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怀抬眼一见她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抬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去：“等等，等等，你别是也开始什么鬼主意了吧？跟着刘樾和顾丫头这些日子，你也学坏了，不行，为师不会答应的！”
夏怛罗刚攒好的笑意僵在脸上，她呵呵笑了两声，对虚怀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虚怀从道袍里掏出一个灰色小布袋，甩到她手中说道：“要走的留不了，会留的走不了。师傅勉强不了你离开，但你自己要想清楚，一旦留下了，再想走便难了……”
夏怛罗闻言悠悠抬头，只见璀璨星子洒满了天幕，闪烁着明亮的光彩，那最亮的一颗，像极了那日早上他望着她的眼睛。
他说：等我！
她便想看看这一次，他会不会兑现他的承诺。
“已经走不了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轻飘飘的，随着夜风落进了她的心里，扎下了根，发了芽，直到后来的后来，长成参天大树，风雨不催。
虚怀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布袋，甩到她手中，说道：“赶紧给那老头子看看这药能不能用，先救人吧。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夏怛罗拉开布袋上系着的绳子，朝里张望了两眼，却是黑黢黢的一团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但鼻端那股难闻的腐臭气味却让她几欲作呕。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给老夫看看。”林大夫一听说有药，早已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从她手中将那布袋夺了过去。
林大夫打开袋口，放在鼻端闻了闻，转眼便难得的露出笑容来。
“哈哈，这下好了……”林大夫嘴里念叨着，转身便提着布袋朝齐友生的房间走去。
夏怛罗见他神情知道药定是有用的，心头微微一松，也顾不得管虚怀，跟着进了屋。
“你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出去！”林大夫一见她站在身后，连忙转身赶她出门。
“我可以帮您……”夏怛罗连忙解释道。
“帮什么帮，你是大夫？”林大夫吹胡子瞪眼道。
夏怛罗只得走了出来。
“你过来……”见她被赶出来，虚怀朝她招手道。
夏怛罗在他身旁的石阶上坐下，问道：“师傅，你接下来去哪里？”
虚怀闻言沉下脸来，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赶师傅走？”
夏怛罗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哪有赶您走，您不是一直云游天下喜欢过逍遥的日子吗，如今清儿交代的事您也办完了，我这不担心你突然走了又找不到您的下落，这才问您的吗？”
虚怀抬手在她头顶拍了一记，骂道：“现在知道关心师傅的下落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怎么那个时候没想到要告诉师傅你在哪里？没良心的……”
“师傅，我那是……那是……”夏怛罗嗫嚅半天，也没想到一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最后只得低头沉默，不再开口。
“那是什么？”虚怀反问一句，见她头垂得更低了，便又开口说道：“不过就是些情情爱爱恩恩怨怨的事，为师虽然不经世事，却并不是不懂这些，若还是在怀宁，顾家还在，松山书院还在，你同他，就做对普通而又平凡的小夫妻，也是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