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让让,让让……”小兵挤进人群给夏怛罗冲出一条路来。
暗黑的屋子里点了支白烛,一股恶臭和着泥草的气味,让人几乎要作呕。
夏怛罗侧脸深吐了口气,将胃肠内翻涌而上的恶心感强压了下去,走了进去。
“齐将军!”
“你来看看!”齐友生从床边站起身来,对夏怛罗招手道。
光线昏黄,衬得床上的人脸色更是蜡黄得可怕!
“怎么回事?”夏怛罗俯身端详着那早已失去知觉的女人,狐疑道。
“上吐下泻,高热不退。”齐友生说道。
“中暑了?”夏怛罗犹豫着问道。
“可能……不是……”齐友生望着她答道。
夏怛罗后退两步,转身冲外大喊道:“都给我散开,别围在这里,快走!”
待众人散尽,夏怛罗复又转到床前,对齐友生说道:“那是什么?”
齐友生拧眉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大夫!”
夏怛罗点头道:“锦城我熟,我去。”
夏怛罗拎着裙子转身跑了出去,突然想起久不见踪影的刘布米,忙又拐了个弯,朝兰姨她们的小屋跑去。
小屋内谢静怡抬头冲她嫣然一笑,旁边的凳子上端坐着一本正经的刘布米,正在一笔一划的练着字。
夏怛罗略放下心来,一路疾走,很快便到了最近的杏花堂。
大堂内或躺或坐或站了十来个人,不是昏迷不醒便是在哎唷呻吟,四处却不见大夫的身影。
“何大夫……何大夫!”夏怛罗高声唤道。
“姑娘,别叫了,排队等着吧,何大夫出诊了。”有人好心的开口提醒道。
夏怛罗眉峰轻蹙,抬眼问道:“可知是去了哪里?”
那人说道:“听说是出城了,最近城外流民病了不少人,寺里的和尚们忙不过来,何大夫就过去帮忙去了。”
“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夏怛罗暗道一声不妙,抬脚便想去别的医馆问问。
“姑娘,你还是在这里等等的好,锦城的大夫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出去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等这么久了。”那人劝道。
夏怛罗站在门槛前朝外张望了一眼,踌躇了一番,转身问道:“这位大哥,可知他们从哪个门出去的吗?”
那人伸手朝身后一指,说道:“北门,你若着急便去北门吧。”
夏怛罗心里略一踌躇,道了声谢,抬脚便往北门而去。
然而待她匆匆赶到北门,却发现十来个身着灰色僧衣的和尚正阻在城门之外。
“怎么回事?”夏怛罗疑窦顿生,拉住同样在观望的一人问道。
那人侧头看了她一眼,指着那些和尚低声说道:“听说城外发了怪病,和尚守在这里不放人进城呢。”
夏怛罗“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什么怪病?”
那人摇头道:“不清楚,听说死了好几个了。”
夏怛罗脑中突然闪过一张蜡黄的脸,心中一咯噔,急急忙忙的往工坊跑去。
“给我拿张软轿过来,你,还有你,把人抬出来……”夏怛罗忧心忡忡间又有些失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但曾经在安庆见到的那一幕幕景象,如今仍让她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