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知府为了明天的茶会已经来到奉阳县城,此时的县衙里应该到处都是恭喜的声音。『..om
听到这个消息,茶楼里的众人对视无语,心头都生起了一道凛意。
谁都没有想到,相王这次闭关居然真的成功进入神圣领域。
这意味着从越过那道门槛开始,他只要不谋反,或是与道尊对着干,那么他在大周朝的的地位便再也无法动摇。
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军方,相王都极有势力,如今进入神圣领域,毫无疑问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权臣。
陈长生想着以前徐有容对相王的评价不高,说这位王爷虽然天赋出众,但荒淫无道,无望神圣,现在看来,这些自然都是假相。
相王能够维持这个假相多年,那必然所谋极大,也就意味着他很有野心。
身为大周朝最有权势的王爷,如果还有什么野心,那么他想要什么就很清楚了。
陈长生有些担心远在深宫里的师兄。
这个时候,街上再次响起了宣读诏的声音。
相王进入神圣领域,竟然还不是这次榜单更换的全部内容。
三个月前,离山剑宗掌门以心洗剑,成功地晋入神圣领域!
听到这个消息,茶楼上有些压抑的沉默气氛,顿时被驱散了很多,如江上清风徐至。
唐三十六对陈长生说道:“恭喜。”
国教学院以前与离山剑宗之间有很多恩怨纠葛,甚至有很难化解的敌意,但那些都已经是往事。
现在整个大陆都知道,离山剑宗在朝廷与国教之间当然会支持后者,他们和陈长生是盟友。
离山剑宗掌门晋入神圣领域,对陈长生和国教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虽说一位神圣领域强者没有办法改变双方之间的实力不对等,但至少可以冲淡些相王带来的震撼。
陈长生心想原来离山出了这样的大事,难怪罗布和关飞白都要急着赶回去。
大家都很高兴,唯独折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p>唐三十六明白这是为什么,安慰说道:“别想太多,反正就算离山剑宗掌门没晋入神圣领域,你也打不过他。”
那只红雁结束了传讯的工作,应该是在县衙里补充了食粮与水,又歇息了片刻,重新飞了起来,顺着县城的山道,向着江边急飞而去,想必到了开阔处,便会振翼飞起,破云而去,为更远处以及更偏僻地的人们带去朝廷的意志。
县城里的人们看着低空里那道快若闪电的红影,兴奋地鼓掌喝彩起来,无数道视线随之而移,茶楼上的陈长生等人也不例外,目光随着红雁来到峡江之上,看着它振翅而起,很快便飞过那数道铁链,向着天空飞去。
忽然,无数道弩箭从峡江对岸的山林里射了出来!
那只红雁根本没有任何准备,便被弩箭射中,从高中坠落到了江水里,迅速消失不见。
看到这幕画面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长生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他看得很清楚,这些弩箭不是对这只红雁所射。
那些弩箭的气息很可怕,应该是神弩所发。
再如何重要的红雁也不需要如此密集的弩箭齐射,更不需要动用神弩箭。
而且这只红雁携带的消息与紧急军情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这些神弩箭想要对付的真正目标是谁?
峡江上方的天空里缓缓飘着些云,遮不住晨光,更没有任何暴雨的征兆。
然而就在下刻,一道令人耳膜刺痛的巨响,在天空里炸开,仿佛一道旱雷。
无数道神弩箭再次破空而去,不知消失在何处,然后十余道诡异而恐怖的剑光,在天空里出现。
一朵云骤然散开,呼啸的破空声响起。
江水骤然生乱,浊浪排空,对岸山林里狂风大作,无数树木齐腰而断,然后响起无数声闷哼与惨呼。
无数道鲜血从密林里溅射而出,落在江面上,就像先前那只红雁般,很快便没了踪影。
横越在江面上的那道铁链剧烈地摇摆着,不停地发出撞击声。
一双已经很破旧的皮靴,踩在了铁链上。
无论铁链再如何摇晃,无论江水如何湍急,无论那些弩箭与剑光如何犀利,那双旧靴都踩的无比稳定。
大风在江面上继续呼啸着,拂动着那张白纸,发出哗哗的声音,竟把铁链的声音都掩了下去。
那人站在铁链上,脸上蒙着白纸,遮住了脸,挖出几个黑洞,看着还是那般恐怖。
但和以前相比,他脸上的白纸缺了小半截,而且上面还残着些发乌的血渍,应该是很久以前受伤留下的痕迹。
很明显,他受了很重的伤,而且一直在不停地被追杀,竟连休息片刻的时间都没有。
换作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想着的都应该是逃走,至少要节省些力气。
但那个人没有这样做,他提着那把著名的铁枪,挡掉射来的几道弩箭,震退一道犀利的剑光,便向奉阳县城走了过来。
无数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脚步移动,沉默而紧张。
那人对着县城喝道:“老子的茶,谁他妈敢动!”
整座奉阳县城都没有声音,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
一声断喝,全城俱默。
此人真是好生嚣张。
不愧是画甲肖张。
……
……
奉阳县城的冬野茶,因肖张而扬名,但因为被朝廷通缉的缘故,他已经两年没有来参加过奉阳县城的冬野茶会,奉阳县城父老当年承诺给他的那盒茶,如今也送到了相王府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今年也不会出现,他却偏偏来了。
所以这座县城里的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铁链摇晃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江水荡漾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除了这些声音,再没有任何声音。
肖张从铁链上走了下来,站到了奉阳县城的土地上,然后顺着那条长长的石阶向上走去。
这道石阶的最上方便是七宝寨。
七宝寨的最高处是承宝阁。
承宝阁里放着一盒茶。
难道他真的是来拿茶的?