔细观察石涧仁,确认真的不是在看自己,又有点毛,多等得一会儿就变得着急,连忙转过大桌到旁边俯身:“怎么了?喝多了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
石涧仁没反应。
柳清忽然急得都想哭了,伸手就抓他肩膀摇:“喂!怎么了!你别吓我!”
哪知石涧仁忽然使劲皱住了脸双手抬起来用力的揉都揉不平一样:“哎哟!想事情啊,刚有点苗头,又被你打断了!头痛!”
柳清都要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了,现在赶紧松手还掩饰的嗔怪:“谁叫你没事突然跟丢了魂儿一样怔!”又跳回桌子对面去。
石涧仁痛苦的松开手:“没错,你的确是一片好心,给我做了红豆汤,但实际上绿豆汤才是醒酒的,可我这样直接说,你也很不高兴,哎哟,怎么会这么复杂啊……”
秘书终究还是跟了他快两年,聪明的抓住了线头子:“你是说……任姐?”
可能是喝了酒,而且是难得喝得有点多,石涧仁和往日还是有些不同的:“任总说到底跟我们也不是一路人,无论她是因为感恩还是真的器重,不光给了我们这个平台,还不遗余力的让我接触到更高的平台,也希望能让我更有挥施展的空间,可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中间有个关键点,我还没想清楚。”
柳清静静的坐下来,就像她平时帮石涧仁协调梳理各种事务一样:“你……已经是副总裁了,怎么跟任总还不一样?你也是股东了,难道说你觉得……觉得纪小姐也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说到这里有点小心翼翼,好像触碰到一个敏感的区域。
石涧仁却摇摇头:“没有,糖糖从本质上来说和我们是一样的,虽然她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母亲的遗产,但必须学习运用好自己的智慧能力,才能把财富延续下去,但她和我们一样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来继续成功,做得不好一样会一无所有,甚至输得更惨。”
柳清有点明晰了:“你说任姐和文总他们跟我们就是这个不一样?”
石涧仁脸上抽抽,有点苦笑又有点说不清:“我不是说他们不努力,但他们的努力是建立在别的基础之上,只要不陷入无谓的站队斗争中的话,好好利用手里的这些关系权力,基本就没有失败的哪一步,这点和我们是有本质不同的。”
柳清再轻柔一些:“任姐还在帮你接触更高……今天你跟文总谈得还好?还会继续投资电影给你来制片?”察言观色是秘书的必备功力,她练得不错。
石涧仁有点木讷的摇摇头:“不是,是让我过去做其他的,起点比影视集团更高,完全做项目投资,拿着大笔的钱寻找靠谱的人和事砸进去。”
柳清的小圆脸惊讶得张开小嘴,好几秒才艰难:“那……春节后我们还要继续留在平京了?”
石涧仁好像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被提醒了一样,终于抬头正眼看自己的秘书:“还在考虑,你喜不喜欢留在平京?”
柳清下意识的挺直了腰,却又被提醒胸口是不是太突出,连忙弯下去,所以回答也不知所谓:“平京啊……还好吧,冬天蛮舒服的,有暖气,比江州好……嘻嘻。”对的,也许只有在南方,特别是长江沿线的南方呆过才清楚,相比有暖气的北方,那些阴冷潮湿的南方在冬天才真的是冷到骨头里,别以为南方就只有春暖花开了。
石涧仁看着那绽开点的笑意,好像也轻松了一些:“那……我们就把暖气呆过了再回江州去。”
柳清啊一声惊异他的决定草率,然后忽然有点脸红,胸口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姓石的贱人喝了酒还顺口撩妹,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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